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兄!”任苏心河如何想也不会想到,来者竟会是上官敬轩。
“苏兄,好久不见。没想到这里的景致这样好,比之地界也差不到哪里。”
“不知上官兄来此所为何事?”
“不瞒苏兄,我是来请援的。自从我们入驻圣金城,没过多久,城内外就开始出现炼魂宗的人。”
苏心河抢问道:“炼魂宗开始行动了吗?”
“倒也没有,我们派出去打探的人至今毫无消息,应该是已经遭逢不测。最近他们闹得很凶,城外沸沸扬扬,很多人已经不敢出城了。”上官敬轩解释道。
“圣门有什么反应?”苏心河仍很奇怪,那里是圣门所属地界,为何要找他来帮忙。
“圣门的反应只有两个字,安静。他们非但毫无反应,连其他两城也是寂静非常,攻守双方的策略都让我们猜不透,不怕苏兄笑话,我也算打过一些仗的人,却从未见过如此态势,攻不像攻,守不像守。”上官敬轩说得很无奈,想必上官烈也是如此心思,不然不会病急乱投医,找苏心河这个低手助拳。他又补充道:“我现在真的很怀疑,圣金城究竟是隶属圣门,还是我上官家。”
苏心河仍旧不清楚他的来意,若说是想他帮忙守城,或是出城查探敌情,似乎又找错了人,只听上官敬轩道:“我这次来,是想请苏兄代为邀请海阁,可否与我们配合行动,突袭城外的敌人?相信海阁对炼魂宗不会有好感,而且贵方距离圣门如此近,所谓唇亡齿寒,这样做对海阁绝对有益无害。”
苏心河闭口不语,上官敬轩的意思他听得懂,也并非不想帮朋友,只是事关重大,而且他在海阁唯一的经历就是三年修行,甚至认识的人都很少,如何可以调得动大军出征。他心内苦笑,无奈道:“上官兄可能太高估我了,这件事你该问过圣门了吧,他们怎么说?”
上官敬轩不无失望,气愤道:“他们还能怎么说,圣门已将圣金城内的实力调走了大部分,剩下的有起事来也帮不上忙。府主亲自去询问竺寻,他只说敌人强弱未知,圣门需保存实力,冒然出击只会损失惨重,又说些圣门万年基业,行事需步步小心之类的气人话。最后府主无奈,要求派人进华夏界找到你们,竺寻似乎也觉得对不起府主,于是才有了我此次之行。”
他看出苏心河面有难色,语气略有些冷淡道:“既然苏兄觉得为难,我也不会勉强,就此告辞。”说罢转身欲去。
苏心河正觉得歉疚,却又无法答应他,海阁毕竟不是自家买卖,门外逸萧急切走了进来,见到正欲起身的上官敬轩,连忙笑道:“上官兄急着走吗?不知找我们何事?”
上官敬轩无奈苦笑,正要说明来意,逸萧打断他道:“不必客气,我们边走边说。大哥去唤文若,我们立刻出发!”他说的很坚决,一副不容反驳的架势。
几人大惑不解,上官敬轩立刻感动,原来逸萧才是值得交往的真兄弟。逸萧不待他说感激话,已经拉起苏心河朝外面走,并大吼着把远处房间里的文若也引了出来。
苏心河正奇怪逸萧又在搞什么鬼,远处一道倩影风驰电掣而来,气势铺天盖地,似要覆灭一切。
“逸萧你给我站住!”情芷菡气冲冲地冲了过来,逸萧撒腿就跑,转瞬消失在视线之外。情芷菡一呆,没想到这家伙现在轻功如此骇人,只怕自己一世也追不上了,转而又跺脚凝眉,扫了一眼屋外不知所措的众人,上官敬轩当然不明所以,其他人不必猜也知道,逸萧一定是又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一行三人朝迷踪山驰去,苏心河想起辉霞城上官烈连战两大高手的情景,虽明知他不是为了自己,仍无法狠心拒绝上官敬轩的请求,无奈下答应替他走一趟海阁,只是不敢保证结果。上官敬轩顿时谢过,几人奔走间正看到逸萧隐在前方,缩头缩脑地朝这边看来。
“你究竟干了什么坏事?”苏心河不满他稀里糊涂把这一干人拖了出来。
逸萧见他发怒,苦着脸道:“我哪有做什么,她不许我见小逸宇,我只好趁她不在的时候偷偷教了点武功。”
苏心河暗道即使如此,芷儿理该不会发如此大的脾气才对,旁边文若似乎看出了端倪,笑着道:“我猜你定是喝光了芷儿珍藏的好酒,没准还喂了小逸宇,不然她怎会如此大发雷霆?”
