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sāo狐狸jing,你——你个养汉老婆,你——”
“你个卖屄货!”
“你个挨ri的,我——”
“你不挨ri你找男人干啥?你要是贞节圣女,能嫁人吗?早出家当尼姑了,说不定早有人给你立贞节牌坊了!”
女人骂街,是会把最露骨最肮脏的话说出口的,粗俗不堪里也有着它的率真和坦诚,却远离了文明和修养。脐下三寸的私秘处则成了攻击的目标,这一原始人类弊病是在教育下也无法剔除的,其实也逃避不了一种返璞归真的本能人xing。博大jing深的语言艺术是包罗万象的,其yin秽也在其内!
两个女人赤-luo祼对骂真是不堪入耳,充满了yin秽味道,让两个旁听的男人都感到面红耳赤。
陶振坤焦急地说:“梅子,算了,跟不讲理的人掰扯道理没有用,还是让给他们先——”
他爹有病在身,又要过年了,不想为这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争吵打架,怕惹出事来不好收场。
柳杏梅不愿意道:“凭什么?还讲不讲理呀?就你窝囊,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你也受得了?!”
正在僵持之际,这时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愣头愣脑的,黝黑的脏兮兮小脸上带着惊恐。
齐玉珠看着小孩子,怒声问:“国强,你去哪了,不是让你看着碾子的吗?”
“我——”小男孩儿支支吾吾地说:“娘!我去拉屎了。”
齐玉珠一把扯过孩子,举手就打他的**,边打边骂:“让你看着碾子,谁让你拉屎去了,憋着不行吗?早不拉晚不拉,偏偏——不听话的东西,跟你爹一个德行,看我不打死你才怪呢!”
孩子被打哭了,哭地是抽抽答答,很是委屈。
而当爹的王三看在眼里,却是无动于衷,不劝不拦。
柳杏梅看不下去了,就上前一把推开了齐玉珠,责备道:“你是后娘咋的?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人呢,拿孩子撒的哪门子气!”
“我教训自己的孩子,用不着你管!”齐玉珠有些发泼,一把把柳杏梅推了个趔趄,随手在碾子上扑拉一把,把一些黍子扫落地下,洒在沙土地上。
柳杏梅一见,不禁勃然大怒,上前就抓住了齐玉珠的衣襟,抡手就给她来了个清脆的耳光。接着两个女人就撕扯到了一起,别看齐玉珠有“**之王”的称号,但她的个子却不如梅杏梅高,仿佛把该长在别处的赘肉都招集到**上去开会了,最起码要是填补在不显眼的胸脯上也会增加下女人味的。在推搡之下,齐玉珠一不小心来了个“马失前蹄子”,脚下一绊蒜就一**跌坐在了地上,让旁边的人能够感觉到地在轻颤了下,如同是轻微的地震。别人且不说,就说给陶振坤的错觉恰似她那特大号的**简直是要把地球砸个坑,要跟陨石坠落一比高低。齐玉珠爬起身来发疯般再次冲上前,在和柳杏梅撕扯之下又很快成了手下败将,她被揪住头发,一只胳膊被拧在背后,身子被摁趴在了碾台上,挣扎不了。
陶振坤见老婆真是个合格的泼妇,也就不免要得意洋洋的观战了。见两人如此缠斗,竟让他有闲暇联想了:公鸡掐架是充满暴力和血腥的,而这母鸡掐架则是带着柔情缠绵一般。
“快撒手!”王三却看不下去了,他上前就拉柳杏梅,自然是偏向自己的老婆了。
齐玉珠被柳杏梅撒开,她一反手,就打向柳杏梅的脸,但被柳杏梅闪身躲开了。柳杏梅见王三还抓着自己的胳膊,明显是在拉偏架嘛。她就右手一挥,在王三的脸上挠了一把。王三料想不到,躲避不及,结果在他脸上留下了两道血痕!
王三模脸一看,见手指上带血迹,不禁恼羞成怒,举手就要打柳杏梅,并骂道:“他娘的,你个臭娘们儿敢挠我,看我不——”
陶振坤自然是不会让王三得逞了,也怕自己的老婆吃亏,要是她漂亮的脸蛋上也被挂彩,岂不是可惜?!要是留下不可治愈的疤痕,那将是惨无人道的憾事,因为那时根本还没有整容一说。他上前就抓住了王三的手腕子,把柳杏梅挡在了背后,怒视着王三说:“好男不和女斗,两个女人动手掐架,显不着你!”
若是凭着他深藏不露的一身武艺,就是有三四个王三也不是对手,可他遵守着苗运昌的训诫,不会在人们面前轻易展示的。
王三看着平时蔫巴鸡似的陶振坤,此时也是威风凛凛的怒不可遏,又体格健壮,就不禁犹豫了下。他平时盛气凌人惯了,没想到柳杏梅不是吃素的,为了老婆,往ri里憨厚老实的陶振坤也敢挺身而出跟他叫板了。
正在这时,就听一个少年喊了句:“打起来了,有热闹看喽!”
原来是常发,他领头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一群“喽罗兵”,就是几个小孩子,叫嚷地也跑到了跟前看热闹,有的孩子手里拿着刚才打到的野鸽子和麻雀。
俗话说“看热闹的不怕事大”,骂人打架也是村子里的调味剂。
那些大人也随后趋之若鹜,人们见柳杏梅这个新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就都有些好奇,所以一拥上前,这回两个女人可是针尖对麦芒了,谁也不肯让步。首先过来的就是吴荷,她自然是关心陶振坤了。
王三心生胆怯,就没敢跟陶振坤动手。好汉不吃眼前亏,要是真和陶振坤动武他真是没有必胜把握!
