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找,仔细的找找,……。”
淳于玉涵一向娴静雍容的仪态,此时竟显出了焦灼之色,在地面上左顾右盼,更喃喃自语地说道:“好好的,怎么不见了?”
在花园的甬道四周,不论花圃,曲桥,假山,只要是淳于玉涵曾经过的地方都有丫鬟,家丁,俯身找寻着什么,
淳于玉涵更监督着他们,自己又喃喃自语着责怪自己太过于粗心。
丢了东西,淳于玉涵竟像丢了魂儿一样,非常的心焦,看着众多家丁女婢找寻着,自己在一旁忐忑不安。
“娘,您怎么了?丢东西了?”
正在此时,项华‘路经’这里,见母亲在鹅卵铺砌的小道上神色不安的俯视着,便走过来询问。
看到项华,淳于玉涵又多了几分隐晦,肃然了起来,变得没那么在意,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说道:“娘的印不见了,在让他们找”。
“原来是印不见了?”
项华没留意到淳于玉涵脸上的变化,也就没有在意丢印对淳于玉涵的重要性,顿了一下,项华又道:“娘,还是回房等消息吧,外面天冷风凉,可别冻坏了身体”。
儿子的几句贴心话,淳于玉涵顿时暖暖的,拍了拍项华搀扶过了的手背,说道:“还是华儿心疼娘”。顿了顿“娘还是等待吧,那是娘的私印,恐怕他们不认得……”。
“对了娘,上次你答应孩儿的事,到底什么时候才去办?孩儿有些心急了”。
项华说的是哪一件事?还不是他和景心的婚事?项华为什么不闹腾了,还不是淳于玉涵说答应他帮他到瑞鹤仙庄提亲,项华老心急老心急了,母亲说要置办聘礼,要耽搁几天,项华便耐心的等着。
这耐心里也是焦急的,毕竟八字没一撇儿,他太不放心那个无名了,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无名和景心同住在瑞鹤仙庄,他恨不得也搬入瑞鹤仙庄。
“后天怎么样?让你的父亲亲自带你去如何?”淳于玉涵考虑着,问道,
“这么说,父亲也答应了?”
项华顿时心花怒放起来。
“夫人!”
身后,突然有人说话,淳于玉涵回过身,见小如走近前来,小如蹲身见礼,然后说道:“这是主人让奴婢还给夫人的”。
小如说罢,将手中的物件,恭恭敬敬地递给淳于玉涵,
淳于玉涵见是她失落的‘涵’字印章,赶忙拿在手中,紧紧的攥了起来,失而复得的心情,高兴到了极点。
看到母亲如此在意一枚印章,项华觉得怪怪的,只不过,只是一闪而过,他更惦记着他和景心的婚事。
“娘,我可不可以现在去找心姐姐?从那次在我们家一别之后,我已经很久没见心姐姐了,……”,好看的小说:。
“不急,后天就要去了,也不急在今天”。
景心就在天下第一家的府门外,而且是来找项天龙的,这要是让项华知道了,一定会和他的父亲生嫌隙,淳于玉涵才急于拒绝。
问题总是一连串的发生,淳于玉涵为丢印的事心焦,刚失而复得,项华又想去瑞鹤仙庄,淳于玉涵不让去,原因,景心在天下第一家的府门外。
这会儿,福伯又端着托盘来到这里,略带愁色,相信一定是景心的缘故了。
淳于玉涵猜想的一点没错,看到那碎掉的玉佩,景心死活都不肯相信这是项天龙做的,不相信项天龙会不见她,非要硬闯进来,被那些守卫拦下了。
景心在天下第一家的门口这样闹也不是个办法,福伯便来请示淳于玉涵,然而,福伯看到了项华,便多了几分思量,近前后只字不提。
“对了华儿,……”。
福伯是一个有眼色的人,淳于玉涵更是一个有心的人,淳于玉涵岔开了话题,说道:“前天副总管在江城进来几匹茜色红绸缎,作为你迎娶心姑娘之用,而且还特选了几匹,当作定礼送往瑞鹤仙庄,让心姑娘做喜服用,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要不要去看看?”
“当然要!”
一切关于他和景心婚事的事项华都特别在意,这也是做为母亲对儿子的了解,不过,项华有些许的意见,
“娘,相信这桩婚事禅师也是同意的,您和心姐姐迟早是婆媳关系,总叫心姑娘,太生分了,……”。
“娘知道了”。
顿了一下,淳于玉涵又道:“带少爷到库房,看那些茜色红锦缎,如不满意,再选其它的样式”。
“是!”
