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两团大水球悬在空中。
水球之内,分别有道人影,全身白芒成缕,由身躯之上月兑离,缓缓朝两团水球的边缘涌去。
水琼幻在那高空之中,两臂平端,手掌触在那水球表面,白芒瞬时由他手掌涌入。
风平泽与风平昌那面上隐现痛苦之色,眼见那元气一丝丝地被抽离体外,却想不到月兑困之法,心中怒不及。本以为二人同时出手,虽然胜他不易,至少亦不会落败,现下看来,不经仙雷劫淬体,永远无法体会仙元境的奥渺。
风朝堂立在山巅睁睁看着这一切,却无计施,急得上窜下跳。
那风朝堂暗骂自己不学无术,洞意境中停留已有多年,一直无有突破,此刻自己的父亲与二伯困在那水牢之中无法动弹,他却一点忙亦帮不上。
此刻,只听那风朝阳吼道:“大哥,我们一起上,跟那老家伙拼了!”
风朝堂心中一震,忖道,对啊,那老家伙此刻两手不空,无暇自顾,当下凝出风神刀,喝道:“阳弟,跟他拼了!”
二人换过眼神,欲踏空之时,天空两道白芒划破长空,不及眨眼,便已到那水琼幻身前。
定睛望去,原是两个人影,其中一人两手虚抓,那艳红气芒破体而出,将两团水球包裹!
另一人笑道:“二位风兄,运气护体,被被这滚水给煮熟了!”
风家兄弟闻言,凝神聚气,瞬将自己护得实全。
水球之中生出气泡,不时便化作滚水,水汽腾水,只见那水球越来越小。
风朝堂等人心中大喜,那来人是竟是木家中人,朝那柳胥问道:“不知这二位是木家三大火老中的哪两位?”
柳胥痴痴言道:“木炽与木炬!”
风朝掌明知他二人身份,却仍忍不住吃了一惊。
言语之人乃是那杨稀伯的未来岳丈,木炬,此刻见那水琼幻一脸阴沉,心中大快,言道:“此地这般热闹,怎能不算上我木家一份。”一掌击出,焰灵之气隔空而。
水琼幻双瞳一缩,心中大骂,抽手飘退,那球顿时爆裂,被那灼热灵气灼烧得一干二净,连水汽亦没留下。
风平泽与风平昌瞬时月兑困,大气连喘,言道:“多亏两位兄台出手相救。”
木炽仍是一脸微笑,言道:“二位客气,我兄弟俩是奉家主之命前来助二位一臂之力,轩小友前不久传来消息,水金两家必会在近日对我木风两家出手,老夫并未尽信,现下来看”目光一扫那大片空地上的死尸,叹道:“老夫不得不佩服轩小友机智。”
风家兄弟连连点头。此刻那水琼幻哈哈大笑,放声言道:“想不到我水琼幻面子这般大,重临乾坤之时,便得多位好友相迎,怎么的,还想四人一起上不成?”
风平泽传声道:“木兄切莫被那老东西所激,那日他追杀轩小友之时,我与他交过手,当时若无高手在旁窥伺,我根非他之对手!”
木炬笑道:“水老鬼,你回到这一界本就是个祸害,难不成还指望我等跟你公平决斗,死了这条心吧!”
同人同喝一声,红蓝之色交杂,元气绕身,观来威武。
那水琼海冷笑言道:“当我水琼幻傻吗?以一敌四?哼哼”化作一道白芒,瞬眼便已逃出百丈开外。人声由远而近,“几位好友好生珍重,下次再见便不会有这等好事了!”
四人悬在空中,莞尔一笑,木炽言道:“这老家伙逃起命来比当年快了不少嘛!”
少许,木炬四下看去,现少了些什么,问道:“怎的没看见轩啸那小子?”
风家兄弟一愣,言道:“木兄还不知道吗?前不久轩小友独自离去,并将心中担忧之事说出来,布下这个局,等水家中人上钩,不想水家后方大乱,只剩一群万域狗贼前来送死。”
木炬叹道:“看来昨夜水家主城应该是出了大事,若我所料不错,必是与轩啸还有我那女婿有关。”
四人心中极是好奇,他们纠究在那水家城池中干了些什么,让那水家数万之众,说退便退?
木炬面色有些难看,闻他二哥言道:“三弟放心,轩小友实力过人,稀伯亦是不弱,宛晶跟他二人在一起吃不了亏,我们耐心等着吧,兴许这乾坤亦会因他几个小辈而变天呢!”
山石嶙峋,枝影飘舞,飞泉如瀑,汇成湖泽。
轩啸双目呆滞,斜靠在块巨石之下,杨稀伯见状,摇头不已,看着这透胸长剑,似曾相识。
木宛晶低声问道:“轩啸他这是怎么了?”
