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多久时间,渐渐哭声愈来愈低沉,逐渐消失,如风过无痕,水波无闻般,耒默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抱拳对着涅再次一躬,“耒默誓死追随主上,任何胆敢玷污主上威严的,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说着那双眸如电,身上那股誓死护主的气势震撼人心,带着偏执的疯狂。耒默顿时对着自己的太阳穴一点,一股灵魂细丝从其眼中蔓出,却不似黑色,而是璀璨地金黄,那细丝出现的瞬间,耒默脸上一阵苍白,满头大汗,其右手轻轻一挥,轻轻飘向涅。
而一旁的金袍老人见了,脸上也是一凝,惊讶地看向耒默,他可是知道,这个可不是单纯的灵魂之丝,而是灵魂真灵,他就是因为灵魂真灵的捏灭才灵魂实力从界境修为直掉下洞境。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一直处于快灵魂寂灭的边缘。而耒默竟然毫不犹豫直接送出自己的真灵,只要拿捏住这细丝,就是掌握了耒默的性命,就是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轻轻一捏碎此细丝,耒默就会灵魂破灭而亡。
涅看到飘向自己的灵魂真灵,也不接,而是看向耒默,双眸里带着询问。耒默看到涅地目光,当即单膝跪下,“主上,您掌握此真灵,也好、、、”
耒默还没说完就没涅打断了,“不需,本尊用人从来不会用这种下作之事,收起来吧。”但心中却不时浮现以前五大宗门的下属,那曾经自己信任的下属,心里微微一疼。
耒默听到涅的话,而是直接抱拳鞠躬诚恳地道:“主上,耒默自问不是不识时务者,也坚信主上,但也恐有人企图控制我本人,用以加害主上,这个是我不能允许的。”说着,一脸坚决地看向涅。
涅看着耒默脸上的坚决,叹了口气,轻轻挥手收起那丝真灵,“起来吧,以后勿需多礼。”涅心里何尝不知道,耒默虽然相信涅,却也怕涅在以后的相处中,因为某些不妥之事怀疑他,虽然不可能,但耒默也是个狠绝之人,直接把自己的真灵显出,显得自己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去做出危害涅的事,以取得涅最大的信任。
而涅因为心中的那根刺,虽然也相信耒默的忠心,可还是顺意收了这个真灵,让耒默可以心安理得,自己也可以不用过多想起以前的事。
涅微微地叹了口气,又转头看向金袍老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也不语。而站起的耒默则默默地站在涅的一侧,稍微落后一个身位,也沉默不语,只是冷冷地盯着金袍老人。
金袍老人看到两人看着他,反而没有一丝紧张,只是笑了笑,一脸索然地看着涅。
涅看了,微微皱眉,“你的真灵已灭,就算本尊不吸你进入此空间,你也时日无多,就算归还你土曜玄晶,你也活不了。”
金袍老人听了,只是点点头,有种看开了的感觉,“时也,运也,不可强求,在当年此孽徒偷走老夫的土曜玄晶之时,老夫就知道吾命不久矣。”
“哦……那你为何还护着他?”涅也觉得惊奇了,不解地问道。
“老夫当年受伤甚重,因故只能躲到祖地,本欲借土曜玄晶的特殊功效来镇锁魂魄,得以保存真灵,求得存活之路,可奈何造物弄人,老夫未能取得那一线生机。”金袍老人回忆着。
