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和三姨娘正在居所里饮着茶,二姨娘见事毕,自己与她二人也说不上什么话,便先回房去了。两人正嘻嘻笑笑地正说话间,见萧子衿来了,三姨娘轻笑一声,对萧夫人道:“早就听闻咱们的二小姐与那贼骨头交情好得很,时常将些吃食赏给他。这会儿来,可是为那贼骨头求情来的?”
萧夫人但只冷笑,也不搭话。
萧子衿待向她们请过安后,道:“三娘想得不错,子衿此来确实是为憨豆儿一事而来。子衿相信紫雕符绝不是憨豆儿偷的,他只是在误捡了回去,这才引起的误会。还请夫人明察!”
萧夫人淡淡地道:“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莫以为从前与他私交好,便可以任他胡来。你如今既然不再是奴婢了,便该谨记身份,小姐就该有小姐的样子。”
三姨娘道:“那贼骨头怎么会那么大胆,偷子龙的紫龙雕?要说,子龙那里金玉东西也少,若是要偷也该偷那些才是。”
萧子衿忙道:“三娘说得是!若我是贼,要偷也只偷些容易带出去换钱的东西。那紫雕符对大少爷来说极重要,但落到别人手里,却根本没有多大用处。偷这东西,除了给自己找麻烦,实在是没有别的用处。”
三姨娘笑了一笑,道:“就是,别人要了有何用?卖能卖几个钱?可是对子龙来说就不一样了。子龙两岁前身子骨极弱,连老爷都担心养不活呢。幸好有个得道之人,送了这么个东西,才保得子龙身体平安。所以对子龙来说,这紫雕符却是命根子!若是有人故意想破了子龙的福气,让子龙再度像从前那样身子孱弱,甚至要他的命,会不会就从这紫雕符上下手?”
她说着,又斜瞪了萧子衿一眼,“你一直与那贼骨头交情好,你老实说,到底是不是你指使他偷子龙的东西?”
萧子衿起初还想着,三姨娘怎么转性帮憨豆儿说起了好话,听到后面,方知她是挖了个坑,想将自己也拉下去。着实是狠了点。
萧夫人听了三姨娘的话,面色顿时一寒:“是不是你?说!”
萧子衿道:“子衿哪里敢那么做?子龙是子衿的弟弟,若是子龙有个好歹,对子衿又有什么好处呢?子衿若是儿子,夫人还可以怀疑子衿想和子龙弟弟争家产。可是子衿是个女儿家,将来早晚会嫁出去。爹爹疼子衿给些嫁妆,子衿感激不尽。但即便是什么嫁妆也不给,子衿也是无话可说,毕竟女儿家如今养在家里,将来一嫁就跟一碗水泼出去似的,没有资格带走什么。”
说着又跪了下来,哽咽着道:“子衿实在是没有理由去害大少爷。大少爷天资聪颖,虽说现在还年少,但将来也必定是要从仕的,娘家能有兄长做依靠,对子衿来说更是百利而无一害啊,大娘,大娘明察!”
萧夫人依就是冷着脸,道:“算是冤枉你了,你且起来。叫老爷看见了,还以为本夫人苛待了你呢。”
萧子衿站起身来,抹了抹眼泪,道:“谢谢大娘明察。”
三姨娘冷哼道:“还不下去?”
萧子衿哪里能走?她若不能说服萧夫人,那憨豆儿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萧全可还在那里等着继续行刑呢。
可是不等她张口再说,萧夫人便道:“不必再说,本夫人乏了,你们都回去吧。”
三姨娘笑了笑,向萧夫人说了两句话,便带着自己的丫头先走。
萧子衿实在无法,也只能出来了。
三姨娘倒是还未走,看到萧子衿,笑呵呵地道:“二小姐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一个贱奴才,就这么让二小姐舍不得?啊哈,对了,我怎么给忘了,二小姐原本就是个奴婢,看奴才受罚,所以也会感同身受是吧?不过你现在可是翻身做了小姐了,不会再随便受责罚了。就拿刚才的事来说吧,若你还是个奴婢,就算没有理由害大少爷,但只要有一丝丝的嫌疑,都轻饶不得呢。”
萧子衿瞧着她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真想反讥:你自己不也是贱婢出生的吗?
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这般冲动,遂只是扯了扯唇角,勉强笑了笑,便一句话不说地走了。
思及方才的事,越想,她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憨豆儿说那紫雕符是路上捡来的,可是那保管的丫头却说是昨晚大少爷睡下后好端端地放在柜里,第二天才发现不见了。首先萧子衿是绝对不相信憨豆儿偷,凭憨豆儿的胆量,最多在厨房里偷个包子也就到天边了。若是知道那东西是大少爷的,你就算是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碰。
其次,既然大少爷睡着后,那东西是放在柜子里。那么要偷,必然要潜到大少爷的房里去的。大少爷的卧室是内外两间,他睡里间,外间则睡着丫头,方便大少爷夜里有事,随时传唤。卧室的外头则有两重的院子,晚上睡觉时,里外两个院门都会从里头锁上。一般人想进去,根本不容易。何况,憨豆儿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可那东西,到底是怎么出现在憨豆儿回家的路上,似乎是专等着他来捡似的?
等等,专等他来捡?
莫非有人故意害他?
那这人又是谁?害一个厨房里的小奴才又有什么好处?
萧子衿神思急转间,便已经想到,那害憨豆儿的人不是萧夫人,便是三姨娘,更可能是两人一起陷害。
她们俩想要从大少爷那里拿到紫雕符,只需开一下口即可。
至于原因嘛,再简单不过。萧夫人也好,三姨娘也好,哪一个都是极厌恶萧子衿的。可是眼下,却因为某些原因,她们不能动她。不能动她,却可以拿萧子衿极为看重,却又在萧府里轻贱的谁都可以欺负的憨豆儿开刀。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无论她怎么替憨豆儿说情,萧夫人都不会理会她。
萧夫人那里是行不通了,害人的人,你怎么可能指望她救人呢?唯一仅存的希望,就只有萧富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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