杨稀伯一叹,“谁知道呢,兴许碰到什么事又或是什么人,才让变成此番模样吧。”
杨稀伯望着轩啸,柔声言道:“三弟,我们现在这剑拔出来,你挺住啊!”
轩啸仍是没有一点反应,双目呆呆地望着一处,面若死灰,叫那杨稀伯看来心疼无比。当下输入一道灵气,将他心脉护住,朝木宛晶使了个眼色。
木宛晶花容微变,迟疑片刻,便将两手握在那剑柄之上,微微有些颤抖,杨稀伯对她狠狠一点头,她两眼一闭,咬牙力,猛然将那长剑拔出体外,血溅三尺。
轩啸闷哼一声,全身软,脸生痛苦之色。木宛晶动作奇快,将那长剑一扔,探手而去,冰灵入体,将那心中疮口凝住,瞬息便将血止住。
二人合力,以自身灵气在那轩啸体内行了一圈,梳理那受损经脉。
不时,二人面上隐身汗珠,收回灵气之时,轩啸已无大碍。
木宛晶重新拾起那长剑,将剑刃之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只见那剑刃之上刻有一“霜”字,立马递至杨稀伯身前。后者心中大震,忖道,原来如此,三弟也只有遇见她,才会心神失守。
轩啸缓缓合上双眼,气息绵长无力,口中呢喃不断。
杨稀伯正想听听他说的是什么,心中警兆,转身朝那远处望去,放声喝道:“朋友,跟了我们几日,应当现身了吧!”
笑声传来,那远处缓缓走来一名白衣中年男子,离三人几丈之处站定,言道:“小子,你既然早现了我,为何到此时才肯言明?”
杨稀伯笑道:“我本以为你是水家中人,此地又在千水郡的势力范围,这才只顾赶路。不过现在嘛,我却知道你非是水鬼一族,一直跟着我们,难保你对我几人别有用心。正巧杨某今日心情甚不晴朗,欲拿人试招呢!”
白衣人面色突变,杀意施放,瞬将几人笼罩当中。
杨稀伯傲然立身,手中灵芒乍现,宝戟在握,寒光逼人,气势之上并不弱于那白衣男子。
威压降临,杨稀伯全身一震,五指微动,忖道,此人好强,若是再这般被动,怕是小命难保。
杨稀伯那手腕一抖,后脚蹬地,正欲抢先攻去,占得先机,耳朵瞬时传来剧痛,不用看亦知道是那木宛晶在作怪。
无名火起,杨稀伯正要飙,只见那木宛晶满脸怒色,娇喝道:“笨蛋!还不快拜见小舅!”
“小舅?谁小舅,我舅早死了!”杨稀伯那嘴上骂骂咧咧,一息之后,心中一紧,突然想起那木宛晶的身世,身兼木凌两家之长,这般说来,眼前之人乃是木宛晶之母的娘家人。
那漫天杀意早已不在,木宛晶娇嗔言来,“小舅,你真讨厌!稀伯很快便是你外甥女婿,你这般鬼祟,他又怎能不防!”
来人正是那凌青,凌家家主的幼子。当日在水琼海寿宴之上,话里话外亦是在跟水家做对,隐隐地表明立场,似要支持那木风两家。
凌青哈哈一笑,言道:“女大不中留,木炬那老东西既然已经决定将你下嫁于这姓杨的小子,我们也不便多说什么。但现下你二人并未成亲,我这做小舅的还是该管管你这野丫头。”
凌青一顿朝那杨稀伯望来,肃然道:“你兄弟三人来我乾坤意欲何为?”
“关你屁事!”杨稀伯心中便是这般想的,话到嘴上却言道:“回小舅,是为我二弟的血海深仇而来!”
凌青闻言,冷笑道:“既是为报仇而来,你们三人直接去寻那水家麻烦便,为何又将木风两家拖下水中,连我凌家想来也不幸免。乾坤之局,牵一而动全身,你们还嫌我乾坤不够乱吗?”
杨稀伯那性格本是温良,却因他两个弟弟之事心乱如麻,此刻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再忍不住,怒言相向,“老小子,我兄弟行事岂容你多嘴,你若是觉得我们麻烦,大回你凌家老实呆着,天下大乱,你们当明哲保身,到时几家斗得你死我活,你们便坐收渔人之力!”
杀意再起,以那凌青为中心,白芒四散,不时,地面已蒙上一层白霜。
杨稀伯突觉天寒地冻,吐气成白,心中骇然,怎么办,逞一时口舌之快的代价便是要被这家伙揍得半死。
念及此处,面上突然挨了一耳光,火辣无比。只见那木宛晶花容隐含不忍之色,速度奇怪,将一锦囊塞进他怀中,喝道:“杨稀伯你这混蛋,我小舅好心好意来救你们,没想到你这般不识好歹,算我木宛晶看错你了,从此我与你恩断义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