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凡,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刘强浓眉紧蹙,不可置信的说道。
赵一凡唇角微勾,脸上的情绪却异常的僵硬,好似故意要摆出一副笑脸,可那笑颜在夕阳余晖下,依旧令人炫目,“学长,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我不喜欢你。”
“不是的,你明明喜欢我。”刘强的眸子分外的璀璨,他固执的抿起嘴角。
“学长,那是你的错觉,我自己的心,我知道,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你,所以我们分手吧。”天知道,她在说这些话时,心是多么的痛,好似被锋利的刀狠狠的割着,在泊泊流着鲜血,可是她必须这样说,如果她再犹豫下去,学长一定不会轻易放手,可他们之间,已是不可能的了。
“我的错觉?”刘强在问自己,也在问她,他不是傻子,他看得懂,他知道她是真心喜欢他的,可现在为什么要那样说?
“对,是你的错觉,以后你还是我的学长,露西还在等我,我先走了。”她不舍的看了他一眼,不管她现在心里有多么不舒服,也得嚼嚼咽下,蓦然转身,想快点离开,可脚步却沉重的迈不动,一瞬间,泪水犹如决堤了一般,疯涌而出,沾湿了睫羽,爬满了脸颊,苍白的脸色渐渐隐在旁晚的黄昏中。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刘强真想将她追回,可只要想起她说的话,心就痛的几近窒息,俊逸的身影,在黄昏下显得极尽落寞。
云天别墅,后。庭院那个超大泳池尤为引人侧目,一池水,幽蓝清澈,泛着亮眼的光晕,池边的设备一应俱全。晨曦的阳光零零碎碎洒在清澈见底的水面上,波光粼粼,荡人心弦。
一个戴着泳镜的男子在水中畅游着,那灵活的身姿犹如过江之鲤。
这时,从侧面走过来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飞少,…”
游泳里的男子游到岸边,‘哗’地一下冒出水面,摘下泳镜,踏上岸。
他饱满的额际上散落着几缕湿发,滴下几滴水,顺着那刚毅的轮廓,滑至下巴,再滑落在他那健硕得无一丝赘肉的蜜色胸膛上,尤为性——感迷人;长腿笔直,身材真是好到令人尖叫。
他有一双墨色瞳眸,宛如上好的黑曜石,幽幽眸里划过一抹莫不明情绪,坚挺的鼻梁犹如刀削,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周身散发着桀傲清冷的气质。
旁边早有女佣眼明手快地递上了浴巾,他顺手接过,披在身上,遮住了那令人遐思的春——光,眼神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男子。
“飞少,没找到!”男子垂着头,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
“Shit!又是没找到,难道她长翅膀飞了不成?”诸葛雄飞的两道浓眉立刻笼成了一个川字,没想到那个卖啤酒的小妹,自那天以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询问迷情的老板,他的兄弟,而他却告诉他,只知道她的名字叫‘一凡’,其余的都不知道,想来在那种靡乱的地方,不道明身份也是自然的。他派人找了又找,查了又查,可依旧是毫无结果。
一周过去了,诸葛雄飞至今还清晰的记得她的模样,她有一双澄澈如水晶的眸子,卷密的睫毛像两把小蒲扇,眉如裁剪,银牙粉唇,她的身体像有无限的魔力一般,让他为之痴狂,他承认他喜欢她的身体,超乎之前的所有喜欢。
可她却消失的无影无踪,诸葛雄飞从未如此渴望着一个女人,她到底是什么身份?银行那边也没有转账记录,她不是为了钱么?为什么钱到手了,却又不取?一个个疑团塞满了他的脑子…
昏黄暗哑的灯光,卡座都坐满了喝酒、聊天的人。而舞池里聚满了尽情发泄的男男女女,他们有的想通过这种方式甩掉一切烦恼,有的想要堕——落、颓废。
酒吧一角,奢华的酒柜上摆满了各式酒品,吧台边坐着一个男人,一身深蓝色的衬衫,纯手工西服随意的搭在吧台上。暗光中,他完美的俊脸宛如鬼斧神工细雕出的珍品,每一笔坚毅、每一丝线条,都带着若有似无的魔力。碎发萎靡的搭在额前,眼睑微垂,注视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端起,仰起脖子将杯中的酒灌入喉咙,辛辣的酒汁麻痹着他的神经。
可脑子里为什么还总是闪现那个女孩的身影,他邪勾嘴角,嗤笑一声,不过是一个女孩,他真是病了,一个卖啤酒的小妹,他竟然这样朝思暮想的,呵呵。
看着杯中空空如也,他用空酒杯敲了两下吧台,酒保立刻走了过来。
“诸葛先生,来什么酒?”酒保穿着整洁的工作制服,是个长相清秀的男孩,看样子也就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礼貌的询问。
“伏加特!”沙哑的声音响起,诸葛雄飞现在的样子根本不像平日里的他,以前他是很潇洒俊逸的一个人,而现在,他好像害了相思病。
酒保恭敬的为他倒了小半杯酒,就要退身,可诸葛雄飞好像想起了什么,抬起眸子,墨眸微缩,凝视着酒保,“你们这有个卖啤酒的小妹叫一凡?”
