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之巅,风乎舞雩,远山之腰,一片蒙绿,风过细痕渺渺,绿芒波浪叠层。方逸看着天地交接处,沉思哀久。
“是不是很可笑,掌柜的称号还没有自封就被轰出来了。”
“噗。”
一个轻微地拥抱之音,随着肌肤的相贴而起,方逸嘴角弯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任其紧抱。
“此刻,我更希望你恨恨地揍我一顿。”
“这不是你的错。小雅的母亲是一位武圣,她不会有事儿的。”薛柳溪抚音,细柔清晰,发丝垂至方逸的耳根。
“我会把我的东西夺回来。”
“仅此一回。”
“好吧。仅此给你抱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薛柳溪放开方逸。
滚动的元气从薛柳溪的手指尖奔出,“丰碑掌。”掌中细纹变得深邃,灰蒙的光芒乍现。
噗。
方逸倒滚而去,胸口之处犹如被一个花岗岩磨造的丰碑砸凹下去,让自己却从崖顶滚下崖腰,头顶的头疱红肿。
“薛柳溪,你怎么会我们方家的丰碑掌。”
方逸无比的肯定,刚才薛柳溪施展的一定是方家的丰碑掌,自己虽然没有习修成功,但是这些掌法拳路自己可是花费了数个月去背记,这是雕刻在骨子里的记忆,怎么可能忘却。
“哼,也不看看我的闺蜜是何人。”薛柳溪抛下这句话就独自下山,恢复到霸道至极的形象,捉模不透,但方逸比较喜欢霸道的薛柳溪,或许刚才只是薛柳溪的心血来潮。
“方雅,你交的都是什么猪朋狗友?”
……
方逸打坐高崖之上,小月复之间,有一股雄厚的元气在流动,那就是丹田漩涡。方逸已经冲破了桎梏,终于踏入了武者的第一步,但是现在离武徒一层还有一定的距离,不过方逸有信心十天之内进入武徒境,毕竟自己被压制了三年。
方逸催动丹田之地,凝眼细看手中缓缓流潺辉耀的元气,内心无比的炙热,这才是真正地我,而不是废物。
一跃而起,方逸方家身法如燕轻烟施展开来,轻盈疾步,如幻如烟,时而如蜻蜓点水一般跃起,舒畅流利,时而如烟缕般无形,虚无缥缈。
地面的枯叶,飘洒一体,方逸虽然以前没有习修成功,但是他时常在无元气的情况下独自一个人在后山用**修炼。
日积月累,方逸已经把这身法如燕轻烟练至在凡体下也可以顺畅的施展,肌体的记忆已经在细胞中形成。
不单是身法如燕轻烟、拳法通臂拳、掌法丰碑掌和剑法七彩星剑在凡体的方逸都已经是炉火纯青,所以对于现在拥有元气的方逸来说,一切武技练起来都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方逸符合着身法如燕轻烟,把拳法通臂拳、掌法丰碑掌和剑法七彩星剑习练了无数遍,至于剑法就以枝代剑。
现在要把以前在无元气的状态下调整过来,武技在凡人的施展和武者的施展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只要习惯了在元气的状态下,方逸的实力才能真正地展现出来。
方逸对于自己能够冲破丹田,没有感谢,唯有平静的对待,或者应该说这是自己应得的。方逸不会庆幸,他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在此之前一切都不重要,默默地提升实力才是正道。
方逸累了就休息片刻,待自己的元气恢复到差不多的时候,跳起修炼起来,累了又平躺,反反复复。
他落后别人太多了,唯有勤奋才能弥补。仿佛自己又回到高中时代,时间总是不够,恨不得自己有一台时光机,回到先秦拼时间去。
也不知道自己累瘫了多少次,只见夕阳已故,弯月上梢,四周朦胧,浓见度不超过五米,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向着崖麓下走去……
古有祖逖闻鸡起舞,今有闹钟扰人,方逸却在这虫鸣唧唧的黎明时刻起床。
读过高中的方逸知道,学习一定要系统性的磨修。而武学亦是如此,方逸拿着手中的羽化功法,细细的品读起来。
但是方逸没有急着去习修,越门而出,趁着夜色明晖,窜游于密林之中……
“喝。”
一个刚毅坚韧的声音一阵一阵的暴喝充斥着黎明的寂静,一击树干,木屑纷飞,树干之处亦有一个深深地凹痕,一滴滴树脂从中流淌,。
气呼吁吁,汗流不止,方逸身上担负的东西太多太多,此时不禁地让方逸想到一句话: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当紫气在东方天地间鱼白紫霞的时候,方逸感觉全身的轻松盈溢,理了理略微凌乱的衣衫,往薛家的豪宅而去……
“废物,你凭什么在我们薛家享受贵宾待遇。”
“就是。我们每天都要去马场喂马。”
“别说马场了,那阵阵恶心地粪臭味让我反胃难耐。”
“而且还要把那粪便送到农场之中,这是要死的节奏。”
“发生什么事儿?”
