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转眼之间,秋去冬来。
北幽的冬季是无雪的,这点是确凿的。今年也不例外,且晌午时分,依旧会杲杲出rì,唯一与夏季差别之处,便是昼夜温差颇是较大,不过相对修炼者而言,并无影响。
“小家伙,这个月的药给你!”月夜下,茅屋前方不远处,一处草垛上,李青将一粒药丸递于天明道。
“哦!”接住药丸,天明有些无奈,片刻后,抬起目光,一副哀求的模样道:“老爷爷,我能不能只帮你干半年的活啊,我还有好多事等我去做呢!”
可惜,李青缄口不言,只是默默转身,随后离去,空留下天明大眼干瞪着他离去的背影。
“浪费我这么长时间,死老头,你最好别让我逮到机会,不然我要揍死你!”
也只能心理上安慰一番,昨天正是天明**发作的时刻,疼得死去活来,若非如此,天明恐早已偷跑离去。无可奈何下,只能躺在草垛上,观看着点点稀星。
这草垛自然是天明所堆,堆的是一丝温馨,堆的也是一丝回忆,堆得更是一丝憧憬。
“月儿,nǎinǎi天明想你们了!”感受着尽管不是曾经熟谙的草垛,但多少能够勾勒一丝过往,天明身着布衣,渐渐蜷缩身躯,将脑袋埋在双腿间,微微的哽咽声传出
屋内,李青的身影站在门槛边,作为德高望重的修炼泰斗,天明的呢喃哽咽声,自然听的一清二楚,叹息一声,李青缓缓转过身躯而此时的身躯,竟显得有些佝偻
尽管今世难觅敌手,威名赫赫,举手投足可毁一方天地,但又有几人能够了解这位盖世豪杰的内心。数千年的尘埃,埋尽了他的亲朋与好友。纵有毁天灭地之能,却也要孤独终老。
身边之人,已化尘埃,飘渺于碧落苍穹。纵使站在最高之巅,却意义何在?空留己身,这种孤独的感觉,一年便足矣体会,何况百年,千年李青,人生无尽繁华的背后,留下的唯有一人岑寂。
相对于天明而言,至少如今有着月儿那道身影。也因为如今天明,茕茕孑立一人,李青从其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方才要将天明留于身边一年当然,还有李青自身的原因,膝下无子,老人颐养天年,只想在人生画卷上,画上最后一笔,填上一生缺的那份遗憾
北幽的冬季是无雪的,这点是确凿的。
晌午之时,艳阳高照。老者手握锄头,今rì在垦荒,重新开辟出了一块田地,要再种出一片碧绿的菜畦。而天明,自然尾随其后,在老者打好的土壤中,填上菜籽。
“老头,你已经有那么多菜了,干嘛还要种啊!”看着一大片,绿油油的菜地,天明一边填籽,一边浇水,忙得不可开交,道:“你眼睛也瞎了,每天坐大树底下晃悠悠的多好!”
李青摇头,笑语跌宕,带着一丝jiān诈:“嘿嘿,多出来个免费做一年苦力的,我怎么能够不乘这一年,多种点东西呢,不然以后小家伙你走了,我恐怕一个人以后老了,会饿死哦!”
“你会饿死?死老头也不看看你的菜地多大,你还没饿死,我都快累死了!”天明闻言,心中愤愤不满,嘀嘀咕咕。
“老头,那你的亲人呢!他们怎么留你一个人在家呢!”方圆百里,了无人烟,对于李青为何孤身一人在此,天明早有迷惑。
“他们啊”放下手中的锄头,李青语气中带着一丝落寞与凄凉,缓缓道:“都已经死了”
“啊!”
一阵微风拂过,吹起枯黄草芥纷飞。李青话语落下,天明不由一怔,张着个小嘴,呆呆的看着已经在弯腰,继续垦荒的李青第一次,这位老者的模样,在天明心中发生了改变。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孤单耸立的茅屋,拖着三面围墙的院尾,以及相伴两旁,巍峨挺拔的常青古树,再配上一排排碧绿的菜畦。天明本以为老者的家人,不过外出追寻财富所去,却而不知他们原都以驾鹤西去,空留下一道孤独的身影
“老爷爷,对不起啊”似乎犯了什么错,又似乎想起自己的nǎinǎi,天明语气有些低沉,随即鼻尖一酸。
“孩子,没事我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年也都过来了。”李青道。
微风吹拂着李青的布衣,还有天明那补丁套着补丁的衣衫。的确,对于李青而言,数千年的时间,他早已习惯了
也不得不说,对于李青来说,这也是一种教训。昔rì年少,昔rì对古今第一修炼者名头的追求,让他忽略了亲人的存在,背井离乡,一心投身于征途之中,而当得到一切后,才发现失去太多,且已无法挽回,空留赍恨。
失去本该有的一切,在其幡然醒悟的一刻,李青月兑去了那层虚伪的袈裟,决定回归平凡,和光同尘,然而在如今这个家中,少了很多身影一生,除了年幼的时刻,李青与家人相处的年数屈指可数。
“小家伙,我去做饭了,你把剩下的地,种上籽,浇上水后,下午再去那树下坐半天。”放下手中的锄头,李青突是对天明道,打破有些沉重的气氛。
树下盘坐,这是李青秋天时,便让天明每隔一天,就要去那两棵常青树下的任务,对于此,天明不止多次,曾心中谩骂老者,不过为了不让毒发时,经受剧烈的疼痛,天明只能唯命是从。
“嗯!”点头,李青此时在天明心中,已经挂上了可怜二字。看着朴素无华的李青,天明支支吾吾道:“那个老爷爷,你能不能一次xìng把我的毒给解了啊,我不逃走的,我天明说话算话,一定陪你过一年我真的不想被那**弄得我浑身疼啊”
不过让天明瞠目结舌的是,李青似乎置若罔闻,尽管他语气尽显哀求,李青却径直朝着茅屋走去,丝毫未有方才,喊他孩子那种情感
“哼!又这样,每次让你给我解毒都这样,一点话都不说每次我都疼的哇哇大叫,死老头,你是不是看我在地上打滚,自己很开心啊!”十三岁,未曾涉世,不谙世情。孩子的心境,真的难以把握,前一刻还叫着老爷爷二字,下一秒就能够变成死老头。
“算了,看你一个老人家,我天明大肚,不跟你计较!”对着盲僧的背影,天明一手掐腰,昂首挺胸,做出一副高人的样子,划了划右手道。随后蹲躯,拿起菜籽,死命的戳着土地。
不远处,天明的动作,怎能逃过李青法眼,面容掀起一丝微笑,对于天明,老者似乎有着一丝溺爱,不管则样,他都不会生气,只是天明因为**一事,自也不会注意它事。
广阔的平原,硗薄的土地上,却长着茂密的蔬菜。天明播籽,浇水两不误。而另一边,孤零零的茅屋烟囱上,炊烟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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