酒保微怔,他显然没想到诸葛雄飞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但他还是礼貌的回答,“是的。”他知道诸葛雄飞的身份,云天集团的总裁,绝版黄金单身汉,想要贴到他身上的女人不计其数,都梦寐成为云天集团的总裁夫人。可他却一直花名在外,对女人来者不拒,没想到,他怎么会突然问起一凡。提起一凡,酒保也有些纳闷,自从上周六那个如天使般的女孩来上班,酒吧的生意就好的不得了。周末的时候,他有事没来上班,今天上班,也没见到她。
“她叫什么名字?”诸葛雄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灼灼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酒保。
酒保只觉得那凌厉的眸光像刀子一样刮向他,“呃,具体叫什么名字,还真不知道,大家都叫她一凡。”
诸葛雄飞垂下眼帘,不言不语,修长的手指偶尔轻抚一下杯身。
“不过她是和另一个女孩一起来的,好像是什么学校的学生。”酒保瞧见了诸葛雄飞不悦的表情,战战兢兢的说道。
这一句话,让诸葛雄飞再次抬眸,他深邃的眼眸如王者般倨傲,“学生?”声音夹杂着些许激动。
“好像是……”酒保不敢直视诸葛雄飞的墨眸,低头瑟瑟的回答。
诸葛雄飞微醺的脑子骤然清醒,她是学生?看年纪应该是大学生,呵呵,看来,他很快又可以再见到她了,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好好的一个周末,赵一凡的情绪却郁郁寡欢,除了吃饭的时候出去,其余的时间都窝在房间里。心里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堵的难受,打开电脑,手指按在鼠标上,却不知道做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时,滴滴声响起,QQ弹出消息。
是露西发来的消息,一个愤怒的表情,「赵一凡,你这个家伙,手机竟然不开机!*愤怒*」
赵一凡这时才想起,为了躲着学长,她手机已经关机了整整一个星期,昨天已经和学长说清楚了,本来是想开机了,不过却忘了。
她连忙敲过去几个字,「抱歉,露西,我忘记了。*可怜状*」
不一会儿,又传来一条消息,「一凡,晚上我们去酒吧吧?把我们的工资要回来。」
提到酒吧,她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眼眸一暗,低头咬住唇。
是的,她讨厌那个酒吧,如果不是她去那里上班,那她就不会稀里糊涂的丢了第一次,也不会和学长走到今天这一步,天知道,离开学长,她的心有多痛。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不是谁能改变的,就算她再怎么不愿,也要接受事实,至于工资,那是她们应得的,自然是要拿回来。
想到这里,她敲过去一行字,「好,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我们一起去。」
不待露西回话,她直接将电脑关机,她现在需要好好静一静,她不能再这个样子了,人生没有一帆风顺的,也许她的风浪才刚刚卷起,她要学会坚强,学会适应,没有了学长,她要对自己好点,好点,再好点。
外面刮起了大风,树枝胡乱的摇摆,看来是要下雨了。
赵一凡换了一身米色风衣,里面穿着白色的运动套装,可纵使这样,也难掩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乌黑的长发被她高高挽起,精致的脸颊苍白没有血色,眼睛还有些肿肿的。
拿起包包,下了楼,和妈妈打了声招呼,换了一双白色运动鞋,就出门了,边走边给露西打了个电话,约好见面的地点。
夜幕上没有一颗星星,幻彩的霓虹灯将整个城市照亮,地上的尘土乱飞,让人睁不开眼睛,赵一凡站在圣曜的大门口,她们约好见面的地方就是这里。
放假了,学校里静悄悄的,只有值勤室里闪着微弱的灯光,风还在继续的狂吹着,她紧了紧风衣,穿了那么多,还是感觉冷,她是不是生病了。肆虐的风将她束好的发尾吹得东摆西摇,几缕碎发吹到嘴边,她抬手将调皮的发丝绾到耳后。
大约五分钟的时候,露西就来了,不得不说,她和赵一凡的默契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她也穿着白色的运动套装,只是却没穿风衣,长发披在肩上,头上戴了一顶鸭舌帽,因为风大的缘故,发丝不听话的往她的脸上贴,“一凡!”水润的眸子不住的打量着赵一凡。
赵一凡脸上倒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露西,我们走吧。”那声音清淡的好似能被风声吞没。
露西连忙狗腿的挽住她的手臂,“一凡,都怪我,没保护好你。”其实,这段时间以来,露西一直都很自责,如果不是自己让她陪着去酒吧打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她也就不会和学长分手了,作为赵一凡的闺蜜,露西深知,她是多么的喜欢学长。
看着垂下脑袋的露西,赵一凡嘴角牵起一抹笑意,“露西,不关你的事,也许这是命运早就安排好的,没事了。”说完,还故意眨了眨眼睛,晶灿灿的眸子散发着轻灵的光泽。
虽然她一直说着没事,可露西还是读到了她眼底的落寞,‘对不起……’露西在心底默默的说道。
酒吧里,依旧响着嘈杂的音乐,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赵一凡和露西穿过一条带着金属装饰的走廊,来到了大厅,大厅里已经人满为患,放眼四处,激光灯闪烁,一派乌烟瘴气的景象,大厅的一侧有个环形吧台,吧台前围坐了不少男女,吧台内,酒保娴熟的调着酒品。
她们的出现立刻引来很多人的侧目,就像是两只小白兔,出现在野兽众多的森林,男人们的眼睛里耀着色——迷——迷的光,女人们的眼里则闪着不屑,毕竟酒吧这种奢靡的地方,就是用来放松发泄的,不是来装纯情的。
赵一凡和露西完全无视那些无聊的目光,她们沿着吧台向里面走,因为总经理的办公室在三楼,她们之前在这里工作,自然熟识这里的人,特别是酒保‘阿进’,赵一凡调节了一下面部神经,朝着吧台里的阿进打了一声招呼,“阿进哥!”