一个呵斥声从人群中发出,那些少年就低头纷纷地向两旁闪开一条人行道。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一米六左右的少年,年龄与方逸相仿。这个世界虽然十六岁就可以称之为成年,但是亦是少年的范畴之中。
这儒雅不俗的少年,凌步漫待,后面还跟着一人随从,一看便知是薛家有地位的少爷。
“文轩少爷,这方家遗孤废物在薛家一点贡献也没有,凭什么在薛家逍遥自在。”
这些少年都是在薛家的奴工,他们的父母世代为薛家卖命,也有一些被薛家遗弃的公子哥。偌大的世家涉及的产业宽广,需要的人手也相当的惊人,所以这些没有什么价值的少年为了能在薛家生存下去,必须如此。
方逸从崖顶修炼回来,一踏入薛家的大门就被他们给截住,你一句,他一句指斥方逸的不是。
方逸也不会怪罪他们,他们的指责并无道理,任其唾沫相对。
“哦,你就是酆都城方家的方逸?”语气之中充满傲气,不过还算真诚,纵然方家已灭,但他还是没有数落方逸。
眼前这位就是薛家地位颇高的少爷,唯一一个十六岁就奔赴战场,为薛家开疆扩土的公子哥。
在天夏皇朝之中,治国之制是郡国并行制。九郡都直接受命于皇朝,每郡中的五座城池都有大大小小的世家,有仇意的世家可以在战场上兵戈相见,争夺土地资源,但是在城中却不可以聚众斗殴。
所以每个城池都会分配给世家一个山头,各自为营。
这些都是不成文的规定,谁也不敢违忤。而诸侯更不用说了,他们都是嫡系皇子皇孙,一切都是他们说了算,各诸侯做什么事儿皇朝也不会管,只要每年朝贡就行了。
“是的。这得感谢薛小姐的收留。”
“哦,原来小溪的朋友。”
“我们薛家虽然好客,不过……你想在薛家继续呆着就得奉献功绩,不然我难于服众。”
方逸骨子里的傲气一点也不弱于薛文轩,不思便道:“可以,还请文轩少爷发配任务。”
薛文轩脸一阵抽动,顷刻就恢复把铮铮傲骨的气派,他没有想到方逸会如此的直接,一点尴尬的样子也没有,如此对方逸有一丝欣赏。
“好吧。你随后去马场报到,薛七弟会给你发配任务的。”
“大哥,方逸是我的朋友。”一个娇臻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话音为止,薛柳溪就急冲冲地走进,颇有微怒撒娇之气。
“小溪,我们薛家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薛文轩语犹未尽,颇怜惜薛柳溪。
薛柳溪接下来的话却让方逸颇为诧异。
“大哥,规矩,规矩,不规亦就不距。你就不能宽容一次。”俏妍挽着温文轩的手臂不停的摇甩。
第一次见到薛柳溪有娇气的一面,也难怪方逸会咋舌,以前见一次就被批一顿,粗暴的脾气已经在方逸的脑海中无法磨灭。
“谢谢薛小姐的好意,我是自愿的。”方逸不想让薛文轩难堪,也不愿意薛柳溪得罪那些不善者。反正自己也要肉身淬炼,想到这里自己不禁地想到那黑质河卵之戒,不知道怀恨,还是感激。
“方逸,你……”薛柳溪难得拉下脾气去求助大哥,这厮竟然不领情,一天不揍,骨子怕是又硬朗起来了,跺脚直哼,“不管你了。”
“大家都散了。”
那些奴工们都闷哼一声,三两成群的离开,而方逸也得到了薛柳溪的一记巴掌……
“薛立管事在吗?”方逸吃过早餐之后,不敢怠慢,随即就来到薛家的马场。
这马场可比方家的大了许多,外界都称方家是酆都城四大世家之一,但是单看这马场的规模就知道方家实力根本不够比,原来以前薛家虚报家底,竟藏拙了。
“你是?”
一个扬眉平凡的少年从马槽里走出,手里还拿着一沓马草。
这人就是薛家私人嫡系弃子,实力一直停留在武徒一层,所以被调剂到了马场当管事。在来之前薛柳溪已经把这里的情况细细地讲解,她知道薛家当中有很多少年想刁难方逸,一定要把恶善利弊都给方逸细说,尽量不要被他们抓住马脚。
“我是刚来打杂的奴工方逸,以后希望薛立管事多多包涵。”
“哦,你就是方逸呀。小溪妹妹已经给我打过招呼了。”上前一把搂过方逸,也不在乎身上脏兮兮的,道:“方逸,以后不要左一句管事,右一句管事的,我听着别扭,你还是直呼我的薛立吧。”
“这……”
“这什么这,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