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是不是一转身便已错过。
秦子敬看着南烛,南烛的目光却不曾在他身上停留。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妖言惑众。”宝来公公又怒了。
宝来公公才懒得听南烛讲大道理,他千里迢迢跑这来可不是为了听个毛头小子讲课的。一时之间,气氛又是紧张无比。
此时,鲁冰花看见黑衣人冷冷地瞥了宝来公公一眼。手指微微动了一动。狂怒的宝来公公宝微微一颤,哼声道:“你此话当真?要是猫儿不听你的话,我定要你的脑袋也离开你的脖子。”
众人不得不倒吸一口冷气。没人怀疑宝来公公胡作非为的能力。
再看沐王,仍旧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只是茶盏已经放落。
“公公可以试试。”南烛爽朗地道。
众人开始有些佩服这个南岩风了,长得像是神仙公子,胆子大,人心热,好像还挺有本事。“这猫真要离不开才好。”小兵们都不自觉地就站在了南岩风的战线。不过大家心里都知道悬,这肥猫爱乱跑全军都知道。也不知道它这么爱跑,怎么就没瘦两斤。
于是上来两个戴纱帽的花衣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将肥猫拎走。
他们将肥猫放在离南烛约莫百米远处。
“小子你听着,要它不回来,咱家就……”宝来公公做了个喀嚓脖子的手势。手起手落,众人心中悬着根线。秦子敬忐忑地看向南烛。南烛笑着站在风中,姿容已是倾城,清洌的晨风更把她的青裳舞成一朵风姿独具的莲花。
“放下。”宝来公公道。
怪事发生了,这肥猫脚一碰地面,就立刻往南烛身边扑腾。小太监们面面相觑,又试了几次。一次走得比一次远。可每次只要肥猫摆月兑了束缚,就飞一般地扑向南烛。
“怪哉,这猫昨天不是抓都抓不住吗?怎么今天这么黏糊人?”
“南岩风才跟它待一个晚上而已没道理这么听话啊。”
“俺家养过猫,猫这玩意最不喜欢人了。”
“莫非南岩风真听得懂猫的话?”
“人才啊人才啊,这等人才——真该养马啊!”说这话的是喂马的卫大叔。他已经两眼放光,只恨不得马上把如此人才立刻揪进马圈里去。
宝来公公脸上也写满了惊讶。
南烛得意地朝沐王偷偷扬了扬眉。
沐王再次举杯,嘴在茶杯下一咧。
“公公,这猫……”小太监试着试着觉得邪乎得有些害怕了。向宝来公公请示。
宝来公公会讲道理吗?
宝来公公从来不是讲道理的人。
事实上,南烛表演得越成功,宝来公公也就越下不了台面。鲁冰花使劲寻思要如何才能挽救危局。他发现自打跟南岩风碰到一块后,他休息了两年的大脑就突然面临超负荷工作的状态。
南岩风这个笨蛋,总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此时,鲁冰花看见宝来公公的黑衣侍卫的手又动了一动。这个姿势,像是某种密语。鲁冰花见到这样的手势,不由一愣。
面临狂暴的宝来公公突然仰天大笑,道:“有趣,有趣。南小兄弟真是有能耐,竟然能猜透这猫儿的心思,不如这样,这猫儿我就请你养着了,要给咱家好好积福。猫儿的肉粮,咱家不会少你的。”
众人哗然。等议论声平息,看南岩风的眼神不由又多了一份敬佩。
“老天,他搞定了宝来公公!”
“不但搞定了,还有肉吃。”
宝来公公说完就走,对猫竟然没有一丝不舍。
只是在经过南烛身边时,南烛看到了他不怀好意的阴毒目光。
宝来公公一走,这事也就算作罢。众人自然该干嘛干嘛去。鲁冰花扬着手帕在厨帐前喊:“客官慢走!客官再来!”众人哭笑不得,都道:“这回点兵点了一对活宝!”
秦子敬见人走得差不多来玩,弯腰侧身道:“好险,你……”南烛却不看他。秦子敬愣了愣,低声说:“罢了,关我何事。没事就好。”,自己走了。
“秦小公爷跟南岩风是不是不太对付?”,“废话,你知道点兵那天的事不?他们俩八字不合,头一天就杠上了。”,“啧啧啧,南岩风怎么谁都敢得罪啊,秦小公爷可是要当驸马的!”
