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被陆楠抱在怀里揉揉捏捏,折腾了半天。她心里惦记着他手臂上的伤,小心避开着,但这男人却丝毫不在乎,一深一浅地似是在撩拨她。
许然已经快有一年没有这样的经历了,一时之间竟有些招架不住。她微咬着下唇,眉头蹙着,脸上却又泛着薄红。陆楠在上,看着她那娇羞的样子,实是如同在烧得本就旺的烈火上又加了把干柴,忍不住加大了幅度。
许然被陆楠顶得一下一下直冲云霄,身子绵软得像是一朵云,脑中也早已一片空白,只跟着陆楠的起伏被带着飘得渐行渐远了。
陆楠气息沉重,几个末根而入的动作,背脊一直,欲念播撒,才慢慢在她身上伏下。
过了一会儿,许然伸手推了推他,红着脸嗔道:“快出去。”
陆楠微闭着的双眼这才慢慢睁开,看了一眼身下的人,笑着吻上她的额头,才支着身体躺到她身侧。陆楠褪下避孕套,打了个结扔在地上,转身便要去抱身边的人。
许然本盯着他的动作看,见他来抱自己,忙转过身拉起薄被裹住身体,背对着他。陆楠见状,讪讪笑了,依旧把她往自己怀里拉了拉,还贴在她耳边问:“怎么?做完了就又不理我了?”
许然想起刚才两人情到深处,他竟从钱包里模出枚避孕套,便忍不住挖苦他:“没想到陆总还随身带着那玩意,像是时刻准备着有艳遇似的。”
陆楠脸上漾着笑意,话里却透着几分严肃:“下次你准备,我就不随身带了。”
许然侧脸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泛着笑容,白了眼他,骂道:“流氓!”
陆楠笑笑,不予辩驳,顺势把她转过来,搂在自己怀里,手里还不停歇地玩着她的头发。
没过多久,许然渐渐睡去。陆楠眼带笑意,低着头细细端详她,忍不住又去吻她。许然睡得浅,觉察脸上有些痒,侧了侧脖子,正好又往陆楠怀里钻了几分。陆楠觉得有趣,故技重施,果不其然,她又像只小猫一样在他怀里蹭了蹭。陆楠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又被她的发丝蹭得痒痒的,胸中刚刚熄灭的□□竟又被撩拨起来。
许然在梦里发觉自己又被陆楠抱在怀里揉捏,心想,这才刚做完,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她睁开眼睛时,才发现这不是梦。
她没好气,推开陆楠,道:“陆总最近这么饥渴?女朋友又飞国际航线去了?”说着裹起薄被就往浴室走。
陆楠听她说这话,面上有些尴尬,挠了挠头,道:“没想到你还关注这事?”
“你的私生活这么精彩,想不关注都难。”许然说完耸耸肩,关上了浴室门。
陆楠坐在床上怔怔待了片刻,下床,跟着许然进了浴室。
许然正在冲凉,见陆楠闯了进来,下意识往护住胸前。陆楠拉开玻璃门,往她身前凑了凑,许然又退后两步,往角落里缩了缩。
陆楠歪着头看她,说:“既然知道我有女朋友,还跟我做,那你是图什么呢?”陆楠眼里仍是笑意,只是笑得有些狡黠。
许然不说话,浴室了花洒中的水兀自喷洒着,水汽已把玻璃隔间渲染得有些氤氲。刚才,她只看到陆楠的眼神,看一眼她就像是要融化了,哪里还会想到这么多。
见许然不说话,陆楠又往她身前靠了靠,一手支着墙壁,问她:“那你说我们又算什么?一夜?□□?情人?”
“有需求总是难免的。”许然挺了挺背脊,迎着他的目光。
陆楠听了,像是被她逗笑了一样,低头看着她,问:“那你现在满足了吗?”
浴室里湿热难耐,许然不觉脸上泛红,“我够了,你可以出去了。”
“不腻吗?”陆楠栖身,伸手环住她的腰,把她紧紧贴在自己胸前,“嗯?还记得当初你给我的分手理由吗?现在六年过去了,当初的刚觉也回味了,那时候没做的现在也补上了,还觉得腻吗?”
陆楠清楚地察觉到,怀里的人“咚咚”的心跳声,似是比刚才还要紧张、还要激烈。她看着自己,眼底流露出恐惧,到后来身体也不由颤抖着。
“怕什么?我又不吃你。”陆楠伸手抚了抚她额前的湿发,落上一吻。
陆楠的吻湿滑绵长,此一时许然还在发愣,彼一时已是浑身无力偎在他怀中。许然伸手慢慢勾住他的后背,男人像是得到了肯定,吻得越发疯狂了。两人站在花洒下,花洒中飘落的水珠带着些重量砸在陆楠后背。许然迷蒙中脑中闪过一丝清醒,推了推他,说:“你的手,不能沾水。”
情之所至,陆楠何曾管得了这许多。他避开花洒,握住许然的盈盈细腰,轻轻托起,又将她顶在墙上。许然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伏在他身上,任由他摆布。
洗完澡,许然浑身发烫,从头一直烫到脚。陆楠用浴巾从身后将她裹住,抱在怀里,问道:“怎么了?”
许然对着雾气腾腾的镜子,看着镜中两人的亲密动作,兀自有些尴尬。这样不清不楚,到底算什么呢?