淳于玉涵身旁的丫鬟欠身答应一声,项华早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他喜服的原料了,率先朝天下第一家的库房走去。
看着项华走远了,淳于玉涵轻轻地吐了口气,看向福伯,问道:“是不是那小丫头找麻烦了?”
福伯也吐了口气,皱起了眉头,说道:“可不是,那孩子见到庄主弄碎的玉佩后,心都要跟着碎了一样,眼里流出了泪水,哭着闹着,说阿福说的不是真的,在糊弄她,非要闯进来不可,……”。
淳于玉涵心中一紧,忙问道:“后来呢?”
“看她闹得凶,阿福就道出了她的身份,不要她再造次下去,好在安分了下来”。
“那她走了吗?”
“哪里肯走,这便是阿福头疼的地方,如今她在府门外‘堵着’,还说,不见到庄主,绝不回庄”。
淳于玉涵皱起了那双修长的双眉,略一沉吟,忽道:“你派人到瑞鹤仙庄一趟,说心姑娘在我们这里,再说,因为她是只身一人而来,为了避嫌,我们并没有请她进府”。
“为什么要如此说?拒之门外,这样已经违背和睦,定惹沧海禅师不悦”。
淳于玉涵叹了口气,
“阿福你有所不知,天龙这些天闭门不出,想来沧海禅师也不同意心姑娘爱慕天龙,今天心姑娘一个人来天下第一家,并没有随从,如果我没估计错,她一定是偷来的,沧海禅师不知道,我们要和沧海禅师站到一条线上,才不会让这两个人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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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不得不佩服淳于玉涵的心细如尘,观察入微,福伯躬身说道:“阿福知道了,阿福这就去”。
福伯走后,淳于玉涵在心里感触良多,抚模着她的那枚私印,叹息着,轻轻地说道:“这些孽情不要再重复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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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家,位于锦城最繁华的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到有人站在天下第一家的门口,不免有多注意几眼的,也会有目光犀利的人认识这个女孩是东方景心。
景心在天下第一家的门口,只有项华不知道,项回心都听说了,让她好不气愤,“迷惑”她一个弟弟还不够,居然又来“迷惑”她的父亲?
项回心不会让景心好看的,但她又愿意做那个运筹帷幄的人,祝成功和季尚信不是想得到《神龙宝典》吗?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二人。
街道上,人影攒动,暗藏利器,即使是大白天,都有可疑人在墙后,在人丛中以眼神传达消息,只等一个暗示,便要下手去劫持景心。
即便那是天下第一家的门口,即是白白送了性命,他们也想尝试,因为,《神龙宝典》的诱惑太大了。
如今的景心,危机四伏,她浑然不觉,她还在伤心,她还在难过,像丢了魂儿一样,心里忡忡的,不肯相信这是项天龙说的,项天龙不见她。
日影西斜,已近黄昏,天也跟着暗了下来,上灯了,路上的行人也少了,景心兀自难过着,依然矗立在天下第一家的大门前。
夜黑风高,正是下手的大好良机,那些可疑的人,觊觎《神龙宝典》的人,成群结伴,懂得一种手势,立刻蒙上了面巾,拿出了短匕,要行动的时候,有一辆马车在宽阔的街道上飞快的跑了过来,停在了天下第一家的门口。
突然的变故,为了谨慎,蒙面的黑衣人暂停了行动,
没一会儿,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人,天下第一家门口的大红灯笼将门口照得灯火通明,来人是一个和尚,看到景心后,便十分的责怪,
“景心呀,你这孩子,要把你的曾爷爷气死吗?”
和尚上前便拉景心,又道:“快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见项叔叔!”
看到来人,景心认得,是逐风,看到逐风,景心像看到亲人一样,在天下第一家等候一天的委屈终于憋不出,哭了出来。
“你不要胡闹了行不行?”
逐风更是责怪起来,“瑞鹤仙庄都起火了,难道你真让他烧起来?到时候不光你,侍候你的那些女婢都要挨罚”。
看看天,天真的黑了,想到沧海,想到叶轩,景心才知道,她耽误的时间太久了,逐风的一阵责斥,更让景心清醒过来,后怕起来,
“逐风师父,我跟您回去,您一定要为叶轩她们说好话,不要让曾爷爷罚她们”。
“你都泥菩萨过江了,还惦记着她们?”
“心儿知道错了,不管曾爷爷怎样责罚,心儿都认”。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走,跟我回去!”
就这样,景心登上马车,被逐风叫了回去,那些在天下第一家门口盯梢的蒙面人也都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