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河奉请武林各位精通棋艺之才俊,于月十五日驾临汝南擂鼓山天聋地哑谷一叙。”
在李无情的手,此时,有这样的一张请柬,乃是逍遥派弟苏星河发出的,目的是为了给无崖选择弟。
珍珑棋局之战,可是天龙八部的一个重要剧情,李无情哪里会错过,故而,在救下阿朱之后,立即赶往了汝南擂鼓山天聋地哑谷。
在临走之时,李无情给乔峰留下了一句话,让他不必再如无头苍蝇一般的乱撞,如果想报杀父之仇,可于十一月初一前往少林,到时,一切自有分晓。
从李无情的话里,乔峰知道,他应该知道一些什么,但,李无情不说,乔峰也没办法。
尽管乔峰心急迫,想尽快查出带头大哥是谁,但,在所有线索都已然不在的情况之下,乔峰自己也知道,恐怕查不出什么了。
而且,前番失误,差一点杀死了阿朱,乔峰还是有点心有余悸的,再加上李无情的保证,十一月初一,可在少林那里揭露带头大哥的身份,乔峰便安定了下来。
当李无情来到天聋地哑谷之时,时间比较早,还没什么人到来,不过,等了几日,段誉便到了。
乔峰、李无情和段誉三人结拜,关系自然亲近,二人相见,都是面露喜色,开心不已。
在段誉那里稍微露了一丝口风,他果然不敝帚自珍,将脉神剑这一门绝学,教给了李无情。
段誉从心底里不想学武,却机缘巧合之下,具有了一身不弱的武功,脉神剑虽是大理段氏的绝学,段誉却未必有多么看重。
而且,李无情还教了他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段誉总觉得欠了李无情什么,自然不吝脉神剑。
教授了李无情脉神剑,对于段誉来说,只是一件不值得上心的小事,他更大的兴趣,还是在下棋上面。
当段誉和苏星河对弈,下到一半的时候,又有人来了,这次来的是星宿派的丁春秋、苏星河的几名弟和慕容世家的四位家臣。
下得片刻,段誉吁了口长气,摇头道:“老先生所摆的珍珑深奥巧妙之极,晚生破解不来。”
苏星河赢了,可他脸上反现惨然之色,说道:“公棋思精密,这十几路棋已臻极高境界,只是未能再想深一步,可惜,可惜。唉,可惜,可惜!”他连说了四声“可惜”,惋惜之情,确是十分诚挚。
在场之人不知苏星河为何可惜,李无情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无非是可惜不能替无崖择一良徒,三十多年的等待,又要成空。
不得不说,无崖摆下的这个珍珑棋局,实在狗屁不通,择弟看天赋就好了,还要看长相,看下棋,真是莫名其妙,怪不得长久找不到徒弟。
接着,无非上演一幕函谷八友拜见师傅和苏星河与丁春秋翻脸,反正是逍遥派的一些倒灶事。
“慕容复和鸠摩智到了。”
在一旁观看下棋的李无情,神色一动,看向一旁的树林。
虽是观棋,但,李无情其实不怎么懂,倒不是他不会下围棋,只是懂得围棋的规则,自娱自乐还行,与围棋高手的差距却是有些远的。
“啪”的一声,半空飞下白白的一粒东西,打上棋盘,那是一小粒松树的树肉,新从树挖出来的,正好落在“去”位的七路上,那是破解这“珍珑”的关键所在。
苏星河又惊又喜,说道:“又到了一位高人,老朽不胜之喜。”
正要以黑相应,耳边突然间一声轻响过去,一粒黑色小物从背后飞来,落在“去”位的八八路,正是苏星河所要落之处。
这粒黑物是一小块松树皮,所落方位极准,黑物刚下,左首松树后又射出一粒白色树肉,落在“去”位五路上。
只听得嗤的一声响,一粒黑物盘旋上天,跟着笔直落下,不偏不倚地跌在“去”位四五路上。
这黑成螺旋形上升,发自何处,便难以探寻,而它落下来仍有如此准头,这份暗器功夫,实足惊人。
如果是以前,这份功夫,李无情是大大不如的,但,在凡人之待了四五年,对于武学,李无情有更深层次的研究,控制力亦大为增加,便是暗器手法,也可达到这种地步。
“慕容公,你来破解珍珑,小僧代应两着,勿怪冒昧。”
枝微动,清风飒然,棋局旁已多了一名僧人。这和尚身穿灰布僧袍,神光莹然,宝相庄严,脸上微微含笑,正是鸠摩智。
鸠摩智的卖相绝对不错,可惜,争胜之心太强,已到了不折手段的地步,实在不像一个僧人。
鸠摩智双手合十,向苏星河、丁春秋和玄难各行一礼,说道:“小僧途得见聪辩先生棋会邀帖,不自量力,前来会见天下高人。”又道:“慕容公,这也就现身吧!”
但听得笑声清朗,一株松树后转了两个人出来,其一人娉娉婷婷,缓步而来,正是容貌绝美的王语嫣。
在王语嫣的身旁,是一个青年公,其人二十八岁年纪,身穿淡黄轻衫,腰悬长剑,飘然而来,面目清俊,潇洒闲雅。
慕容复也算是世家出身,风仪无双,单就卖相上来看,实在不凡,再加上南慕容的名头,江湖人,总要卖几分面的。
慕容复一来,段誉是大受打击的,心头当即冷了半截,眼圈一红,险些便要流下泪来。
慕容复走到棋局旁,拈起白,入局下棋。
鸠摩智微笑道:“慕容公,你武功虽强,这弈道只怕也是平常。”说着下了一枚黑。
慕容复道:“未必便输于你。”说着下了一枚白。鸠摩智应了一着。
两人一快一慢,下了二十余,鸠摩智突然哈哈大笑,说道:“慕容公,咱们一拍两散!”
慕容复怒道:“你这么瞎捣乱!那么你来解解看。”
鸠摩智笑道:“这个棋局,原本世人无人能解,是用来作弄人的。小僧有自知之明,不想多耗心血于无益之事。慕容公,你连我在边角上的纠缠也摆月兑不了,还想逐鹿原么?”
鸠摩智的一番话,引得慕容复心头震动,眼前渐渐模糊,竟产生了幻觉,棋局上的白黑似乎都化作了将官士卒,东一团人马,西一块阵营,你围住我,我围住你,互相纠缠不清地厮杀。
慕容复眼睁睁见到,己方白旗白甲的兵马给黑旗黑甲的敌人围住了,左冲右突,始终杀不出重围,心越来越焦急:“我慕容氏难道天命已尽,千百图谋,尽皆成空,一切枉费心机?我一家数百年尽心竭力,终究化作一场**!时也命也,夫复何言?”突然间大叫一声,拔剑便往颈刎去。
慕容复会忽地拔剑自刎,这一着谁都料想不到,当然,除了李无情之外,邓百川等一齐抢上解救,但功力已失,全都慢了一步。
恰在这时,段誉食指点出,叫道:“不可如此!”
只听得“嗤”的一声,慕容复手长剑晃动,当的一声,掉在地下。
鸠摩智笑道:“段公,好一招脉神剑!”
鸠摩智觊觎大理段家脉神剑已久,此时,心未必没有想法,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不好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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