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兄可知你等此营安扎路口,即堵着月国正门,又可随时奇袭彦季国,甚可直穿而过,偷袭轩辕,阴谋不小啊!”
楚夫然疑惑,轻喃:“怎会,我军此番行动只是王上暗恼国师军令不从,故意刁难,命他一月内攻下月国天险。一听就是夸张之谈,根本没有可能,国师来此,只是借地强训。奇袭彦季只是训兵,又没打着军旗。”
元郎低喝,尽显责备:“就是因为没打着军旗才数阴谋之举。枉你向来沉稳,也不想想,他这般鬼马袭城,彦季国又不是草靶,没知没感,王都正与易国暗战,边远城镇却屡遭奇袭,你真当彦季国会放任不管?”
看着元郎,楚夫然似乎反应过来,明白了什么。
“彦季国求援上了京都?”
懊恼一叹,元郎气愤的摇头:“此举意义深远,往小了说,的确没什么,训兵而已;往大了说,这是挑拨战争,恶化彦季与易国之间矛盾。两国正欲对战,神秘鬼马奇袭,只会让战事愈加复杂。万一两国中计,正式宣战,长久以来的安宁就此彻底打破。东北一役表面是私人恩怨,却已经挑开古元长久安宁。你们这个国师,太鲁莽。”
楚夫然大惊失色,整个人都懵了。他身在其中,当真没元郎置身事外看的清白。如今听他一番分析,他恍然惊悟。
“元兄提醒,我倒想起一事……”
“什么?”
“国师问过我你们轩辕蓝鸽一事。似乎很感兴趣。”
锁眉,元郎警惕起来。
“你如何回答?”
“我只知皮毛,亦回答一二。”
点头,元郎沉眸深思,只一会,他望向楚无然:“你们这个国师,相当危险,有虎壮胆,怕图谋的不止这小小月国。”
楚夫然失笑,笑的嘲讽:“他在夫然心中哪需神虎壮胆。”
听出楚夫然的敬畏之意,元郎越发感觉这个萧国国师神秘。
“对了,元郎有一不情之请。”
“元兄请讲。”
掏出怀中一折纸,元郎将它铺上桌面,借天光展开。
“这是我之前画的你部军营分布图,帮我看看,哪一处是你们国师军营。”
楚夫然细看分布图,轻轻摇头。
“莫紧张,我们没有伤害你们国师的意思,只是元郎任务在身,需要这样一张图。”
望向元郎,楚夫然苦笑。
“元兄误会,我们那位国师大人根本不是你所想像,他存在于那里,你若扰去,必是自杀行径。”
哗然,元郎根本不信的冷笑。
“楚兄是否太过夸张?”
“一点也不。夫然敬劝元兄,还是不要招惹为上。至于这地图,我只能说,元兄只绘一角而已,正营那边入夜都不会掌灯,衣食粮草均由辅营提供。你画的,只是辅营。”
大吃一惊,元郎心中巨响一声,对那个金炫澈,再次刮目相看。
伸手取笔沾墨,楚夫然按住折皱,往空白地方某个点画一小圆,边注两字:有虎。
有虎?元郎抬眸,望向楚夫然……有虎之地,便是国师之营?心中明朗,元郎拱拳一敬。
“谢楚兄。”
摇头,楚夫然一脸惋惜:“夫然还是那句,元兄,切莫轻然招惹,他乃天坠之人,不是我等凡夫啊!”
话中有话,元郎正欲追问,营外传来脚步声。
“元兄快走。”楚夫然噌一声站起,快步冲向门口,掀帘而出。
“楚将军?”换勤的卫兵过来,见楚夫然从里面出来,一愣:“咦,前岗呢?”
“我令他们做别的事了。你们来的正好,去给我烧些热水来。”
“嗬。”低身受命,两卫兵转身离去。
楚夫然左右看看,往尾营走去……
夜,清冷。
*
疾奔夜雾深林之中,身影闪烁,有白影瞬窜,相隔甚远,却速度惊人。
鬼!
猛停下,元郎戾目怒瞪,拼命压抑自己呼吸,惊警张望……远天灰光拨地,天边隐隐微光,日要破晓,冉冉晃晃,森林深处依旧隐雾茫茫……太安静了,只听见自己呼吸声捣耳,嗡嗡闷响,元郎扬手抹汗,终于压抑不了,粗喘起来。
缓回身,欲继续,元郎黑瞳甩探,做欲冲架式……
“唬……”
听见那轻微之极的狰狞闷吼,元郎一惊猛甩身,同时拨剑。
咻——!
眼前一白,元郎仰身一倒,那鬼影扑过,落地一嚎。
“嗷呜——!”
虎!!!
甩身一望,看见那硕大白虎瞬间,元郎心神崩溃——有生之年,他何曾见过如此体大的老虎???
“怎么,观光完了也没个评价?”
声音,响在身后,在心弦紧绷到要断的此时听见,元郎脊梁炸毛,瞬间惊寒,如冬夜被人后背泼了冰水。
立一蹬步瞬退一旁,元郎与白虎以及那惊悚声音保持三角形,甩眼瞪去。
薄雾之中一人渐渐步出,身形修长,身影傲立,直至可见。
男子……不正是曾赴京进贡的萧国使臣,金炫澈么?
元郎心中哗然,若不是之前从楚夫然那里听太多有关这人神秘,他不会在此刻倍感恐惧。亦可能受白虎气势压迫,元郎感觉形势不妙。
“不说话?”金炫澈停下,一脸趣味盎然,任巨大白虎踱步于他身后,渐露王头,那长尾弧荡,尽显身长。
好大的虎!
元郎心里惊诧,粗眉紧拧,呼吸已乱,却拼命逼迫自己清醒。
“那如何告诉我,你来这么一趟,收获如何?”轻扯腕间黑色手套,金炫澈一脸冷笑。
下意识轻退,元郎心中警钟一响——糟糕,他怀里藏着那秘密军营地图。
心念一闪,元郎突然掉头一纵,撒腿便向他藏马的地方冲去。
目送元郎逃窜,金炫澈双眸一沉,轻喃。
“多管闲事。”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