这时旺旺从人群中挤了过来,他手里拿了块石头,偷着就往陶振坤的手里塞。陶振坤冲他摇了摇头,微笑着抚模了下他的头。他向碾台后退了两步,一只手握在了碾棍上,心想要是再动手,他就抽出碾棍对王三两口子不惯着了。
吴荷见这剑拔弩张之势,真是一触即发,不禁焦急起来,就说:“不就是压个碾子吗?谁早谁晚的,都让着点儿,也没必要打起来呀!乡里乡村的住着,为这点儿事也不值得。”
众人也嘁嘁喳喳议论了起来,有人纷纷劝说。
齐玉珠自是难咽下这口气了,险些气得口吐白沫,抚捋着散乱的头发,然后掐着腰就骂:“你家都要死人了,还有闲心到这里来撒野来呢?!”
陶振坤听她这话,心中大怒,但肚子鼓了好几鼓,嘴巴张了几张,似有一肚子话却说不出来,脸憋的像个下蛋鸡一样紫红。别看他平时在柳杏梅面前巧舌如簧,妙语连珠,但关键时候就掉链子了!
柳杏梅则不然,勇往直前,反应敏捷,顶烟儿上,就接话反骂道:“谁家一百年还不死个人呀?你要是气犊子眼胀,那你家就个个像得瘟疫一样,一个接一个死光算了!”
在她心里想:都说“炕上有病人,地下有仇人”,这话真不假!
“我就不让你使碾子,看你咋着了?!”齐玉珠的嚣张气焰已被柳杏梅给压下去了。
柳杏梅冷笑道:“大家伙听听,想必你们都是明白人,凡事都得以理服人,咬着屎根子犟有用吗?你要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还看着把别人憋死呢,世上有你这样没人xing的吗?撂下笤帚占碾子,你要是看着一个男人就说是你汉子,那你们家岂不成烂汉子店了?!”
人群中有人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觉得柳杏梅骂人比较文明也很有趣。
打人没好手,骂人没好口。
齐玉珠被骂的有些理屈词穷,一时间哑口无言,她也的确是错误低估了这个秀气的年纪轻轻小女子了,认为又是个刚来不久的亲媳妇,看着文雅娇柔,没想到竟是这么的厉害!
这时人群中挤出个矮矬子,有中年的岁数,就听他嘀咕了句说:“泼妇!”
不料他的话却被柳杏梅听见了,她见这个人就是在村子里经常来回转悠,手拎铜锣和棒槌,像是个更夫,又像是个耍杂技卖艺的,从陶振坤嘴里早就得知他是朱乐,也了解到了他的人品。这时的朱乐,在腰间仍挂着那铜锣和棒槌。看着朱乐的猥琐样,除了“名人”武大郎之外,还有两个人物可比,那就是《封神演义》里的土行孙和雷震子,这让她不禁更是怒上心头,冲他破口大骂道:
“玩你娘的臭粑粑蛋儿去,没功夫搭理你,这关你屁事?!没事找泼狗屎把嘴堵上,找个背旮旯地方眯着去。看你这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熊样,人嫌狗不爱的,还没仨块豆腐高呢,简直就是武大郎又投胎转世了,掐巴掐巴不够一盘儿,摁巴摁巴不够一碟儿,还有脸活着呢?也不怕脏了别人的眼睛!我看你是哈巴狗戴串铃——装啥大牲口?你爹当时揍你时也不知是咋想的,要是知道你这副尊荣,他一定后悔当初咋没把你甩到墙上喂苍蝇!是你急着投胎,没考虑就下了你爹的‘棒槌’山爬出了你娘的‘水帘洞’,依我看呀,你倒是不如从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等再爬出来也许会托生出个人样来,别跟大蛋耗子成了jing似的!”
俗话说:通着矬人别说短话,可柳杏梅却不会惯着他!此时的她,俨然就是个在骂街的泼妇。
众人捧月复大笑。看柳杏梅年纪轻轻,其样子简直就个黄花闺女,说出骂人的话来竟然啥难听的都敢往外噜哧,就是上了年纪的老娘儿们要说出口也得掂量一下,真是不知羞耻,有违妇道!在她身上看不到一点儿淑女的影子,一个新媳妇竟然说出一些有伤大雅难听的话来,真够叫人“耳目一新”的了。她的无所顾忌,足可伤风败俗,众叛亲离!
这个矮矬子就是朱乐了,至今是孑然一身,光棍儿一个。他见自己的话引火烧身,就在片刻的窘态百出之后,又嘟哝了句:“谁不想生得伶俐长得乖,骑马坐轿有人抬?可我爹娘就偏偏给我弄了这个样,我能有啥办法!”
他说着,就想往人群后面退,知道柳杏梅不好惹。
柳杏梅就对他不依不饶地骂:“就你这井里的蛤蟆酱里的蛆,敢惹姑nǎinǎi不高兴,就是你钻到耗子窟窿里去,我也会拎着你尾巴把你给扯出来的!”
朱乐一听这话,就没敢再躲。真让他有点儿肝颤,怕跟王三一样会受到女人那五齿钢钩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