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为了徐志韩，以梁心语的身手，躲过那些子弹，并不是太困难。
但是，梁心语必须保证徐志韩的安全——他是她用来和徐德明谈判的唯一筹码。
这么多年来，梁心语杀过的人不计其数，这是第一次，梁心语心中生出不安和焦虑。
过去杀的人，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她都有理由说服自己动刀，因为，那是在为国家做事。
可是这一次不同，她一连收割了数十条人命，为的，却是一自之私。
那些打手还是其次，那个拥有善良无辜眼神的少女，还有她临时时那种狰狞血腥的模样，却成了梁心语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狠狠谴责拷打着她的良心。
她的惊醒，惊动了一旁的男人，萧玦翻了个身，伸手抱她，察觉到她剧烈起伏的心跳，男人立马清醒。
“怎么了？”
打开灯，萧玦看到了满头冷汗的梁心语，他伸手替她拭去汗水，看着她眼中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惊恐，问：“作噩梦了？”
梁心语反手握紧萧玦的手，平复了一下情绪，道：“没事了。”
萧玦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关了灯，将她抱紧在怀里。
“梦到什么了？”萧玦放柔了声音，沉声问她。
梁心语贴着萧玦的胸口，他宽大温暖的拥抱，成了平复她心中焦躁的最好良药。
“昨天晚上，我不小心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萧玦在她发间落下一个吻，“这不是你的错，睡吧。”
这不是我的错吗？
这是的。
但是，如果这能让你重新坐回G。R总裁的位置、守护你多年的心血、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那么，即便是一辈子受到良心的谴责，即便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我也甘之如殆。
梁心语听着萧玦沉闷而有力的心跳，心底，渐渐坦然。
在梁心语在萧玦臂弯里再度渐渐沉睡时，一场谈话，也在H市市中心一处公寓内进行着。
张然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男人将一张纸推到张然面前。
“这是调查令，最迟到后天晚上，人要带回华东区总部接受军事法庭审问。”
张然看了眼那张落了签名的调查令，顿了顿开口，“上头什么意思，你知道么？”
男人双手撑在膝盖，眯着眼吞云吐雾，道：“早在上月底她的照片贴上各大新闻头条的时候，就有要把她召回禁闭的意思，要不是你出面将事情压下来，她早就关进监狱了。现在死了十五个人，连手榴都用上了，别说上级，连**都惊动了，你说能放过么？”
张然眉心微微聚拢皱起，眼底沉重。
男人将烟蒂掐断在烟灰缸，道：“怎么，你也想保她？”
张然道：“她进组织六年，贡献也不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进了N。D。F，就是一只脚踏进了棺材板，死是迟早的事情。”男人提醒道。
张然点头，“你帮我在上头疏通疏通吧，说起来，咱们也是多年的交情了。”
男人想了想，点点头，道：“这女人命大，你和谢家那位少爷都开口了，加上梁将军那边，我再怎么说还是要出点力的，我保证，保住她的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