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一手搂着她,一手在水中划着,朝岸边而去。紧急关头,他自然不会再关注怀里的女人是圆是方,第一要务是把她送上岸。
梁心语喘着气,不停咳着水,胸口堵得慌,却坚持将脑袋侧过,不去看谢非的脸。
衣服全部湿透,梁心语的背贴着谢非坚实的胸膛,她能真切的感受到他那只有力的大手牢牢扶着她的腰,又恰到好处不会紧到让人觉得受侵犯了。脑袋上方,有属于他的特有的那股清逸的气息在盘旋着。
一瞬间,多年前两人在军校里的那些回忆就如洪水猛兽一般咆哮着冲进了她的大脑。那些数不清的日日夜夜最后都凝聚成了一幅定格的画面,在梁心语脑海里翻飞着旋转。
狂风肆虐的雨夜,少年不顾纪律,冲进女生寝室,抱着烧到昏迷的女孩,一路狂奔带她去了医务室,捡回了她一条命。为此,少年被罚负重20公斤跑整整一万米。
第二天,女孩强行从医务室跑出来,站在操场边,一边哭一边数着圈数,死死盯着烈日下少年还清瘦的身影。25圈后,少年挥汗如雨,咬着牙走到她面前,捏了下她哭红的鼻子,露出一抹阳光帅气的笑。
他说:心语,你又不听话,快回去躺好了,不要再生病了。
那一年,她13岁,他14岁。
十年后的今天,此时此刻,梁心语能感觉道,那些泛黄的光阴和岁月正在两人之间光速流逝,繁华沧田后,终究成了彼岸能见却无法触及的憧憬。
那些昔日的温暖与承诺,因为今天霍键的话,瞬间成了可笑的骗局。心中多年的那些蠢蠢欲动的、隐隐的期待,如今却让梁心语觉得狼狈而可笑。
这一刻,靠着意念支撑多年的心,终于有了裂缝。在这个曾经无数次温暖过她的少年怀里,梁心语觉得一颗心酸涩得快炸了。她死死咬着牙,将泪水逼回眼眶,更不敢抬头去看他。
到了游泳池边,梁心语突然挣月兑了谢非的手,自己撑着地爬了上去。
谢非看着面前女人身形毕露的纤细身影,微微有些恍惚。
刚才在抱着这个陌生女人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记忆深处某个人的影子。
但是,那也只是影子罢了。因为,那个女孩,已经不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
如果他的心语还活着,现在应该也能长到这么高了吧!
“你还好吧?”
或许是因为这抹身影勾起了谢非对记忆中那个女孩的美好回忆,他对她情不自禁多了几分好感。见她如此仓皇,不由开口问。
经过变声期后少年的声音,褪去了稚女敕和青涩,有力而沉稳,却依然带着阳光和温暖。
梁心语死死咬着牙,摇头,并未说话。
谢非抹了把脸上的水,抬手的一瞬间,右手小指上一枚铂金尾戒,熠熠生辉,只可惜,梁心语并没有看到。
谢非从游泳池一跃而出,甩了甩脑袋上的汗珠,抹了一把脸,随口道:“刚才一下子以为看到了我的初恋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