陆楠似是看出她的心思,低头吻了吻她的耳垂,道:“流言不可信,我现在是单身。”
许然看了他一眼,不说话,裹起浴巾,出了浴室。
陆楠看她的神色似有些不安,随手拿起另一条浴巾,跟了出去,一边围住,一边问:“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
许然正穿着衣服,陆楠的话音一落,她手中的动作也跟着顿了顿。他的意思她自然明白。但她也懂得,陆楠就是一个诱人的陷阱,如果换做从前,她一定会选择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才不去思考这陷阱里埋得是蜜糖还是砒霜。但现在,她已吃过一次亏,这里是什么已不再重要,乖乖地绕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穿好衣服,她回过头看他,他依然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她的答案。他手臂上的纱布被水淋湿,蔫蔫地贴在皮肤上,伤口似是被扯动,新鲜的血液渗出,染红了纱布。
许然心里一软,拉陆楠坐在床边,又拿出酒精和纱布帮他重新处理伤口。
已是半夜时分,屋外漆黑一片,屋里的气氛也有些压抑。陆楠暗忖,莫非自己会错意了?不能够啊,都到了这一步,她心里又在想什么?莫不是刚才的话让她觉察到压力了?
伤口碰上酒精免不了一阵刺痛,陆楠不由皱眉。他低头看许然的手,芊芊玉手这样的词是用不在她身上的,不修长,也不白净,顶多也就占了个瘦削二字。她的人也是一样,算不得温柔似水,更不用提热情似火了,但就这样不温不火,足以让他牵肠挂肚。陆楠想着,心里更烦,早些年,她一句话,他就这样不清不楚地被甩了。现在他拉下脸来想要复合,话都已经说成这样了,而她呢,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难道要这样吊着自己?
陆楠忍不住又看她,这女人倒是沉静得很,动作也娴熟,这会儿正拿着纱布裹着他的手臂。陆楠想,就算不答应,也用不着沉默着拖延时间。
“什么时候学的包扎?以前不知道你还有这手艺。”陆楠清了清嗓子,转移了个话题。
“苏朗…”许然下意识蹦出这两个字,心下惊觉,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便改口说,“在英国学的。”说着看了眼陆楠。
陆楠神色微变,沉默了半晌,问:“你未婚夫?”
许然微微叹气,只得承认:“他是外科医生。”这些粗浅的外伤处理技巧都是苏朗当时教给她的,因为是他教的,她学得自然认真。苏朗看在眼里,少不得夸奖她聪明。
想起苏朗的模样,许然不由有些心酸,眼眶微红。
陆楠正看着许然,见状皱眉问,“他对你不好?”
“没有。”许然顿了顿,又补充,“很好。”
“那为什么要回国?为什么还去相亲?”
许然用胶带固定好纱布,低沉着脑袋,收拾着手头的东西。这是她极力回避的记忆,却未曾想到今天又被勾起,还是在如此尴尬的境况下被问及。收好东西,许然说:“我回去了。”
陆楠忙抓住她的手腕,“跟我说说他吧。”
许然轻轻甩开他,说:“有些事说出来只会平添无奈。”
陆楠坐在床边怔怔看着她,心里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空荡荡的。他想说什么,却又觉得多说无益。陆楠有些清楚了,许然和苏朗,他们虽然没能在一起,但至少她还在爱。
许然把酒精和纱布收进陆楠行李,临走时看了眼他,心中惴惴不安,却还是耐心嘱咐他:“明天回北京后别忘去医院看看,平时小心些,不然伤口发炎了就麻烦了……”许然还想再说什么,看着陆楠,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心里道:算了,到了医院,医生自然会叮嘱他的。
回到屋里,许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挨了好长时间才有了些许困意。迷迷糊糊睡着了,却又做了个离奇的梦。
梦里苏朗笑着出现在她面前,英姿勃发,还穿了身笔挺的西装,颈上系了个领结。他手里拿着枚婚戒,向她走来。这时,许然才发觉自己站在市政厅门口,身上还穿了婚纱。而许父、许母,还有在英国的亲朋好友都站在一边注视着她。许母沈清华此时已是泪眼汪汪,而许元山则站在母亲身边拍着她的肩膀,同时也在欣慰地看着许然。
许然有些兴奋,又有些恍惚,再看向苏朗时,他仍然笑着望向自己,却停住了脚步,再也不往前走。她有些着急,却又不敢表现出焦急的样子,只是站在原地望着他,等着他。
这时,有人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环在了自己的臂上。许然一惊,侧脸看,看到的是陆楠。陆楠宛然一副新郎打扮,神清气爽,连笑容也多了几分阳光。
陆楠携着她往楼梯下走,夹道的人群鼓着掌,慢慢聚拢过来。许然心里发慌,再去找苏朗时,却只看到了一个落寞的背影。
她心下焦急,想要拨开人群去找他,但这边陆楠拉着她,那边父母又上来拥抱她,周围还有朋友们也围拢过来,笑着祝福她。一时间,她像是被命运禁锢住,竟动不得丝毫。
她透过人群,再去看苏朗,那个背景已渐渐变小。许然似是拼尽全力,终于迈开了腿,但身上一痛,忽地醒了过来。
醒来时,她坐在地上。想是刚才动静太大,竟从床上摔了下来。
许然揉了揉腰和臀,但却觉得心里的某一个位置才是最疼的,而那里却是怎么也揉不到。她想着想着,趴在床边放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