逸萧一副给人说穿了秘密的尴尬,苏心河无奈不再理他,上官敬轩则非常羡慕他们这种大刷花枪的招式,投来赞赏之色道:“刚刚那位是逸兄内人吗?的确人间绝色,纵使在地界也是绝顶之姿,真羡慕逸兄。倒是让我想起了辉霞时那位宜梦姑娘,怕是只有她能与之比肩。”
他的话顿时勾起逸萧的思绪,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会如此在意那个宜梦,那分明是个化名,就像所有寄身青楼的女子一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结在心底滋长,令他越来越糊涂。
上官敬轩见他脸色略有些不自然,以为他是喜欢上了那位宜梦姑娘,心道这位逸兄弟原来是个大花心,放着如花美眷在家里不管,偏要在外面拈花惹草。不过他乃“人老成精”之辈,自然不会表露心意。
逸萧一路上苦着脸接受众人的异样眼光,更需对苏心河作出解释,自己如何在情芷菡离开的短短数天内,将小逸宇培养成一名酒鬼。情芷菡本是心中不忍,借去找情雪商议的机会,给逸萧几天时光与逸宇单独相处,不想回来时见“一老一少”正酩酊大醉,并大哥老弟地攀着交情,可想而知,情芷菡直追他到华家,是何等合情合理的事情。
“情家那边怎么样了,情雪答应开放奈何崖帮我们了吗?”苏心河找了个机会单独问逸萧。
“她一回来就喊打喊杀,我哪顾得上问!”逸萧哭丧着脸道。
苏心河气得不再理他,本想同逸萧商议上官敬轩的提议,这家伙竟然不问因由一口答应,害他急匆匆地跑出来,连道别的话都未及说,竟只是因为逸萧的一次胡闹。
“有什么好道别的?都是熟人,没人会怪你的。”逸萧拍着苏心河的肩膀道。
“你可知假若炼魂宗真的大举入侵圣门,我们能再回到这里的机会将微乎其微。”
“那又怎么样,道个别就能活着回来了吗?我宁愿留着力气想想如何保住小命。”逸萧的话自有一番歪理。
四人直接跨过七重门,并没有苏心河当初闯关时的各种景象。来至圣门入一方界的大殿,又是练星守在这里。他说了几句抱歉的话,将阻止苏心河铲平隐魔窟的责任清了清干净,苏逸二人感觉再难与他客气说话,随着上官敬轩穿过整座圣门,从迷雾中翻山越岭,向圣金城驰去。
几人虽速度不慢,但明显没有当初苏心河跟随离莫痕飞出群山时的高速,一路上也看到一些圣门弟子的匆匆行色,他们对炼魂宗的入侵也不无担心。
圣门完全坐落在这一整片山脉之中,凡人连进入的资格都没有,即使大军压境,只要圣门弟子躲入群山之中,敌人再多也无从找起。
难怪古往今来从未有人能统一东域,只要想想这里地域之广,比之上百个华夏界仍有过之,就不难理解这种情况的原因。而圣门能够在东域屹立不下十万年,也同身后的茫茫大山不无关系。要知道这可是一片比整个华夏界还要大得多的山脉。
这里的某一个角落,就是金圣尊者流连的恋凰谷所在,逸萧一度生活了三年的地方。逸萧回头扫了一眼,已经忘记了那里的位置。
圣金城阴云密布,苏心河缓缓将文若放下,两人早达成默契,即使是激战盈野,文若也会陪在身边。
苏心河首次后悔将乾坤袋送还了乐长风,逸萧轻灵落地,开口道:“圣金城的城址所选恰到好处,距离圣门既不会太近,影响寻常百姓的生活,又不会太远,使敌人能够轻易围城,断去城池和大后方圣门的联系。”
右方隔了一座山的另一端就是圣泉与圣象两城,三座城池分别代表着圣门引以为傲的三种规则之力,其中又以圣象城居中,实力也最为雄厚,只要想想圣门所属华夏界遍布的力之规则,就可想象圣门在力之规则修炼上所达到的造诣高度。
圣泉城实力最弱,又因附近海阁的兴起而逐渐淡出人们的话题,但实力仍不可小觑,皆因圣门三城互为犄角,又有圣门大本营在身后支撑,故而仍旧没人敢小瞧。
炼魂宗积蓄百年,并非小心谨慎,而是不得不如此。即使现在有所动作,也是仅限在外围打压和迫害,并没有什么大举进攻的行动。与其说他们忌惮海阁,不如说是为了稳妥。当上官敬轩提到炼魂宗终于大举进攻的时候,苏逸两人便不得不来见识一下,而由于真正意义的大战并未开启,苏心河也能放心将文若带进城来。
逸萧兴奋过度,没有随几人去见上官烈,而是直接跑到城外去观察敌情,苏心河嘱咐他不要走远,而后独自随上官敬轩去了。
“我果然没看错你,雪中送炭的才是真朋友。”上官烈始终给苏心河一种枭雄的感觉,这时候也不例外。
“上官前辈勿要高估我,我仅能代表自己,海阁的人马不是我能够调动的。”
上官烈的表情立刻有些不自然,就像日前的上官敬轩一样。苏心河心中略有些不舒服,到上官敬轩告诉他的府主大人,苏心河已经答应去海阁请援,上官烈才回复笑容,并向他解释这段时间的情况。
此刻苏心河终于知道了上官敬轩的所谓攻不像攻,守不像守是什么意思。敌人的探子没少往城里派,虽然这种事从未断绝过,包括以往在辉霞城时,各大派在其他门派所在地都有或多或少的探子停驻,有的甚至已经打入内部,成为门内弟子。
但这是大战伊始,炼魂宗还在等什么?上官烈带着大队人马进驻圣金城,圣金城的实力大幅提升不假,然而猎芒师虽强,炼魂宗还不至于因此而退缩,何况还有个云岩宫做帮手。敌人不来则已,否则必是雷霆万钧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