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利亚将自己施放学徒法术和正式法术的具体感受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劳尔。
听过费利亚的陈述之后，劳尔陷入了沉思。
上一次见到费利亚释放学徒法术的时候，劳尔还以为他的学徒法术是特殊的卓越魔法，不然地话哪里可能有学徒法术能够展现出媲美甚至超过正式法术的威能，直到现在劳尔才明白了原来费利亚的学徒法术威能之所以会表现得如此强大和可怖，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单位魔量实在是太过于惊人了。
单位魔量和魔力并非是同一个概念。
魔力指的是魔法力的总量，一个法师随等阶的提高和法力的加深，他所拥有掌握的魔力也会随着也变得越来越庞大，他也就能够因此使用对魔力要求越高，威能也越强大的高阶魔法，但是单位魔量却不会随着一个法师等级提高和法力加深而增多，它指的其实就是魔力的密度，单位魔力所蕴含的魔法力总和。
单位魔量往往是固定的，它跟种族有关，在同一种族的不同个体之间的区别则并不明显，单位魔量越高，魔法的威能则会越庞大越恐怖，当然这并不是说单位魔量低就无法施放出威能强大的魔法，人类的单位魔量虽然不算高，但是人类通过精妙复杂的魔法施放技巧同样也能够施放出威能极为恐怖的强大魔法。
可以用一个很简单的例子来说明，比如说同样一个学徒法术，让**师来施放和魔法学徒来施放的威能其实不会有什么很明显的差距，但是如果是一些天生就会这个天赋法术的魔兽来施放，威能就会比人类施放的法术威能要远远强大不止一倍。
劳尔现在基本明白了费利亚什么不能够施放出正式法术的原因了。
因为他的单位魔量远远超过普通人类的水准，而人类的所有法术的构成自然都是按照人类的标准，费利亚以远超人类的水准的单位魔量来施放人类的法术，其结果就好比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硬要钻入一个只能容纳儿童身材的小木桶中，其结果要么是怎么费力也钻不进去，要么就是只是把小木桶挤破，法术失败。
想到这里，劳尔皱起了眉头。
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位拥有如此天赋，完全能够继承自己衣钵的魔法天才，没有想到一开始就遇到了如此严重的问题，而且还是这样致命而且至关重要的问题，就算冥想能力再强、智力再卓越、魔力再高深又如何？只要他的单位魔量没有改变，他甚至无法施放出最为简单的一个正式法术，一辈子也只能够施放那些简单粗暴的学徒法术，如果是那样的话，可以说他身为法师的路没有开始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这样的闻所未闻的问题让就连身为**师智慧和知识都无比渊深的劳尔都难住了，他低下头开始冥思苦想。
过于强大的单位魔量……
越高阶就越精妙复杂的人类法术……
但是这两者碰到一起的时候，就像一位大汉试图将他的手塞入一双小孩子的手套，强行塞入肯定是不可能，必须有有一方做出妥协。
首先把正式法术往费利亚那种超强单位魔量的方向改造肯定是行不通的。
流传至今的每一个法术都是先辈法师们汗水和智慧的结晶，试图一个个地改动的难度简直就不亚于在智力上同时挑战所有的前辈法师，狂妄的程度就连那些魔法史上的最为不可一世的天才和狂人都不敢想象。
然后那种把费利亚那种超强的单位魔量缩小的做法看上去也似乎不太可行。
从魔法学徒知道成为**师的至今，劳尔所看过的书籍绝对不亚于任何一座小型图书馆，但是在他的印象中几乎就有没有这种论述强大单位魔量缩小的著作。
人类当然不需要将单位魔量缩小，或许缩小了单位魔量仍然可以施放人类的法术，但是单位魔量一旦降低，也就意味着魔法的威力必然会减少，而这种降低自己魔法威力的事情恐怕只有傻子才会去干。
等等！
在劳尔的记忆中忽然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那个人当然并不是傻子，而是一个真正的**师，甚至是一个在魔法史上都留下了名字，得到过**师协会的‘开拓先知’徽章的开拓者。
**师——『忍怒之雷』
“我想我或许找到让你正常施放正式法术的办法了。”沉默良久之后，劳尔抬起头向费利亚缓缓说道。
“真的？”斗篷之下费利亚的声音都激动到可以明显听出变化。
“是的。”劳尔点点头说道：“不过我现在需要时间整理一下，你过明天再到我这里来。”
“明白了。”
第二天费利亚走进劳尔办公室的时候，真是小小地吃了一惊，前两次来到劳尔办公室的时候每次都看到他的办公桌上堆满了高高的书，比起他所开给自己的书单的书籍可是要高多了，但是今天来到他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了已经不是高高的书山了，而是一整片的‘书塔’，一摞摞大大小小的书籍堆叠在一起高高地往上延伸，最高的一座书塔几乎就要够到了天花板了。
劳尔从书塔的缝隙之中抬起了头，一双已经开始衰老的眼睛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不少红红的血丝。