“六百年前,老夫收了这徒儿,他是个孤儿,是老夫一手养大的,数百年的相依为命,孰能无情,可惜他生而本性如此,数百年都无法改变,老夫虽知道最终还是如此,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去改变他。”金袍老人微微叹息,说不出的惋惜。
耒默脸上也露出疑惑了,六百年前收的徒弟,还知道此徒弟的本性不佳,那为何还去收。
而一旁的涅则盯着金袍老人,“凫,古籍上描述为野鸭,杂鸟,如同被遗弃的孽种。却少有人得知,其实凫还是夜枭的始祖。也有人称凫乃天地所有孤魂的始祖,为冤孽之首,连神灵都莫敢促其须眉。而更有传言,凫在古神灵时期已逝去,只留下它之血脉,死前曾言,其血脉中将从现其祖的光辉。”涅边说着,边注意观察金袍老人的脸。
很快涅就看到金袍老人一脸惊讶地盯着自己,顿时确定自己的想法。而身旁的耒默听到夜枭后,脸上也露出震惊。
“夜枭,似鸟非鸟,酷似蝙蝠,为嗜血、残忍、凶狠的恶魔,却先天受天地庇佑,生而掌神通,明经文,却偏偏邪恶异常。传说其实夜枭并不是受天地祝福,而是受万劫惩戒,以杀戮来赎罪,从而追溯先祖之灵。”涅接着说着,脸上也露出严肃地表情。
“夜枭一出,伏尸百万,罪孽滔天,每有夜枭出现,都会掀起腥风血雨,所以每当有人知道有夜枭诞生时,都会竭尽全力去灭绝他们,可是事与愿违,每逢一段时期,都会出现一个凶悍的夜枭,如绵绵不绝般,就算如何去灭杀,都不能彻底清除这种奇怪的生物。别人或许不知道夜枭的存在,因为他们既善于隐藏于芸芸众生之中,或兽或人,千变万化。可本尊却知道,当今世上正有一位夜枭强者,为血魔真界的界主,夜魔——冉茈,而此人姓名中带茈,应该是此人的子嗣。”说道子嗣时,涅明显看到金袍老人的瞳孔一缩。
“而本尊收集多方古籍研究后,竟然被本尊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那就是夜枭从来不曾逝去,似乎永远杀不死一般,可是每个时期却只会出现一只,独一无二的一只,从来没有意外。所以本尊斗胆猜测,夜枭的传承靠得不是血脉,血统,也不是功法异常,而是一种万古诅咒,至古存在,从未消失。”涅慢慢说着,对面金袍老人的眼中已经带着凝重盯着涅了。
涅这时背着双手,一脸悠然地说着,“只有在特殊的时间、地点、事件多种相似之下,才能诞生一只新的夜枭。而明显此人虽受尸毒的残害,却只靠吸食人血就可以维持着数百年不死,显然他是当代夜枭,因为夜枭本身属阴,本具毒性。而即使你受到此人的背叛,你还依旧护着此人,证明冉茈与你相交甚深,乃多年老友,或者是生死之交、结拜兄弟,而且冉茈已经死了,可是?”说完,涅紧紧盯着金袍老人。
金袍老人听了涅这些话后,竟然开怀大笑起来,“果然英雄少年,老夫佩服,衷心地佩服,你当得起这个名号,老夫当年还不信他的话,以为他只是爱屋及乌,夸大其词而已,现在看来,是老夫老来糊涂了,哈哈、、、”笑得说不出的舒畅。
涅看到金袍老人忽然大笑起来,脸上也露出不解,金袍老人说的他是谁啊,认识本尊?想了想,还是说道,“不过有点不对劲,你是在六百年前收此徒儿的,而本尊记得冉茈当时名气正处于巅峰状态,本尊也欲与其结盟,更想亲自去领教一番,却传出其开始闭关的消息,最终这件事不了了之,难道是本尊猜错了,其实可以出现不止一只?”
金袍老人看着涅,眼中露出赞赏,微微笑道:“冉茈六百年前就死了,而他的唯一子嗣凫茈一直由老夫抚养着,视若己出,而老夫正是玄武真界族长——玄挚。”
涅听了,眼中一凝,似乎感觉漏了某些东西一般,“玄武族上代族长玄挚?”
“呃?上代?哈哈,还成了上代了、、、、”说着,玄挚大笑起来,但此次笑中说不出的讽刺,最后问道:“现在的族长是谁?”
