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太安静了,安静到让人压抑,没有无名的声音,没有老婆婆和她儿子、儿媳的声音,草舍的正房大门是开着的。
‘噔噔噔’
景心踩踏着木板台阶跑了进去,看到房中的一幕,
“啊!……啊……!”
景心吓得惊叫不已起来。
两具尸体,像被风干一样僵直,直挺挺躺在地上,因为干瘪,身上的衣服都显得宽大,那位老婆婆,也躺在地上,身体虽然僵直变冷,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样貌。
“无名哥哥,无名哥哥,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再次看到如此触目惊心的死状,景心吓得心惊胆战,不知不觉间,已经把无名当成了依靠,在无助、恐慌、害怕的时刻叫起了无名的名字。
无名‘消失’在景心的眼前,他不是要和景心躲猫猫,昨夜,十三大高手齐集,以他一人之力抵抗,虽然不知黑衣人为什么会戛然离去,然而,当时无名已是‘困兽犹斗’,那一锤,更是将他打的五脏受创。
无名伤重,不想让景心知道,怕她过于担心,便躲在放仓廪的茅屋,调息吐纳,运行经络,所谓‘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在无名要冲破最后一关,马上可以恢复的同时,听到了景心的叫声。
尽管如此,无名还是不顾一切停止了真气在全身游走,一个箭步跳出了茅舍,奔向正房,看到她的无名哥哥安然无事,景心恐惧的心才得到安慰许多。
看到地上的尸体,无名差异了,看向了景心。
双颊深陷,面色焦黄,骨骼凸显,两具干尸,这是他第三次见到这种尸体,先是在管府,翠花、翠月二婢,后是蓉城第一楼所有的店仆和杂役。
这种死状绝不会‘无的放矢’,每一次出现都和景心有着莫大的联系一样。
景心向无名靠近些,显得是那么的怯懦,不敢正视地上的尸体,小声说道:“无名哥哥,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好端端的死了?”
“噗——!”
无名不是发笑,而是喷出了一口鲜血,当看到景心无碍时,支撑的毅力跨了下去,脚下一软,倒了下去,。
“无名哥哥,无名哥哥,你怎么了?”
景心吓得惊慌失措起来。
……
古道上,迂曲小路伸向远方,两旁山阜叠浪,杂草丛生,绿树点点,寒鸦啾啾,说不出的荒凉,有人立在荒路上。
“确定她会从这条路上经过吗?”
一位白衣少年,立在荒路上,眺望着远方,似是在期待着什么,
先说明一下,他不是爱穿白色的衣服,而是今天特意穿了一身白色绣银花的白袍,这是为了凸显一种现象,所以穿了白色的华衣。
蚕丝织锦,很白很亮,尤其是那些‘银色的绣花’在阳光下会发出‘星点’般的亮光,如此奢华的一件白袍,看来此人非一般人也。
白衣少年身后立着一个强壮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的衣服很‘普通’,像是他这一辈子只有一套衣服一样,一身软绸短衣打扮,青褐色,紫色的腰带和衣领袖口,对少年一副恭然肃敬的样子。
这位中年男子貌似有些犯愁,眉头总是拧得很深,像是反对白衣少年的荒唐,又不敢阻止一样。
“是的!”中年男子点头确定了一句。
少年更是窃喜起来,“还有,这些天他们都做了什么?那个大个头儿为什么一直跟着我的未婚妻?”
听到‘未婚妻’三个字,中年男子更是一阵的犯愁,也得回答着说道:“和庄主同时下山后,便分道扬镳,他们一直向南走,避开了大的城邑,在偏僻的小道上行走,晚上投宿在一家农家,不知道什么原因,农家一家三口突然间暴毙,这两个人把那一家人埋葬了后继续南行,……”。
“什么这个两个人,要说未来的少夫人”。白衣少年突然斥责了一声,
一声斥,中年男子真是苦涩,中年男子是福伯,白衣美服少年当然是项华了。
项华在蓉城遇到景心,就像有着相同味道一样,被景心深深的吸引着,在深林,行尸突然袭击,项华和景心分散了,兼他的父亲掉下悬崖,那一份血亲的缘故,项华不思饮食,不计艰辛,夜住深山找着父亲的下落。
当听说父亲安然无事的回来了,大少爷的脾气又犯了,想到蓉城第一楼那一巴掌的事,连和父亲见面的时间都省了,闯江湖去。
福伯也很无奈,只好跟着,谁知道,项华居然有了更荒唐的决定,为那一股‘熟悉’的感觉,他打算娶景心为妻。
项华未及弱冠,淳于玉涵是不会答应他成亲的,培养感情总可以吧?
