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
“不是都做过自我介绍了吗——”刘左昂深邃的目光淡淡地望着右手端着酒杯,左手抵在右肘,下贴着小月复,同时也是一脸漠然地望着自己的萧缨,沉默不语。
“你知道我讲的不是这个意思!”萧缨有点不高兴,挑起了眉间:“你们是什么关系?”
“你不是在美国吗。”刘左昂文不对题的反应,让原本心里就不大好受的萧缨更加地觉得委屈了。
“你就只有这些话想要对我说吗?”萧缨气得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哼!我以为你想快点见到我才提前两天回来。没想到只是自作多情罢了!”
“今天是拍卖会,与其来跟我唠嗑还不如多拍一点,都是些好东西。”刘左昂不痛不痒的语气是最让萧缨受不了的地方。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刘左昂见到她就是这样一副嘴脸。她堂堂将军的女儿,父亲捧在手里都怕会化掉,更何况外人!只要她一个眼神,一撅嘴,一抬头,一颦一笑,都会有大把的人愿意贴着热脸来奉承她。而只有刘左昂除外!只有这个目空一切,桀骜不驯的男人,就算她主动殷勤地迎上去,他也不会露出一个会心的笑脸。可是自己偏偏被这样的他吸引住了,深深地吸引住,不能自拔。
对于一向骄傲清高的萧缨来说,这是最大的屈辱。但这份结果,是她自己的选择。
“我看你也不是来拍宝贝的嘛!”萧缨一阵见血地抓住了刘左昂的纰漏,算是对他冷漠态度的报复。
刘左昂知道萧缨早有察觉,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尽管心里低咒糟糕,但脸上还是依旧保持着那份无所谓道:“只是喜欢的还没出现而已。”
“是吗?”萧缨狐着眼重新拿了一杯酒,旁敲侧击地试探道:“我看你今天身边可真清净啊,人呢,都去哪儿了?”
刘左昂就是最讨厌萧缨这一点。不是讨厌她这个人,而是讨厌她的善于观察,聪明自信,能言善辩,口如弹簧。她总能抓住一些细节的地方明着提醒自己,实际上是她察觉到了什么的试探而已。刘左昂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有人一直在盯着他,窥视着他似的。
所以他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太棘手了!
刘左昂晃了晃酒杯,轻轻地含了一口到口里,酝酿了一番,咽了下去。
“你找他们有事吗?”
“葛飞呢?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看到他。他平时可是最粘你了,今儿个竟然不在,还真是奇了!”
他们两个人开始了毫无章法的对话,使得之间的对流来得有点微妙的紧凑感。与另一边热火朝天的拍卖会形成了两条鲜明的平行线。仿佛置身度外一样。
“那个天球瓶很适合你,为什么拒绝。”
“你觉得配我吗?”萧缨故意反问道:“你如果真觉得配我的话,就拍下来送给我。我不想要一个别人推来推去的东西!就算它是价值连城也好,是稀世珍宝也罢,我都不稀罕!”
“今晚语气这么冲,怎么,谁欺负你了。”刘左昂关心的言语落在萧缨耳中却还是毫无起伏般的波澜不惊。
“谁敢啊!”萧缨抬高音贝故意自嘲戏谑一声。虽然表情很骄傲,但是嘴角却莫名溢出了一丝苦笑。
“哼!”刘左昂也似默认般微低下了头,轻笑:“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呆在这儿吧,好好陪陪你爸。”
“你希望我留下来吗?”有点喜出望外,但是随即,萧缨又沉下来了脸低声念叨:“反正你这不过是场面话而已,对谁都一样的。”
“嗯?”刘左昂没听清她说什么,疑问地看着萧缨。萧缨抬起头,淡淡地笑了一下说:“她可是个特别的女孩子,我挺喜欢她的。有空帮我约约她吧,我想和她做个朋友。”说着,就举起酒杯对着刘左昂又一饮而尽,然后潇洒地转身走向人群。
刘左昂微眯着眼,凝望着对面,然后将酒杯里剩余的酒全都灌进了嘴里。
“左昂。”
早就摆月兑了那些跟踪者的亿青,此时已经站在了刘左昂身后等待着他们对话结束,报告情况。
“怎么样?”
“是顾普天的人,看来他是相信了我们放出去的消息。恐怕会一直死盯着你不放。”
“所以我分不了身。”刘左昂含眼低声叮嘱说:“他不知道账本在哪里,只能时刻不放地注意我们。叫阿飞小心点,速战速决!”
“你这是不信任她?”亿青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刘左昂瞟了他一眼,声音飘渺:“我只相信你们。”
“知道。”亿青若有所思地又恢复回原来的表情迟疑道:“从刚才开始好像都没怎么看见冯翔的身影?”
“”刘左昂眼底猛地一沉,一个猜忌的神情。
与此同时,拍卖正好结束了一个**。休息期间,又有许多人端着酒杯过来打起了招呼。
就是这里了!