“玄怢。”涅虽然不知为何玄挚如此,但他有个不好征兆,似乎有不妙的事情发生,所以还是说道。
“是这兔崽子啊,看来也长大了,老夫也可老怀安慰。”说着玄挚眼中露出丝丝慈祥。
“你不是六百年前和冉茈一样宣布闭关了吗,后来本尊还记得你在一百年前宣布练功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了。”涅又说道。
“这是谁说的?”顿时,玄挚脸上说不出的寒冷,和刚刚慈祥的老人判若两人。
涅看着赤红着双眼的玄挚,轻轻说道:“你们玄武族的太上长老玄青。”
“玄青这奸贼,老夫早想到是此人了,当时深受重创,想返回族内时,却受到了你的追杀,最终我们两人再次拼了个两败俱伤,本来就伤势重,现在更是伤上加伤,老夫回不去,只能躲到祖地来了,可你还是阴魂不散地追了过来。”说着,玄挚一脸愤懑地看向耒默。
耒默听了,也不理会玄挚话里的讽刺,只是慢慢叙道:“当时与你拼得两败俱伤后,其实我已经退走,返回噬魂真界了,那一次回去,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我儿子,我们两父子最后次的见面竟然是这个样子,儿子只剩下一丝魂魄,而我则伤痕累累。”说道其儿子时,耒默眼中出现黯淡神伤。
玄挚听了,脸上愤懑地表情消失了。耒默继续说着:“最后等我恢复伤势后,我去找噬魂那老贼报仇,偷了天阴噬魂珠,被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身上的伤比和你比拼那次更加严重,只能躲到这里来,当时报仇心切,想夺取你的身体,用以报仇,所以又来寻你,你以玄武真界护卫,我奈何不了你,就诱惑凫茈偷你土曜玄晶,并打开玄武真界的出口。”
“惊喜的是,当时是你要凝魂的关键,没了土曜玄晶,你失败后真魂捏灭,我趁机出手,可是你命不该绝,此时真界内又跑进来三个土著,协助你镇压我,后来反而被你用阵法镇压了我几百年。”耒默最后无奈说道。
涅听了,顿时明白,那三个土著就是欧阳氏、薛氏和梦氏的先祖了。
耒默又说道,“当时虽然诱惑凫茈,但我平生痛恨此等人,最后不仅没给他承诺,还对他施加了尸毒,让他这种小人在痛苦中死去。”说着,一脸厌恶地看着晕倒在地的凫茈,即使知道其可能有大名鼎鼎的夜枭血统,可是改变不了耒默对他的厌恶,最后还补了一句:“其实最初来追杀你的命令正是噬魂那老贼发出的,说势必绝杀你,让你回不了玄武族内。”
“果然是个大阴谋啊,哈哈哈哈……”玄挚听了,顿时怒笑道,最后转头看向涅,严肃地说着。
“你是涅?”
“呃?”涅疑惑了,这是什么问题,存心耍本尊吗,顿时,涅脸上一沉。
而玄挚也不理涅的脸上变化,继续问道:“你是九荒八十一界的天瞳真界界主涅尊?”
涅这时眉头皱得更紧了,这老东西想干嘛,问这些早已知道的问题,可是接下来的问题就彻底令涅呆住了。
玄挚好像根本没有看到涅脸上的表情一样,最后问出的是,“塔魔荒主——毕烨,是你的结拜大哥?”
听到这个问题,涅直接呆住了,但很快,涅的表情变得异常冰冷,如魔神般直直盯着玄挚,身上的魂力不可抑制地宣泄出来,如滚滚长江般荡起,带着遮天蔽日的疯狂,遮盖住这片空间,一股荒的气息蔓延开来,整个空间都在颤抖。一旁的耒默直接被此气息震退,全身颤抖不已,脸上惊讶不已,这个才是主上灵魂的真正实力吗,怎么比那些界主们的不知强悍多少倍,那阴魁、噬魂和主上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而涅的气息还在不断上涨,背后竟然浮现一片大地,如洪荒衍变般撑起一片天地,整个人如帝王般俯瞰玄挚,冷到极点。
“说出你知道的,不然,死、、、、”一股深寒刺骨的声音响起,直向玄挚。
只是声音的传来,玄挚就直接震得口中吐出黑色魂丝,脸色苍白,可是玄挚没有凝重的表情,反而很欣慰地说着:“荒的气息,你的灵魂原来已经超越界境了,呵呵,可喜可贺,要是毕烨知道,就是泉下有知,也可瞑目了。”
而涅听到玄挚这句话,顿时身形消失,再次出现在时,已经在玄挚面前了,直直盯着,脸上冰冷无比,却隐隐可看到担扰,“他怎么了?”语气了带着心酸,渴望,还有一丝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