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一座类似雾隐村一样的村庄,由于靠近黑崖山脉,而又没有雾隐山脉那样的神秘和危机感,这里却是聚集了许多剑士公会的赏金猎人,显然有了一个城镇的样子,只不过由于处于无势力状态下,才只被称作为村庄,而奥诺的第二份任务就是他们中的一伙赏金猎人,一伙受到一位水镜一族成员雇佣的赏金猎人。
村庄的一个角落,奥诺很是无奈的望了一眼身旁的猎影,最终还是不忍的把她搂在了怀中,没好气的对着她说道:“你啊,伤势还没好,甚至都不能抵御清晨的寒冷,小诺都说了让你好好呆在蓝晶那里休息,可你还是要坚持,还说什么主人在外面冒险试炼,作为女奴的猎影你,又怎能安享小诺给你带来的幸福,这不是让小诺为你心疼么?”
猎影只是轻笑,或许因为还觉得冷,就往奥诺怀中更深处挤了挤,似乎对呆在奥诺怀中感到十分满足,而数分钟后,看着怀中那安心的睡姿,奥诺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是把目光放在了远处的那伙赏金猎人之上,他们中大多数都是这个村庄的村民,由于对村庄附近的山脉十分熟悉,或许实力低了点,最高的也只不过是中阶剑师,但还是受到了那来自水镜一族的雇佣,而雇佣的任务则是要对另一边正准备进入黑崖山脉的洛薇下手。
默默的注视着离去的洛薇,奥诺只有叹息,却是在这时候听到了猎影的轻笑:“怎么,主人害怕了么?竟然都不敢上前去打个招呼!”
“或许,有点吧,总感觉对不起她们,说好了会守护好她们的,可是尼娅她……”奥诺低沉的点头说道,而望着猎影眼中的担忧,又是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才把目光再次移到了那伙赏金猎人之上。
在洛薇离去数分钟后,他们也开始动身跟了上去,大约有六七人吧,奥诺也没在意,因为在他眼中,他们都只是死人而已,对自己来说,没有任何存在意义。在他们动身后,奥诺也跟了上去,却是在一处树林中停下,回过头对着猎影点了点头,准备开始他今天的任务。
而或许是看到奥诺还有点犹豫,猎影则是说道:“主人,他们是敌人,是威胁到洛薇的存在,主人可不能对他们有着任何同情心,不然,那就是对洛薇的残忍!猎影不想主人在我们受到伤害时再去悔恨,所以,忘却那该死的骑士精神吧,不要想着在洛薇受到他们的伤害后再想着去守护她!而且……”
猎影最后却是在心中默念,这里,并不是她给他安排的真正任务,她只是希望奥诺通过眼前的这些人能够完成那接下来真正的任务,而奥诺听后,只是默然的点头,撕开了早已准备好的魔法卷轴,却同样是来自于水镜一族的卷轴,刻录着水幻之阵的卷轴,而使用它,猎影只说是给水镜一族提供一个分裂的借口,即使他们不会相信,可有着这种意愿的他们,终究会把它当做一个向家族其他人发难的借口。
一刻钟后,看着幻阵中仅剩的一人,坐在树枝上的奥诺终于还是发出了不忍的叹息,就算是要杀死他们,也不至于用这样的手段吧,而奥诺的叹息,却只是换来了猎影的不满:“或许,这不是猎影该说的话,可猎影还是想说,猎影不知道在主人心中是怎样看待死亡的,但是在猎影看来,死亡,也仅仅只是死亡而已,和死亡的方式、原因、对象等都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仅仅只是想要他们死亡而已!”
“可是,让他们在幻阵之中自相残杀,却是在醒来后看到自己最信赖的伙伴死在自己的手中,那样的痛苦,甚至是让还活着的他们放弃生存的渴求,小诺,很讨厌这种感觉,不想这样!”
“感觉,很残忍是吧!只是,接下来,或许会有更加残忍的事情需要主人去做!猎影给主人安排这样简易的试炼,并不是想要锻炼主人的实力和经验,而仅仅只是想要磨砺主人那颗还未成长起来的心啊!”
猎影的叹息,终于让奥诺收回了之前的同情,然后就看到他出现在仅剩的一名男子前,没有丝毫的停滞,手中的匕首完全插入了男子的心脏之中,却是听到男子放弃生念前最后的恳求:“还,还请您,能够放过我们的家人,放过……他们……”
奥诺听后,却终于明白了猎影刚才的话,而回过头的他,只是看到了猎影的摇头,当再次看着男子时,只见他就那样睁开着眼睛倒在地上,这让奥诺终于对猎影发出了心中的不忍:“我们,不能放过他们么?”
