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翊怀着很复杂的心情回到了家里,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很恍惚的状态。自从大一寒假女乃女乃过世之后,她已经习惯了孤单一人,葬了女乃女乃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小山村,假期都是呆在学校里打工,否则下个学期的学费、生活费,就都没着落了。她做过零促,发过传单,当过家教,再加上学校的奖学金,四年的大学生涯就这么熬过来了。
现在苏翱来证实了,她本应是天之骄女,像苏翘那样。不!应该是比苏翘还要骄傲,因为她是苏家的嫡支呢。可是,谁稀罕呢?再艰苦的日子,我也已经熬过来了,现在的我不需要你们了。
简单的吃了点东西,苏翊去睡了会儿,起来的时候,苏翱已经快到了。苏翊从柜子里面取出来一个红木的小匣子,半尺见方,上面悬了一柄的铜锁,从钥匙扣上挑了一个小小的钥匙,咔一声轻响,铜锁被打开了。
苏翊打开匣子,有一股淡淡的腐朽的味道飘散开来。里面放了一本破旧的笔记本,是苏翊女乃女乃的手札,苏翊看过,里面只写了一些描述心情的小诗;一块绣着并蒂莲的手帕;一副长命锁,上面刻着福寿安康四字;一块银质的怀表,打开怀表里面放了一张小小的照片,可是因为年代久远,照片上的人面容已经模糊了,只依稀能辨认出是一个扎着辫子的年轻女人;还有一枚戒指,上面镶嵌了一块硕大的红宝石,古朴的款式,
苏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苏翊家门口,看看周围的风景,对一旁的苏翱说道:“这丫头,选的地方不错。”
苏翱笑笑,按响了门铃。
苏翊将两人请进了客厅,转身把那个小匣子抱过来放在桌上,打开匣子,将里面的东西展示在苏老爷子的面前。
原本脸上还带着笑意的苏老爷子,脸色立马就变了,双手哆嗦着把匣子往自己的方向挪了一下,轻轻的拿起那一块怀表,轻轻打开表盖,眼睛看着表盖上面的照片,脸上的表情既悲伤,又甜蜜,看的苏翊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这是我送她的订婚礼物。”苏老爷子声音低哑,手指在照片上轻轻的摩挲着。
“这是老大满月的时候,母亲亲手给老大挂在身上的。”苏老爷子又拿起那一柄长命锁。
“这是我们的结婚戒指。”苏老爷子拿着戒指说道。
“这个手帕是她绣给我的,我嫌太娘气,不肯用,她非要我带在身上。”苏老爷子说着说着已经哽咽的几乎说不出来话。
苏翊叹口气,将抽纸递给他,看着一旁也沉默不语的苏翱。
“您别伤心了,女乃女乃在天之灵,看着也会难过的。”苏翱等苏老爷子的情绪稍微平复了,安慰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翊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听到苏老爷子开口了。
“好孩子,回来吧,这些年苦了你了。”苏老爷子带着水光的双眼看向苏翊。
苏翊斟酌着词汇,委婉的说道:“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你一个人这么多年,回来多好。”苏老爷子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您觉得我现在缺什么吗?我现在什么都不缺,生活优渥,自由自在,回去又能如何?”苏翊淡淡笑了笑。
“我和你二叔,还有你堂哥,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啊。”苏老爷子努力的想要说服苏翊。
苏翊盯着苏老爷子的眼睛,慢慢的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的亲人,都沉睡在宋家沟的山坡上。”
“苏翊!”苏翱听了这话,不由得厉喝一声,却已经迟了,苏老爷子情绪已经激动的不受控制了,用力的在地上敲着拐杖,嘶哑的声音不停的喊着。
“兰馨!兰馨!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吗?”苏老爷子浑浊的眼睛里,泪水不停的留下来,“我也不想啊!可是那是我的弟弟,亲生弟弟!我怎么忍心看着他去死!”
“爷爷!”苏翱惊呼一声,急忙从包里掏出来一夜药瓶,倒了两粒药喂到苏老爷子嘴爆苏翊沉默的递过来一杯水。
“苏家的男人,成年之后,有一定的几率会得一种怪病,起先是精神极度,然后就快速衰老,伴随着深入骨髓的疼痛。族谱上记载的,身患这种怪病的苏家男人,大多活不过三十岁。后来延请无数名医诊治,有一个江湖郎中说,要玉髓做药引,混着朱砂雪莲泡药浴,才能缓解衰老。玉髓那东西本就是可遇不可求,更别说泡药浴需要大量玉髓,族谱里记载,有先祖试过这个法子,确实有效,只是一旦停药,只会衰老的更快。”苏老爷子靠在沙发上,不再盯着苏翊,眼光看向别处,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苏翊听着苏老爷子的话语,也想起了那一段噩梦般的日子,她终于知道她父亲的怪病,是什么来历了,原来是苏家的家族遗传。是的,那病尤其痛苦,她曾见过父亲疼起来,把脑袋往墙上撞的疯狂模样,她也曾经见过父亲疼起来,求女乃女乃让他死。那时候,何云珠女士已经离开了,就他们祖孙三人相依为命。她那时候怕极了,女乃女乃就跟她说,她也想让父亲早早走了别这么痛苦,可是那是她的儿子,她哪里舍得?
今天,同样的话,在另一个人口中听到了。苏翊想,也许那一刻,女乃女乃是理解苏老爷子那种无奈又心痛的感觉的。
“您知道,我的父亲也得了这种怪病吗?”苏翊轻声说道,“他也那么痛苦过,你可曾知道?你可曾为他心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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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章有点沉闷啦,因为要过渡嘛,不过明天就好啦……明天月无踪就要回来了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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