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当赵瑜从睡梦中清醒的时候,天色已接近正午,他伸了个懒腰,感觉精神充沛了很多,他简单的洗刷了一下,便朝公冶朔的房间走去。
公冶朔的房间就在赵瑜房间的隔壁。
房间门关着,赵瑜轻敲了几次门道:“公冶大哥,在不在?”他连敲了几次门,屋里都没有任何声响。他稍微用力推了下门,门居然被推开了。
原来门是虚掩的,屋内哪有半个人影,屋内收拾的干净如初,就像从来都没有人住过一样。
赵瑜惊异的望着空空的房间怔怔出神,难道公冶大哥嫌弃自己是个累赘,便舍弃自己先走了,忽然一想,自己跟公冶大哥一比,就是个累赘,便苦笑了一声,走下楼去。
此时已接近中午,楼下到处都是人,已经算是宾客满堂,没想到小小镇上如此热闹,赵瑜打了个哈欠向柜台走去。
店内老板正算着账目,一看见赵瑜走来,就放下手中的账满脸堆笑的对他道:“公子哥,你起来了?”
赵瑜吱吱唔唔的“嗯”了一声。
掌柜对赵瑜的态度也不在意,经过昨天付定金的事,他已知道面前的相貌平平的少年绝对是个富家公子,一定得好好招待了。他又道:“公子哥,昨天跟你一块住店的那个书生先生,他如今已经先走了。”
赵瑜听到公冶朔果真是先走了,便有点失落,自己还有很多事向他请教的。
掌柜的又道:“那书生先生,临走时候给您留下了一份信”。
失望的赵瑜一听,立马一个激灵,道:“在那?”
掌柜的微笑着从一个账簿内拿出一份信,恭敬的递给赵瑜。
赵瑜兴奋的接过信,道了一声谢,在大厅角落内找了一个位置落座,叫来店小二随便要了几个招牌菜,便打开了信来读,一茶的时间过后,他放下了信,脸色有点阴沉,公冶朔确实是先走了,虽然自己先前已经能确定了,但还是有点怀疑。
公冶朔在信中说,他有要事先离开了,他此次来清阳国是来寻找自己云游四海的师傅,今天早上他听到了有关师傅的一些行踪,就先赶去了,他还叮嘱赵瑜速度赶路,切莫在野外露宿。
赵瑜因为公冶朔的离开有点失落感,但在信后看到他对自己的关心,小小的心灵也多少感觉到了一点欣慰。
不过一会功夫,店小二就把饭菜端了上来,赵瑜把信收了起来。看着满桌美味佳肴,口水都快流了出来,肚子咕噜一声,赵瑜暗骂了一声不争气的肚子一声,便双手一卷衣袖大吃起来,只因昨日晚上实在是没吃多少东西,他早已饿了,吃相难免有点狼狈,可谓是狼吞虎咽。
邻桌的食客看着赵瑜的吃相有点惊讶,纷纷把目光投向他的位置所在。
赵瑜感觉到了旁边异样的目光,脸色一红,放下手中大口咬的一个鸡腿,慢慢的又轻轻的吃了起来。
掌柜的也感觉到了大厅内这一丝的异样,只是望赵瑜的方向瞟了一眼,便又把目光投入到了生意上了。
还好赵瑜所在的位置是角落之处,只有邻桌十几个食客瞟了他一眼后,又开始把精力投入到了其他的事情之上。
“听说了吗?”一个身材稍胖,富绅打扮的中年人开口道。
其他的人一听富绅的这一句话,就都紧凑到中年富绅身边,压低声音道:“什么?”
胖的中年人是当地的富绅,颇有地位,见多识广,每到饭余之刻,就会给大家讲些奇问见闻,每次的开始都是一句话“听说了吗”。
中年富绅看大家都聚在自己身边,聚精会神而又洗耳恭听的要听自己的话,更加得意了,便开口道:“昨日晚上东边几里外的一个树林里有神佛显灵出现。”
旁边的听众一听,精神倍增,异口同声的道:“真的?”
中年富绅道:“真的,昨日树立里金色佛光普照跟一团绿光黑气大战起来,好像是神佛大战妖魔,现场很多几丈粗细的树木直接都变成了粉末,现场十几丈范围的树木都没了”。
赵瑜正在喝茶,听完中年富绅的这句话差点一口把茶水喷出来,他稍有兴趣的继续窃听。
中年富绅他们说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坐在邻桌的赵瑜还是能听清楚他们的谈话内容的。
中年富绅这一番话立即引起了一阵波动,一个年纪较长的白须老者道:“我从早就听说过咱们这小镇附近有妖魔出入,此番定时天上神佛罗汉降临为我们除妖降魔的,此乃咳咳此乃我们小镇之福啊,是我们小镇之福啊。”
旁边的几个听众没人反对老者的话,都竖起大拇指称是,看来此老者也有不低的威望。
又有人道:“牛员外,那最后神佛跟妖魔大战结果如何?”