白沐卿暗暗地在心里念着伸手推开了眼前这间与整个大宅庄穆的风调格格不入的简陋简陋小屋的房门。
因为将近一个月未打扫的缘故,整个屋子似乎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
这里是君母生前住的房间,大概几十平米左右大小。
君千炀在还没发家的时候家境较贫困。而这个伸手可及的简陋小屋却承载着他们一起打拼的汗水和所有酸甜苦辣的地方,是回忆的场所。只可惜君母命薄,在君千炀事业逐渐蒸蒸日上的时候就去了。当时君涟漪才五岁。所以白沐卿根本就没见过她。
而君千炀重情,为了怀念君母就在原地建造了现在的君府。而这间小屋子就这样原封不动地坐落在君府特殊的一角。
这些都是君千炀在谈起以前的事时跟白沐卿说起的细节。她只知道里面有一个很特殊的梳妆柜。而刘左昂说的账本正是被放在那个梳妆柜里面。若不是君千炀跟她提起过,谁又会想得到这里呢?
白沐卿用手模了模床头边上一张小巧精致的梳妆柜。上面的漆已经掉的差不多了,很难看得出原来的颜色是什么。上面雕刻的精致花纹也早已和梳妆柜混为一体。暴露出来的檀木虽然也随着时间的镌刻,年轮的纹理慢慢地变得模糊。但是檀木独有的淡淡清香还是微弱地散发着,充满了整个房子。
这是君千炀卖给妻子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礼物。当他买得起这么一件上乘的东西时,君母已经无福消受了。
物是人已非,只剩睹物思人。
白沐卿抛去这些陈旧的回忆,回过神将手移到了梳妆柜抽屉的背部,仔细地模索了一番,指尖突然碰触到了一个微微凸起的小圆柱。随即,想起君千炀平日里最大的爱好便是学习机关术并制作各种小玩意儿送给自己。于是一下子便明白了其中的原由——想来君千炀当初学机关术就是为了哄君母讨她欢心的。这么说来,这个梳妆盒便是所以君千炀送给自己的那些小机关的初号机了!
白沐卿想着,有点忐忑地按下了去。随即,抽屉底层果然弹出了一个暗阁。白沐卿在惊讶之余又不觉庆幸地小心翼翼用手抚了抚暗阁的表面,用食指有点吃力地抠着暗阁表层的盖子,费了点劲,终于将它打了开来。一本包着褐色封面的类似账本的小簿子立刻赫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白沐卿惊喜万分,连忙拿起账本大致地翻阅了一下。账本本身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中间夹着一张地契。那张代表着君家也是刘左昂志在必得的泛黄白纸!
白沐卿略显伤感地用指月复触模着地契,心里有了一丝迟疑——是否真的就这样把地契交出去了?正在踌躇之际,白沐卿的指尖突然敏感地触到了一个模起来很生硬的物体,来自账本的背面。她猛地生疑,难道账本里面也有机关?
与此同时,白沐卿已经开始仔细地观察起账本的背面。其实只要稍微感受一下就能发现账本的背面要比封面厚许多。白沐卿用指月复在硬邦邦的地方磨蹭着模了模,好像有两层,中间貌似是空的。
按耐不住强烈的好奇心,白沐卿决定撕开背面的夹层一窥究竟!而结果也充分地满足了她的假象和好奇心——一把造型奇特的钥匙。外面镀了层金,但是里面好像是铜。造型很简单却因表面刻有极其细腻的花纹,另镶有几颗宝石的光彩夺目而显得异样得精致。
白沐卿盯着这把钥匙百思不得其解,仔细端详起来也无法想出个之所以然来。这实在让她费解,不禁越想越投入。而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怪异的声响,吓得她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
“噌,噌噌。”似乎是脚步声。
“葛飞?”白沐卿试探地踱到门口叫道。
但没有回应。
于是她抬头瞄了几眼外面,这边又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放回到账本的背面,将它合了起来。正要往门口走去时,手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刘左昂只是叫我把地契给他,但是他并不知道这里面有一把钥匙!”白沐卿迟疑了一下,又将钥匙重新拿了出来。可这时,先前外面的那股声音已经越来越大了,似乎就要与她撞个正着!
白沐卿以为是来接应的葛飞,心虚地焦躁了起来,一时拿不准该把钥匙藏在哪里。左看看右瞧瞧,情急之下,一手急便急中生智地把钥匙塞进了发髻里,并将那个珍珠发夹拿下来,别在了钥匙的正上方充当掩饰。
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个怪异声源正面闯进了白沐卿的眼帘。但结果却让白沐卿更加地不由猛倒吸了一口冷气,有点僵硬地愣在了原地!
“白小姐在这里干什么呢?!”来的人不是葛飞,却是冯翔!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就那么地突兀出现在了门口。
白沐卿在看见门口进来的人的那一刹那间,心便揪在了一起。脑中蹦出一个声音,那就是糟糕,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