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时候陈云云刚上完课走回宿舍,却在宿舍门口发现了郑卫东。九月的b市,虽已是秋天,但烈日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他站在树荫下,目光在来往的人群中搜寻。穿着普通的衬衣牛仔板鞋,却依然英气逼人,在帅哥众多的音乐学院依然是引得众多女生侧目。终于,他发现了她,慢慢朝她走来。
“小云同学!”他喊。
“哦,是你吗!到我们学校有何贵干?”她问。
“难道在你们学校除了找你还有其他的事情吗?”他反问。
“我不知道,不过万一不是找我,我自作多情了多不好意思。”
“吃了午饭么?有点事找你帮忙!”
“刚准备回宿舍放了东西去吃饭呢!”
“那你先放东西去,我在这等你。”
俩人去了校门口的一家小餐馆。找了一个桌子,她掏出纸巾把桌子椅子擦了一遍才请大少爷坐下。
“星期一不正是课多的时候,你怎么有时间跑我学校来?”这孩子就没点学生的样子。
“得,您是我妈。”一上来就是要教训他的样子。
“别,这我可担不起。”
“有比上课更重要的事!”
“说呗!”
“先点菜吧,想吃什么?”他问。
“主随客变!”
“你倒是会篡改成语。”
“**教导我们要灵活机动。”
“得,送你的话你又还给我了。还是你点吧,我随便,毕竟在你的主场。”
她也不推辞,招来服务员,点了份蒜蓉西兰花,糖醋排骨,青椒牛柳,最后来个紫菜汤。
“少要点,两个人吃不要浪费!”她放下菜单说。
“听你的。”他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这下可以说了吧,找我什么事?”
“我表妹十一的时候来北京,又正好赶上她生日,想买个礼物送她,找你参谋参谋。”
“哦,这事啊!”就不信你买个生日礼物还用找我参谋,不认识我的时候你是不是就没送生日礼物,找的借口都这么烂,她想。
“怎么样?”他问到。
“行啊,不过你得给我好好介绍你表妹,要不然我也不知道什么礼物合适。”她也不揭穿他,这个借口烂的可爱。
“16岁生日。”
“那是公主类型的,还是活泼型的?公主类型的就送洋女圭女圭,裙子什么的。活泼类型的倒不好办,这得投其所好。”陈云云边问边找服务员要了开水,烫着一个个的餐具。
“活泼型的。平常就喜欢到处乱逛。”
“这样的女孩一般对新奇的东西感兴趣,送她东西你得淘。”
“所以就来找你了啊,你下午有没有时间啊?”
“这个真不好意思,下午有课,发声练习。”她对他歉意一笑。
“这样啊!”他有点失望。
“不过晚上没课,呵呵!”她突然话锋一转。
“那行,我下午再来找你,什么时候你下课?”
“五点吧,还是门口的公交站。”
“行,说定了。”他微微一笑。
吃完饭送她回了宿舍,他在想下午的这五个小时得怎么打发。回趟学校开车来回都得至少一个多小时,不划算。
想了想给程谨谦打了个电话。
“哎呀,卫东啊,这才一晚没通电话你又想我了啊!”
“是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啊!在那儿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郑卫东也乐意跟他瞎贫。
程谨谦躺在沙发上,双腿则在茶几上晃悠,懒洋洋得答到,“在家!”
“没去上课?”
“那多没意思。”
“行,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程谨谦还在寻思,这卫东抽什么风呢,突然说来家里找他。
十几分钟后家里的门铃就响了!
“家里没人啊?”
“嗯,保姆跟我妈出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程谨谦边说边凑近卫东的脸,“咦,没有黑眼圈么,不是说夜不能寐么。”
“行了,别闹了!”郑卫东拨开他的脸坐到了沙发上,拿了个苹果开始啃。
“来我这儿干啥呢?”程谨谦也跳到了沙发上。
“找你打发时间!”