“呵呵,可是,我们放过了他们,他们,会放过我们么?或许现在他们还不被我们放在眼中,可主人要知道,一个人类或许只需要十年的时间,就能成长到让我们感到威胁的程度,主人你难道想在十年后再看到他们伤害你的家人么?”
猎影那平静的话语中,散发着让奥诺心悸的无情,而等到夜间,看着那倒在血泊中的妇女,还有那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孩,这种无情的心悸更加被放大许多。
“这,他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啊,小诺……”
“是啊,他现在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可是,十年之后的他,就只会为了杀死你而活着,不仅是主人你,甚至是被主人看做是家人的我们,在那十年之后,同样还要面临他给我们带来的危险!既然这样,主人还要为他感到不忍么?”
“我……”
奥诺无言,手中颤抖的匕首,终于还是结束了眼前的生命,然后就是坐在外面的树枝上眺望着远处的夜空,希望这样安静的夜空,能够让那不安的心静下来,可低头望着刚结束那幼小生命的双手,奥诺还是对着随在他身后的猎影说道:“猎影,这,真的是小诺么?小诺从未曾……”
“从未曾想过会有这样一天,是这样吧?只是,主人你要明白,真正给那婴孩带来死亡命运的不是你啊,而是他的父亲啊!”
看着奥诺沉默,猎影继续说道:“猎影只是希望通过这件事情,让主人今后的行事能多为我们考虑一下,或许今后的你会有着强大到让别人仰视的力量,但属于主人的我们,终究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类而已,总会,有人不满主人的行事,而会把这种不满加诸到我们身上!”
最终,奥诺还是勉强装作无事的样子,扶起了对自己认错的猎影,让她不要把刚才训诫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而是搂着她,像往常一样回到了雾隐村,却是在蓝色殿堂看到了蓝晶无奈的摇头,之后,他就走进了那位女子的房间。
仍然是那样空寂的眼神,虽然已经放弃了轻生的想法,可这样活着的她,还是让奥诺感到一阵心痛,再加上之前那番试炼,奥诺终于是忍不住在女子怀中低声哭泣了起来。
难言的哭泣,终于让女子皱了皱眉,或许,在她看来,该哭的不是她么,然后看到哭累了的奥诺在自己怀中躺下,听着那已经平稳下来的心跳,女子还是发出了无由的叹息:“我,可以喊你小诺么?若是难过的话,就和……唔,算了,小诺你就随意讲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吧!”
奥诺点头,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女子怀中,慢慢的讲述着他离开雪境发生的一切,直到说完今天发生的事情,奥诺才止住声音,听着女子的叹息:“唔,仅仅只是这样,就开始质疑自己么?”
“我……”
“其实,比起我们来,小诺你的经历,实在是称不上坎坷,嗯,应该说是幸福吧!可是,这样幸福的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没想过我们到底是认同小诺的哪一点才会把自己交给你呢?又或者,小诺知道,在我们的心中的小诺,又是怎样的存在么?”
“我……”
“而现在的小诺,真的已经不是我们心中的小诺了么?仅仅只是这样的事情,小诺就开始质疑起自己了呢,是不相信我们,不相信我们还会把你看做是我们的小诺么?”
“我,小诺知道错了!”
见此,女子才止住了反问的语气,而是说道:“你啊,还有,小诺知道,我们心中最不满的是什么吗?是你根本就不在意我们啊,不在意我们是不是属于你的啊!在我们看来,小诺你所谓的敬重,其实只是你对我们的怜惜而已,你,只是在可怜我们啊!”
最终,奥诺没有做出任何辩解,只是腻在女子的怀中睡下,而在清晨醒来时,他只是对着女子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只属于小诺一人的女奴,嗯,就叫做紫鹃吧,还有,除了小诺,不准再喜欢别人!”
奥诺说完,却是取出一套蓝色的长袍,把它给女子穿上后,才继续说道:“对了,紫鹃会愿意成为守诺之歌的一员,会愿意守护小诺吧!呃,不,是命令,小诺命令紫鹃只能为了守护小诺而活着!”
女子,也就是紫鹃,却是低下头说道:“可是,这样下贱的我,能够有这个资格么?其实,在主人去到那处密室之前,我已经……”
奥诺不满的止住了紫鹃的话语,用着严肃的语气说道:“其实,在小诺看来,现在的你,才是最美的吧!就像那褪尽铅华之后的新生,这样的美,才是最让人想去呵护和占有的吧!小诺想,在今后的生活中,紫鹃不仅会更加珍惜自己,珍重生活,也同样会给予小诺无比的宠爱吧!”
之后,奥诺就像孩子一样,在紫鹃怀中,对着她不断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