正在认真调酒的阿进,听到熟悉的柔美声线,一转头,便看到了赵一凡,“一凡?”声音里夹杂着些许的不可置信。
他话音刚落,吧台前的诸葛雄飞便倏地转过身,深邃的眸子打量着面前的女孩,一身收腰风衣,将她姣好的身材勾勒到了完美,斜斜的刘海搭在卷密的眼睫上,轻灵的瞳眸熠熠生辉,粉女敕的唇微微勾着。
是她,那个卖啤酒的小妹,他以为找到了线索,寻到她会很容易,没想到,她竟然再次跳进了自己的视线,他薄唇紧抿,下一秒,唇际勾起一抹莫名的弧度,深邃的眸子带着侵略的意味,不住的扫视着她。
“阿进哥,你真当我是空气啊?”露西不满的撅着小嘴,气鼓鼓的说道。
“没有,呵呵,小雪。”阿进讪讪的笑了一声,继而又疑惑的问道:“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上班?”
“阿进哥,我们是来辞职的。”赵一凡的嘴角晕开一抹凄美的笑纹。
“辞职?”阿进不禁诧异。
“是呢,阿进哥,先不聊了,我们要去找经理,拜!”露西扯着赵一凡的胳膊,挤过人群,朝着楼梯间走去。
诸葛雄飞见佳人离开自己的视线,心中一片失落,可现在他更多的是愤怒,她竟然无视他,她竟然敢无视他!真是好笑,他堂堂云天集团的总裁,竟然被一个丫头片子无视了。
端起酒杯,将烈酒一饮而尽,然后将空酒杯狠狠的拍在吧台上。
“诸葛先生……”阿进下意识的身子一颤,以吧台为中心,他能感觉到一股寒流在窜涌。“诸葛先生,你不是要找一凡么?她就是……”
诸葛雄飞当然知道她就是,他幽深的黑瞳变得深谙无比,没给予任何回答,身子在下一秒便消失,淹没在人群里。
赵一凡和露西终于等到了电梯,上了电梯,电梯门刚刚阖上,又再次打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细碎的短发,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嘴角挂着一抹慵懒的笑意,目光炯炯有神,却又深不可测,透着邪气,却又似寒潭般冷漠疏离。一身黑色高档西装,优雅的剪裁,领口开了几粒口子,露出麦色的肌肤,性——感而魅惑。
电梯再次关闭,小小的密闭空间里,突然升腾一种无形的威压,露西有些诈舌面前这个男人,简直帅到了天理不容,就是年纪好像有点大。
赵一凡有种错觉,她好像被注视的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的抬眸,便望进了一泓犹如深潭的黑瞳,那里卷着漩涡,好像要将她吸进去,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在哪里见过那双眸子,可一时之间竟想不起来。
诸葛雄飞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读懂她眼中情绪的时候,满月复升腾的怒气竟然消了大半,他微勾着邪魅的嘴角,刚想说什么,却被一句话气得险些跳脚。
“一凡,那个大叔好帅,就是年纪大了些。”露西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趴在赵一凡的耳边说道,但还是一字不差的被诸葛雄飞听了去。
他情不自禁的抬起长指摩挲着下颌,他哪里长得像大叔?他才三十多岁,年轻有为又多金,怎么就被冠上了大叔的名号?
露西许是看到了诸葛雄飞的冷脸,朝着赵一凡尴尬的吐了吐舌头,赵一凡垂下眼睑,心里若有所思的想着。
诸葛雄飞猜到了一种可能,她之所以不认得他,定是上次见到他时,她被下了药,昏昏沉沉的,根本就没有看清他,可他心里真的很委屈,这是他第一次被女人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