“你不至于闲成这样吧,开大半个小时的车过来找我打发时间。”
“还好,今天下午确实没事。”
“我怎么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说完程谨谦还装模作样的嗅了嗅。
“再怎么嗅你也进化不成狗。”
“反正我和你是同类,我要是猪狗不如你也跑不了。”
“你自己说的,我可没发表意见。对了,你表哥的问题解决了吗?”郑卫东随口问到。
“小爷我多么英明神武,此等小事还会留着它过夜?”程谨谦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五块钱一个,新西兰进口苹果。”程中谦拿话诳他。
“行。下午干点啥打发时间?”听他这么说他就放心了,程谨谦表面上嘻嘻哈哈,心里却很通透,办正事也靠得住。
“小区外新开了一家台球厅,氛围还行,去玩玩?”他家并没有住市府大院,找了个清静又便利的小区。
“走。”操起钥匙,俩人出了门。
“哎,你是不是拜谁为师了啊,水平提高这么快?”程谨谦连输三局,坐在椅子上不肯继续了。
“嗯,有次打球碰到一个斯诺克业余选手,跟他练了几天。”他也不否认。
“我就说你开了小灶的,不然小爷我怎么可能打不过你!”程谨谦虽然输了,嘴上还要占便宜。
郑卫东没理他,喝了口水开始吃着桌上的提子。
“你说你这人多没意思。当年咱们初中一起玩滑冰的时候,你不知从哪儿找了个人,一个月学了各种花式,在那耀武扬威的。后来咱们又玩滑雪,你又故技重施,突然一天在高级滑道上玩各种高难度动作。游泳的时候你又突突的几种泳姿一下学完了。现在玩斯诺克你也是一样。你要是能继续下去我也不说了,关键是你学成一样就彻底丢下,你说你现在滑雪,滑冰什么的多久没去了。玩嘛,突出一个娱乐性,何必跟上阵杀敌一样。”程谨谦抱怨不已。
“你一句话用了六七个“也”,足以见你对我的嫉妒是多么的深厚。”郑卫东很淡定。
“小爷我是同情你,生活都没什么乐趣了!”
“行了,我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都是好兄弟,你有气不向我撒向谁撒呢?没事,尽管来,哥们还扛得住。”
“瞎嘚瑟!”
“哎,我就是习惯了,这可能是受我爸军阀作风的影响,干一件事不管有没有兴趣总是习惯干好,干好之后又没有动力继续下去了!”俩人都不是感性的人,认识这么多年这算是第一次谈心。
“可怜的孩子啊,还是我们生活自由自在。”
“得,我可不需要你可怜。”
“小东东,来跟哥哥说说,你是不是特羡慕我?”
“去你丫的!”踢了他一脚之后,郑卫东起身离开,模了模身上的鸡皮疙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种氛围真不适合俩人。
“哎,真是虚度光阴啊,大好时光不陪妹子跟你在这瞎逛。”俩人出来后没事干,在小区里闲逛。
郑卫东抬手看了看表,才两点半,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呢!
“你那个北影的小女朋友怎么最近没见着了?”
程谨谦摇头晃脑的答到,“早分了,她为了一个女四号的角色上了一个老头的床,哎,你说这社会风气!”
“行了,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少祸害些女孩子。”
“这话说的,是我祸害她吗?一个女四号,本来就没多少戏份,想要的话找我啊,跟辉子他们说说就行了。背着我跟一个老头搞上了,真是想不开。还让我最近一直怀疑自己的魅力!”周辉是郑卫东在广东的朋友,程中谦也是通过郑卫东的介绍认识的。周辉家是搞传媒的,在这方面认识的人多。
“我还不知道你,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人。你要真肯帮别人会舍近求远?”
“这你还真是冤枉我了,她找我要女二号,我说这个难度有点大,最多能给你个女三号,公司又不是我家开的。得,她索性找了那个老头制片人,睡之前谈好是女二号,睡之后变成了女四号。回头还找我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你说我长得有那么像傻子么?简直是对我智商的奇耻大辱。”说完还假意叹了口气。
“都不是什么好鸟。你要是在我家,我爸能把你的腿打断。”郑卫东对他不报以任何同情。
“哎,涉世未深的孩子啊!想想我都心痛。所以说,人还得学会知足。”程谨谦还在感叹。
“得了,别显摆你的人生哲理了。你的百货公司筹备的怎么样了?”程谨谦正参加一个学校的课题,论证商业地产的在b市的发展前景。
“你就别挖苦我了,我就是个凑数的。他们拉我估计就是想调查时能多点便利。我偏不随他们的意思,我加入可以啊,我就是一个普通学生,程志强跟我没关系。倒是我还可以跟着学点东西。”
“你还有这种心思,难得啊!”
“哎,你还别说,小爷我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们从小见惯了官场的虚虚实实,耳濡目染,别说俩人还很是聪明,就是个木头人也会被熏出点味道来啊。同龄人跟他们玩心眼确实还差了点。
“最近处于空窗期,有没有什么资源给哥们介绍介绍?对了,你那个新生舞会办的正是时候。”程谨谦见郑卫东没有搭腔继续说到。
“求您别去,都是小姑娘,您就别朝祖国的花朵下手了。”
“我是给她们浇水,让她们滋润滋润。”
“我就怕你浇的是开水,花都被你浇枯萎了。”
“得,看来我还得自食其力。要不我们去中央音乐学院看看,反正离这儿近,现在也没事。”
“要去你去,我还不如打两把斯诺克呢。”这个提议正是够巧的,郑卫东想。
“得,斯诺克也行,总好过在这儿闲逛,还怪热的。”
这不,俩人又折回了台球厅。
又过了大概两个小时,郑卫东的手机响了。他扬了扬手机对程谨谦说:“有事,先走一步!”没等他回答就走了。
这人今天抽的有点厉害,程谨谦心里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