费利亚沉默了一会，小声说道：“昨天晚上你看了不少书吧。”
劳尔咧嘴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向费利亚招手道：“到我这里来。”
等到费利亚走过去之后，劳尔将一个小小的手抄本递到了他手里，手抄本上的墨迹格外地新鲜，应该就是劳尔昨天晚上一蹴而就写的。
“这个是？”
费利亚翻了翻手抄本，里面似乎说的是某个施放技巧或者魔法，但是通篇都找不到一点点介绍，让人对这个东西的来历作用等等都不明不白。
劳尔端起放在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茶，他的嘴唇发白，看去上似乎有不短的时间没有沾水了，缓缓地说道：“这本书写的就是让你施放正式法术的办法。”
来不及喜悦和欢呼，费利亚最先感到的其实是惊奇：“你一个晚上就完成了？”
劳尔厚厚地嘴唇缓缓浮出一抹微笑：“也没有，我只是借鉴整理别人的东西而已，当然，目前这个东西我也不敢断言它一定能起作用，不过你可以先把它拿过去试试。”
“这个东西是谁弄出来的？”
费利亚确实很想了解这一点，为了成功地施放初正式法术费利亚实际上也是花费了不少精力，而且来到日晷之塔，尤其是成为了劳尔的学生之后，塔内任何的图书馆都变成了自家后院一般，无论他什么时候过去都不会有人阻拦，所以这这一个月的空余时间里，费利亚也看了不少书，只想把目前最为困扰他的正式法术的问题优先解决，但是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正常的人类，甚至是那些极为特殊人类与精灵、人类与魔族的混血种都不会出现费利亚这样的状况，他继承的一半血脉可是真正货真价实、独一无二的魔王之血。
“一个**师，忍怒之雷。”
“忍怒之雷？这是个人名吗？”费利亚有些惊讶，他觉得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的名字。
劳尔笑了笑，自己这个学徒虽然极具魔法天赋，而且来历与背景都堪称深不可测，但是在某些方面简直比普通人还没有常识，他解释道：“这是**师的法号，一旦成为**师之后人们往往就会用法号来称呼他，以示尊敬。”
见费利亚没有再提出什么质疑，劳尔继续解释下去：“忍怒之雷其实是一个很伟大的法师，他开创了一个全新的施法术——多重叠加施法术，这是一个威力极为强大的施法术，可惜却没有流传下来。”
“为什么？他死了吗？”
“当然死了，他可是好几百年前的人物了，不过这当然不是他的施法术没有流传下来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还没有传人之前就被刺客刺杀了。”
“……”
“他的多重叠加施法术在他那个时代是堪称达摩克利斯之剑的神器，虽然有准备时间极为漫长的缺陷，但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一个法术可以三次叠加、四次叠加、甚至五次六次叠加之后才释放出来，该会有如何恐怖的威力，尤其是在大型的战争之中，这样的法术一旦出现绝对就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堪称敌人最为恐怖的噩梦，也正是由于他的存在对于敌人和对手的威胁实在太大了，所以在一次战争开始之前，就被潜伏在国内的敌国刺客给谋杀了，而那时候以**师的年龄来计算的话，他还相当年轻，甚至连一个真正的继承者都还没有。”
说完这段话，劳尔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似乎在对一个天才悲剧的命运表示惋惜。
“难道这本就是多重叠加施法术吗？”费利亚拿着手中的手抄本晃了晃，之后又有些疑惑地补充了一句：“但是你不是说他的施法术已经失传了吗？”
“多重叠加施法术当然已经失传了，现在你手中是忍怒之雷断断续续向外界发布介绍过另一种控法术——扣雷之锁。”
“扣雷之锁？”
“扣雷之锁是一种控法术，主要是和多重叠加施法术配合使用，因为经过多重叠加之后，法术的威能经过一次次翻倍之后也会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必须使用其他法术约束控制住，不然的话，或许就会变成一只失控的召唤魔，最先伤害的人反而是召唤者。虽然多重叠加施法术成为秘密被忍怒之雷带进了坟墓，但是或许是忍怒之雷觉得扣雷之锁并没有那么重要，他在许多地方都曾经大致透露过这个控法术的原理和施放技巧，虽然现在已经年代相当久远了，但是花费一番功夫的话还是能够找得到的。”
“你的意思是用这个……扣雷之锁来控制我的魔力？”
“是的，虽然扣雷之锁本来不是用来限制单位魔量过高的，但是我觉得是同样一个道理，所以我觉得你可以试试，如果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劳尔望着费利亚，诚恳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