那被称为牛员外的正是那个中年富绅,牛员外看了说话之人一眼,不屑的道:“那还用说,肯定是神佛罗汉除去了妖魔”。
旁边的一些听客一阵哄笑,纷纷向刚才发问之人投去鄙视的目光,那发问的人脸色一红,立马垭口不言。
牛员外又得意的道:“我打算把那片树林买下来,在那里建一神庙,供养神佛罗汉,保卫我们虎口镇安定繁华。”
牛员外此番话一出,立马得到了在场听客的追捧,纷纷夸赞牛员外大善为民,就连那年长的白须老者都微笑点头默许。
又有一听客道:“牛员外,昨日降临除魔的是那尊神佛罗汉?”
牛员外脸色变幻了一下道:“昨日整个树林都被佛光笼罩,没有看清楚神佛真面目,实不知道是那尊神佛。”
旁边一听客立马敷衍道:“神佛自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神佛面目其是我们这些凡人能轻易看到的,牛员外,你能见到神佛降临,已是万福了。”
旁边的一些听客立马敷衍,称颂牛员外有福气。
牛员外正准备开口谦虚的答谢几句,忽然一声厉喝声响了起来,:“啊呸,什么神佛降临。”
赵瑜一听立马向说话的声音方向投去,心里暗想这里终于有一个明白人了。
但见一个衣服邋遢手提一个葫芦的白发老者,醉熏熏的从大厅另一个角落里走了出来。
那几个食客看清白发老者的面目,立马火气冲天,大骂道:“马老头,我们谈话哪有你开口的余地,你想找死不成?”
牛员外和那年长的智者也因为马老头打断他们的讲话,而变得脸色铁青。
又一食客调侃道:“马老头,你说昨日树林不是神佛降临,那你怎么解释佛光普照和现场的树木直接枯死。”
马老头没有因为他们说话的语气而变色,醉熏熏的嘀咕道:“那是修道之士在斗法,修道之士在斗法”。
现场一众食客惊叫道:“修真之士?”在他们眼中,修真之士神秘莫测,也是神仙之流,会莫大的神通。
又一食客道:“马老头,我权且相信你所说的修道仙人斗法,我敢问是你亲眼所见吗?”
马老头没有回答那个食客的话,反而反问道:“神佛降临大战妖魔,是你亲眼所见吗?”
那食客一听自己被马老头这穷酒鬼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了,便一急道:“不是我亲眼所见,是牛员外亲眼所见的。”
余下的食客也齐声道:“对,是牛员外老人家亲眼所见。”。
牛员外也因为马老头的出现,倍增讨厌,如在平时,他连这种穷酒鬼都懒得正眼直视,生怕辱了自己的双眼。
马老头看着牛员外道:“牛员外,那你是亲眼所见神佛大战妖魔了。”
牛员外脸色铁青的道:“对,正是。”
马老头又道:“昨日我亲眼见到你跟孙员外在你家后花园一共喝酒赏月,孙员外接近天明才回去,你怎么会见到昨日树林里的神佛大战妖魔?”
牛员外一听脸色更加绿了,站了起来大声道:“马老头,你昨日又去我家偷酒喝了”。
马老头哈哈一笑,没有反驳。看来此事是真的。
牛员外此话一出,便顿时感觉露陷了,感觉今天丢脸了,便急道:“马老头,昨日神佛大战妖魔之事,是幺三亲眼所见,你敢跟我去对峙吗?”
马老头哈哈大笑道:“幺三那酒鬼的话也能信,他是比我还有名的酒鬼,以前他醉酒了还拉着我的大腿只喊我:‘神仙爷爷呢’,哈哈。”
旁边的食客也因为马老头这句话,幸灾乐祸的看着牛员外那铁青的脸色。
牛员外突然被这么多人用异样的目光盯着,感觉今天面色全无,生气的哼了一声,便在桌子上放了一个十几两的大腚银子拂袖而去。
马老头看着含怒拂袖离去的牛员外,哈哈直笑,感觉今天心情倍爽。
掌柜的看到现场的情形,急忙上前打圆场,上前扶着着马老头道:“马老,你老人家又喝多了,我找人送你回去。”
马老头推开掌柜扶自己的手道:“我没喝醉,一点都没醉”。
掌柜的顿时感觉头疼无比,马老头嗜酒爱命,每次都是喝醉后胡说八道,影响自己的生意,如他不是自己已故父亲的故交,自己早把他赶出去了。
余下的听客也因牛员外的离去,慢慢的散去。
慢慢的食客也渐渐的散去,赵瑜看着刚才的这一场闹剧,不免觉得好笑,感觉这马老头还挺有趣的,他回头看了一下醉趴在桌子上的马老头,苦笑了一下,这酒店里好像就只有他一个明白人,他结完帐,拿着行李准备启程前往灵云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