不多时,人又散了个七七八八。四处响起了口号声跟号角声。不多时,刚才的小插曲,就好像没发生过一般。当然,只是表面上,在士兵们的口中,南岩风这个名字又会热闹好一阵子。
南烛在四散的人群里捕捉沐王的背影,沐王正好回头看她。南烛眉眼一弯,意气风发地伸手做了个骑马的姿势。只差没说:“王爷,乖,来给我做马夫吧!嘚,嘚!”沐王别过头假装没看见,却在转头的同时笑出了声。
待四周重归安静后,鲁冰花一改嘻哈的模样严肃地将南烛拉进了帐篷。
“你,坐着。我有话跟你说。”鲁冰花说。
南烛找了个软和点的面粉袋坐下。认真地看着鲁冰花。却见鲁冰花不说话,而是伸出手来比划了一大堆莫名其貌的动作。
“你……抽筋了?”南烛问。
鲁冰花凤眼一瞪。
“要不就是……你跳大神?你还有这特长!”南烛拍手。
鲁冰花横着眼道:“这是暗语!暗语!——你不认识?”
“找找杜若吧,他应该认识。——顺便还能帮你扎个针。”南烛笑得很开心。她正沉浸在刚在“一战”的欢喜里,更偷乐自己收了个牵马的马夫。
“你真不认识?”
“仔细想想我家母鸡刨坑时有类似的动作。”南烛道。
鲁冰花彻底被打败了,放弃比划动作。他窜到门帘边小心地看看四周,将门帘按上,才道:“小南南,你觉不觉得刚才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以理服人,事实摆在眼前,他拿不到我的把柄也是正常的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南烛抱着肥猫说得理直气壮。
鲁冰花往面粉堆里一靠,道:“我的傻弟弟,你想得太美好了。以理服人的前提是对方讲理,你觉得宝来公公是个讲理的人吗?他要是讲理,沐王会拿他没办法?宝来公公这种人,在街上打烂几个小孩的头连眼睛都不会眨,你说他会跟你讲理?——今天最大的不正常就是宝来公公竟然没有撒泼发飙,还跟你就事论事。”
南烛闻言细细地想了一回,发现鲁冰花说得有道理,确实有点不对劲。
好几次宝来公公已经要出手了,却突然转变了态度。
“刚才的手势,你不认识对吧。这是宝来公公的侍卫比划给宝来公公的。小南南,你记不记得你跟秦参军比试那天,那个黑衣侍卫也在场?”鲁冰花道。
“记得。”南烛说。
“那个黑衣侍卫绝对不是侍卫那么简单,说得不好听点,他可以控制宝来公公。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我好奇的是,他为什么要帮你。是巧合还是另有目的。小南南,出门在外,有钱钱开路,有权权开路,有本事硬开路。但不管是哪种方式,最终都要有靠山。我们这军营里,最大的是官是定北大将军沐王,其次是忠勇二等候秦子敬,然后是钦定监军宝来公公。但是事实上,秦子敬不过是一个待遇高的公子哥,无实权,在军中威信权势还比不过小将白及,沐王也得让着宝来公公三分。偏偏这时,有人能制住宝来公公,那他的背后是谁?总之,小南南,你离公公远一点。”鲁冰花交待。
“好。”南烛应得爽快,反正她本来也不喜欢宝来公公。
不得不说,鲁冰花在算计事情时看上去很认真,很认真时的鲁冰花一双丹凤眼突然没了那股子妖娆做作的媚态,反倒显得十分深邃。
“至于我么。”鲁冰花眯起了一双丹凤眼,手中把玩着他的香帕,“我有我的打算。我得赶紧找个东西修修脚才行。”
“修脚?”南烛觉得这话题转得太快。
“哎哟你不知道啊,晋安郡主过些日子要来,你说她要是看上我那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怎么办啊?”
南烛汗如雨下。鲁冰花这是打算跟秦子敬抢老婆吗?
“你说杜若那家伙会不会修脚,要是修脚加推拿全套,我会考虑给他加钱的。”鲁冰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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