项华命福伯打听景心的下落,安排所谓的‘巧遇’,天下第一家的线报可谓惊人,福伯一出手,便知景心下落,但又不得不叹息,真是‘山高皇帝远’,项华的父母不在身边,没有指示,福伯无奈中只能听之任之。
福伯虽然听之任之,主要是有一个信念,在他的直觉中,项华不会和景心走到一块儿,项华可是天下第一势力、第一财力、贵不可言之家的少爷,一个‘平平无奇’,毫无身世背景的人,是不会成为天下第一家的少夫人的,就是这个信念,福伯才任由项华胡闹,只待禀明‘小姐’(淳于玉涵),再做究竟。
项华一句抱怨,福伯真是委屈,这明明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刚才项华还说他们了,却不让福伯说,
福伯长长的吐了口气,只能用呼吸来反抗项华的行为,
“是,老奴失口,是未来的少夫人,未来的少夫人让那位公子领到了一个镇甸,……”,好看的小说:。
“什么公子?要说大个头儿,对他不需要如此礼貌,……”。项华说着,想到无名,心里又非常的气愤“别落我手里,要不然一准让他好瞧”。
“呃!接着说,……”。项华说道,
福伯又长长地吐了口气,说道:“是,少夫人和那大个头儿在镇甸中买了两匹快马,就这样晓行夜宿的往南行,……”。
“两匹快马?晓行夜宿?”。
项华目光闪烁,担心起来,福伯点了一下头,项华又道:“那他们会不会已经从此地经过?……,福伯,你上心没有?别把我的计划给弄砸了?”
福伯虽然反对项华和景心接触,但项华的意思他是不会有任何的违背的,福伯说道:“少爷放心,不会的,我们走的是捷径,而且又是快马加鞭,并且前方还有我们的探子,飞鸽传书来报,他们……”。
福伯说着,项华拉下了脸,看向了福伯,福伯好无奈,也会意了项华的意思,立刻改口,说道:“老奴失口,是未来的少夫人,和那个大个头儿很快便会路经此地”。
一切尽在掌控中,项华的脸上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随后,又忧心起来,
“那个大个头儿一直跟着我的‘未婚妻’,这孤男寡女的,结伴同行,没什么也会让人绕三分,看来,我要马上现身了”。
项华在心里想罢,一伸手,说道:“匕首!”
福伯会意,从腰带中拔出了一柄精致外壳,镶有红色宝石的匕首,项华接在手中,就用这把匕首将身上华美的白袍划破,真是好锋利的一把匕首,轻轻一碰,便露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血汁”。
项华把匕首还给福伯,福伯又从怀中取去一支青瓷釉花的小瓷瓶,项华接在手中,将里面的血汁小心翼翼地淋在了割破的口子上,胸襟上,袍摆上。
这血汁一洒,白色的袍子特别的明显,——项华受伤了。
项华一挥手,让福伯注意隐蔽,自己则在深深的草丛中找了一个较‘隐蔽’的地方躺了下来,
“有没有人呀?救命啊!救命啊!”
项华开始懒洋洋的申吟,时不时又发出高亢的声音“救命啊!”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远处传来了銮铃声,项华更加重了他那‘痛苦’的申吟声,“救命啊,有没有人呀?救命啊!……”。
“吁”
一声清脆悦耳,如空谷山泉流淌般的女儿声响起,景心勒住了她手中的缰绳,她听到了细微的声音,感到非常奇怪,荒芜人烟的地方,为什么有人‘沉吟’?
銮铃哗哗,马儿停在了当地,清风入耳,风送人声,景心对身边的无名说道:“无名哥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无名是一个相貌英气的青年人,剑眉如刀,明眸如星,一脸的沉默,不怒自带一股威严,像是一只身经百战的猛虎,只有看到身边的女孩子时,才会柔情百转,无名一指前方的杂草丛,说道:“好像在那里!”
景心轻抖缰绳,驱马向那个方向靠近,果然,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清晰,景心翻身下下,向杂草丛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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