但他总是敷衍说没看到猎物,这只能是一种不切实际的搪塞而已,有谁会相信呢?!可这次他没有带枪防身,那是他对死不再有畏惧感了,死对他来说是种最好解月兑,一个背负着沉重命运枷锁的人,苟且偷生的活着其实是件很悲哀的事情,他找不到继续活着的意义答案究竟会是什么?!
这些年来,他没杀死过一只动物,也从没体会到猎人的那种荣耀感,就是遇到了有危险的野兽,他也是会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开枪把它吓跑的。レ思路客レ他的神神秘秘之举,也会引起别人注意的,不过他很谨慎,从没被人发现其中藏有什么秘密。时间一久,别人只当他是在游山逛景罢了。
他所经过的地方,在这山林里都是他所熟悉的。在他朝着远处寻望之下,似乎也能看到一棵槐树,发生在少年里那惊心动魄、生命攸关的一幕,是他这辈子不会忘记的。白狐、恶狼、黑熊,这三种动物在这些年里常常纠缠在他的梦魇里。那次打猎若不是父子俩同心协力,恐怕都早已命丧黄泉了。可是,活着却要承受后来的一切改变!
充满了酸甜苦辣的人生,一直在让他咀嚼其中滋味!
他在山林里左转右绕,来到了一个山洞前,忽听猴子吱吱惊叫了起来。抬头看去,在树上的几只猴子不是对他的到来而惊恐,因为这些年来有的猴子似乎已对他有所熟悉了,而是有一只凶相毕露的大灰狼就在不远处,正对着他呲着牙齿虎视眈眈着,那架式就要扑上来了。奇怪的是,那狼的脖子上竟挂着一个金黄的物件,在太阳照she下发着光茫,不知道是什么,因为有一段距离所以看不清楚。不过,会自然让他想到了在数ri前“鬼门关”所见到过的那只狼,于是认定是同一只。
这时那狼仰起头来一声嚎叫,这是它在向同伴发出信号,声音刚落,果然远处响起了几声回应,想必它的同伴很快就会朝这里聚拢而来的。
面对眼前的这一幕,虽说是远不及当年他跟爹初次学打猎那次惊心动魄,但还是让他头皮麻酥酥的发炸,浑身不寒而栗,向后退了几步,把身子靠在了一棵桦树上,手中握紧了那根木棍。以他现在弱不禁风的样子,仅凭一个木棍怎能抵御凶残的恶狼吗?他想自己会变成第二个苗运昌的,葬身兽月复。在极度紧张之后,他反倒平静了下来,死是抛开红尘俗世上恩怨爱恨的最好方法,他这一产生听天由命的想法后,无力的身体就要瘫痪地顺着树身往下蹲坐,刚要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要是成了狼的美餐,这就是他的宿命!
突然,他看见不知是从哪儿飞来了一块石头,迅疾地直奔那狼而去。那狼敏捷地一躲闪,却也被击中了胯部,它惨叫一声,夹起尾巴向密林深处跑去。但他还发现,那狼的一条前腿有些瘸,像是受伤过。
是谁会在这关键时刻出手救了他呢?
他四处望去,却寻觅不到人的踪影。
“是谁在这里?”
以投石打狼来说,这人不会离太远的,而且也不简单。
没有人回答,回答他的只是在丛林中似有重叠起了的山谷回音。
“多谢救命之恩!”
回答他的依然是他自己的回音。
陶其盛愣愣地发了下呆,想必出手相救之人不愿现身一见。
这些年来,他一个人的爱与恨、痛与苦都埋藏在了心里,要以一张从容的面孔淡定的态度对待着生活,可有谁知道他心里的这份复杂情感呢?!
一阵风刮过,树梢筛动下,无数片枯叶悠然飘落,秋天的迹象很明显了。
狼不见了,猴子对陶其盛似乎是没了jing惕xing,它们在树与树之间的枝杈上飘来荡去的,这里有不少果树,在找吃的同时,还自娱自乐着,有的在捉身上的虱子,有的母猴背上背着或者是怀里抱着小猴崽子,看上去很是悠闲自在。
他在微有寒意里镇定了下心神,让急促的呼吸均匀下来。站在被藤蔓编织成蜘蛛网状的山洞前,看着一条从巍峨山上奔涌而出的一股泉水正朝着山下蜿蜒流去,汇聚成潺潺溪流去投奔山下的仙女河,清脆的哗哗声铮淙地宛如发自琴弦,仿佛是天籁之音给人以宁静的享受。
大自然的美给人以纯净的感觉,可以赏心悦目。
他站在山洞外,似犹豫着,胆怯着,最后还是坚定地迈动了如灌铅般的脚步,才像是开始有勇气向里面走去。那些猴子见他往里走,就又吱吱地喧嚣起来,有些sao动不安,因为这是属于它们的洞府。越是往里走就越是有些yin暗,里面怪石嶙峋,狰狞可怖,冷风习习,但又显得很宽敞。这里有好几个山洞都是相连着的,凸凹的高处岩石上有水珠滴落的嘀达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烂味,同时也掺进了腥臊。脚下铺了一层厚厚枯枝落叶,走在上面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发出了阵阵窸窸窣窣之声,这是长年累月里形成了地毯一样。走在这个yin森之处,连自己脚下发出的声音都是扣人心弦的。
他的眼内忽然出现了两个黑影在闪动,然后就听到了吱吱声。
“你在吗?”
他站住了脚步,很是茫茫然地问了一句,声音里竟然是有着小心翼翼。
没有人回答。
没有猴子的叫声,山洞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这种沉寂会让人感觉到有种窒息的压抑。在此同时,他会突然感到有些担忧起来了,而这种担忧则会让他迅速产生了一颗心似乎是有着被撕裂般的疼痛!
而这种疼痛,又是对亲人的那种关心。
而在这种关心之下,却让他又是很矛盾的!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忽然,他的心里又变得空荡荡起来了,像是五腑六脏都被在瞬间给什么东西掏的一干二净。
人的灵魂没了,只剩下了**的躯壳!
这些年来,在岁月的长河里,在他抛弃了对生活的美好憧憬之后——,不,应该说是美好憧憬抛弃了他,他打捞到的几乎是一无所有,妻子儿子是属于他的吗?
“哎!”
他不禁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在充满诱惑的人生里他所捕捉到的也许只是太多太多的无可奈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