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金缺钱,其实不仅仅是钱,所有的物资他们都缺。
原本辽东尤其是辽东以北的地盘就是地广人稀,那是数百里都未必以看到一个人的荒野地带。后金选择在这里建国,一则这里是女真部落,也就是满人的聚居地,努尔哈赤在这里有群众基础。二则辽东以南都是汉人的地盘,努尔哈赤这个满人根本得不到任何人的认,尤其他家的时候靠的仅仅是十数幅铠甲,就相当于用一个棒棒糖,钓一个绿茶.婊一般,还不如直接用rmb实在,500一次,1000通宵……咳,跑题了。
如今的后金,几乎所有的物资都是在大明那里抢掠过来的,这个比例高达60%-75%。剩下10%来自与汉人的正常边境交易,15%-30%来自晋商的走私贸易。
在大明这里,后金抢劫的不仅仅是物资,还有人口。只有大量的掳掠汉人,才能够让自己的地盘更繁华一些,最重要的是有更多的汉人奴隶,才能够让那些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生熟女真部落,放下手中的牧鞭,拿起杀人的弯刀和强弓。
一旦享受过无与伦比的特权,从一个为明天的饭担心的苦哈哈,变成一个满清老爷,那滋味就永远没办法忘记,也绝对不允许再失去。为了维护这个特权,满人们出奇的团结,毕竟大家的利益都是一致的。
和大明君臣,甚至臣子派系之间的不和不同,团结的后金战斗力自然是更加强大,最重要的是不会有谁会故意拖后腿。大明这边若也能够这样,后金这辈子最多就是一个四流的小番邦,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
不管如何,如今的后金,已经成为了边军的一大心病。他们的职责是捍卫边境不被侵略,但是后金强大的战斗力,却是让他们心有余悸,巴不得他们永远都不要南下。对方自然不能不南下,故而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想办法踞城而守,小心翼翼的应对,至少保证自己的几个关键据点不要落入后金的手中。
今年是崇祯四年,也就是1631年,春节才刚刚过去,来自后金的使者就来到了边军阵地。当然,他不是特意过来的,而是要南下,必须要经过这里而已。
“哦,后金派出使者,想要与我大明和平相处一段时间?若真是这样,那是天大的好事了!”边军大将祖大寿有那么点兴奋。
若是大明和后金和平相处,那么至少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必担心会打仗了。自己这些人,也不必过着担心受怕的日子了。自从毛文龙被袁崇焕杀掉,随即袁崇焕又被崇祯杀掉之后,边军就没有好过。
“大帅,若大明和后金和解,只怕对于大明而言是一件好事,但对于我们未必就是好事啊!”祖大寿的幕僚说到。
“此话何意?”祖大寿有点不高兴。
“既然打不起来了,以皇上的吝啬程度,你觉得他还会浪费大量的辽饷在我们的身上吗?”幕僚激动的说道。
祖大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些人,之所以那么热衷呆在这个荒凉危险的地方,其实说穿了就是为了这辽饷啊!每年数百万的辽饷,从中花差花差一番,每个人都以分到很大一笔的银子。若是大明和后金打不起来了,那么辽饷必然会被减少,甚至裁撤。换言之,原本每年都以得到的十数万两银子,转眼就没了。
按照这个思路,大明和后金还真是没办法和平相处,否则这就是对他们这些边军的不负责任。
“那,杀了他?”祖大寿比划了一个手势。
“善!”幕僚想了想,“但若是因此触怒后金,他们南下攻打我们怎么办?”
“那放了他?”祖大寿想了想又问到。
“按照现在的情况,也只能这样了……”幕僚郁闷的说道,不是不想争取最大利益,而是没得选择。
若是大明的军队更强势一些,更善战一些……算了,没那么多要是,事实是大明根本不敢与后金野战这点。若说后金是一伙强盗,那么他们就是一伙十足十的悍匪,凶悍程度连辽东精锐都要忌惮三分……好吧,其实是六分。
使臣在辽军军营休息了一宿,第二天就南下了。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辽军将领们心有不甘,却不得不面对这个无奈何的事实。最多,在心里安慰自己,这几年不需要担心后金南下了。也罢,过去几年也捞了不少的银子,好不容易和平几年,也以稍微享受一下了。
带着这样的心情,辽军的戒备自然也松懈了许多。
唯一没有松懈下来的,便是挂帅的孙承宗,这位六十八岁,仅比徐光启小上一岁的老人,此刻正在大凌河一带,按照最初制定的方针,第三次抢筑大凌河城。这是最为关键的一个据点城池,一旦建立,那么就以与其他的城池互为犄角,共同抵御后金,而后金南下的难度也会提升到极致。
这个城池前后抢筑过两次,都被后金派人破坏。后金也不是傻瓜,谁会乖乖让大明建造一个让自己举步维艰的据点?再说这城池一天没有建成,明军都处于无防御的状态,野战什么的后金就没有怕过。
“后金要和我们议和?最近是不是太闲了,谁散步的谣言?”孙承宗不相信什么后金议和的消息。
“回阁老,这使者都已经南下去北直隶了,这还有假啊?”亲信苦笑着说道。
“那我问你,你若是后金的将领,你会允许我在这里建造一座城池?”孙承宗指了指正在修筑的大凌河城。
“应该不会!”亲信也拿捏不准。
“这就对了,这一定有诈,我必须要回去一趟,和那些没脑子的莽夫好好谈谈!”孙承宗实在是放心不下。
没多久,孙承宗就回到了辽军的驻扎地,并且招来祖大寿等人,详细询问了议和的始末。祖大寿哪里敢和这个弃文从武的前阁老摆脸色,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对,非常不对!后金此举只怕是打算迷惑我们,他们的人或许已经开始南下了!”孙承宗也不是一个读书读傻的书呆子,他的军事素养同样很厉害。
“嗨,我说阁老,这使者都南下那么多天了,若有什么动静只怕我们的夜不收早就打探到了。要不这样,我带人过去大凌河城驻守一段时间,给阁老您把把关?”祖大寿见孙承宗不相信,果断示好。
如他所想,后金真的有动静,自己派出去的夜不收早就汇报,如今一切风平浪静,只怕是没什么危险。难得以表个忠心卖个好,何不为?
“也好,但务必要小心,武器装备也带足一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和后金正面交战了!”孙承宗告诫到。
“好嘞!”祖大寿不以为然,但还是按照孙承宗的吩咐准备了一番再出。
结果,他郁闷了……
才来到大凌河城不到两天,这懒觉还没有好好睡上一个,夜不收就来了消息,后金动了突袭,兵分两路正在朝着大凌河城杀了过来,最多傍晚就会抵达这里。
祖大寿哭的心思都有了,自己不过是打算卖个人情,怎么就弄假成真,变成了与后金接触战了?
当然,身为一个边军将领,尤其是一名优秀是边军将领,祖大寿没有沮丧,没有怨天尤人,反而是第一时间组织人手进行防御,并最大限度的准备防御工事。
作为一个聪明人,或者说作为一个身为边军还能够活到现在的聪明人,他只知道一个法则:逃跑,大明和后金都以杀死自己;正面和后金搏杀一番,抢几颗首级再逃走,那么就风平浪静了。最关键的是,敌人就要杀到这里,而对方有大量的马匹,而自己这边却没有多少战马,真要逃跑,被追击溃败的能性很高。
与其如此,还不如据守于此,或许还有转机。
傍晚,后金两路大军来到了大凌河城,并且包围了这座城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