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回到萧玦房间,在经过一处必经的门廊时,便见裴媛独自一个人站在那里。
见到两个人过来了,她忙跑上前,惶恐道:“阿玦,我不要嫁给你弟弟,你和你父亲去说好吗?”
萧玦冷眼看着她,只简单说了一个字,“滚。”
裴媛目光一痛,却硬着头皮继续道:“阿玦,看在我们多年认识的份上,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弟弟那么恨你,我嫁给他,他一定会虐待我的!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萧玦讥诮,“是谁当初死皮赖脸来萧家,说是要做萧家的儿媳妇的?你不是很有本事么?不是哄的老爷子言听计从么?怎么,现在才想到来求我了?自己犯的错误,就自己受着吧!”
裴媛眼泪婆娑,连连摇头,“不是的,这些都是那个周华全出的主意,是他让我来找你父亲的,阿玦,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爱你,才会那么做的!”
“爱我?”萧玦一把甩开她的手,目光冷若冰霜,“你的爱,我还真消受不起。滚吧,再让我看到你,我真的不敢保证会不会亲手掐死你!”
萧玦说完,拉着梁心语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梁心语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华丽庄雅的走廊,高耸古典的落地玻璃窗,琉璃色的光将她笼在其中,却是一股化不开的悲凉凄怆。
同为女人,梁心语虽然恼过她、怨过她,却也从未真正恨过她。
她爱着萧玦,只是一直用错了方式,她将阴谋和算计掺杂其中,自作聪明的,企图要征服这个男人,可是到头来,却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她是成为了人人羡慕的女人,即将成为萧家的儿媳妇,然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外人眼中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将是她人生在无法逃离的地狱牢笼。
回到房间,萧家伸手替梁心语拆下头发上的发夹,“今晚早点睡,明天一早,我们就回h市。”
梁心语转身看他,“萧玦,别恨她了,她也是无辜的。”
萧玦冷笑,“无辜?无辜就没错了?谁不无辜?少易不无辜,你不无辜?那些在剧院死掉的人不无辜?这个世界上,不是无辜就应该被赦免。”
这是唐少易去世后,萧玦第一次正面谈及那次事件,梁心语微微一怔,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萧玦长吁了一口气,捏了捏她的脸,“好了,别站着了,去洗澡吧!”
如果裴媛不该被赦免,那么她梁心语,还有萧玦,是不是更不该被赦免?
而作为唐少易最好的兄弟、这件事情根源诱因的萧玦,他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自己的兄弟,因为自己而死。
这个男人总是习惯把伤痛放在心底,从不肯在面上透露半分。
其实,一直以来,最辛苦的都是他。
梁心语心中嗟叹,想到今晚他做的一切,心中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待他,至少在他痛苦悲伤的时候,陪在他的身侧,不让他再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