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衿一推开房门便看到萧子龙焦急地迎上前来,问道:“二姐,刚才那人找你做什么?没有为难你吧?”
虽说这萧子龙还不太成熟,当不起什么事来,但是对萧子衿这份发自内心的关心,还是让萧子衿微有些感动。
她坐下饮了口茶,道:“人家堂堂大内侍卫,怎会为难我一个弱女子?子龙,你还记得咱们先前出城的时候,走在我们前头的一辆马车翻了,滚出许多元宝惹人哄抢的事吗?”
萧子龙点了点头。
萧子衿道:“那元宝的主人就是汪公公,而他,这两日在寺里你想必也知道,就是汪公公身边的侍卫。今天来找我,只是为了当日我替他们解了围而道了声谢罢了。也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原来如此!”萧子龙嘻嘻一笑,无比崇敬地道:“二姐好厉害,连大内侍卫都亲自向你道谢呢。”
萧子衿一阵苦笑,何止如此呢,你老姐还烧了当今宫里得宠太监的窗户,害得人家光着**在全寺人面前丢了个大丑。
不过这些,萧子衿自然无法明言。
她只叮嘱道:“你知道就行了,可千万别往外说去了。再怎样男女有别,二姐私下会见陌生的男人于礼不合,传出去,怕会有难听的话。”
萧子龙眨了眨眼睛,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二姐!你弟弟我可是守得住秘密的人!”
可惜萧子龙却是个大嘴巴,没过多久便将他二姐如何在乱哄哄的情况下,一句话便疏通道路,又得到了堂堂大内侍卫的亲自道谢的事,描绘的是栩栩如生、人尽皆知。
萧子衿原本还想低调些,可是没想到她这萧家二小姐处事镇定、颇有智谋的名声就这样传开了。连萧富海得知后都极为难得的对她赞不绝口。当然这是后话。
先说这姐弟俩才说了两句话,巧儿便进来禀报说萧夫人让所有人尽快收拾好行李,准备下山回城。
算一算,大水退了两日。寺里的其他难民都走了个七七八八的,这萧家的人也该回去了。若非是萧富海要准备防瘟疫的事,特意叮嘱过了,否则以萧夫人的性子,只怕退水第二天就要回去看看家里的损失如何了。
大家收拾得快,不过一个多时辰,萧家众人已经集合完毕,浩浩荡荡地回了萧府。
家里损失确实不少。据当日留下看门的几个下人报告说,那天大水来的极猛,屋里的水把床都给淹了。水来得快,里头的东西也来不及挪,更何况到处都是水,也没地挪。留守的下人们也慌了神,爬到屋顶上过一夜,好不容易等到水退了,可是整个府里已经给泡得不像样了。
看着往日富丽堂皇,如今一片狼狈的家,萧夫人心疼得眼泪都几乎要当众流下来了。
萧全到底是大管事,遇事显得镇定得多。一回来,便安排众下人打扫的打扫、收拾的收拾。半天功夫过去,虽说不能一下子还原萧家的本来面目,但好歹将家里因大水而带来的泥浆子,还有低洼处的积水等给清扫干净了。
有萧全在,萧子衿自然不会出来显摆些什么。老老实实地回到自己的寒香院里,该收拾的收拾,该归置的归置。
至于薛叔嘛,也已经回来了。不过他是事先听从萧子衿的话,藏好了那批财宝后才回来的。也是如今家里一团乱,这才没什么人注意到他。
足足用了两天的功夫,打扫、清洗、收拾,萧家这才恢复了往日的秩序。虽说损失了不少的东西,但总算这个家还在。
而萧富海经过那一番上下的打点,再加上他在灾后处理得宜没有发生大面积的瘟疫事件,所以水灾一事被层层上报,到达圣上面前时,只变成了次不足为道的小灾小难。而汪公公自然也在收足了礼后,心满意足地回宫复命去了。
萧子衿瞧水患之事已经告一段落,于是便叫薛叔去临安给陆家送些封信。虽说他们这时代有信使,但差家里的人亲自去送,尤显得隆重些。而萧富海自然是极乐意女儿能和陆家多联系联系,免得失了当初的亲厚,所以对这事并不多作考虑就同意了。
只不过没有人知道的是,薛叔送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销脏”。
脏物嘛,自然就是当日萧夫人忍痛舍下的那几车财富。但这些东西也太过扎眼了,若是在泉州城内处理掉,难免会惹人注意。于是萧子衿和薛叔合计了一番后,便决定想个由头,让薛叔离开萧家,然后再找个镖局,暗中将这批东西运到临安城去。
临安是南楚的都城,繁华之地,这些财宝到了那里便也不会显得太过扎眼。倒卖出去,也容易些。当然,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此找到陆桓再送封信给他。
信的内容,自然也是催促他加快查清憨豆儿中毒一事的。不过薛叔只知有封信要给陆桓,并不知道信的内容与自己那个早死的苦命儿子有关。
薛叔是值得信赖的人,虽然为人胆小,且过于谨甚,但他对萧子衿格外忠心,就算是会为她有些担心,但还是尽心尽力地去办了。憨豆儿一死,萧子衿无疑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能帮着跑跑腿办些事,一来是助萧子衿,二来也可以靠着忙碌忘了丧子之痛,薛叔自然是极愿意的。
薛叔一走,萧子衿就又开始了焦急的等待。不过在阿朵和阿叶等人面前,这种焦急,她丝毫不表——不能叫她们看出一点端倪,否则她想玩金蝉月兑壳就不那么容易了。而另一个方面,她又开始加紧学习易容术。
白天自己在房里练习,晚上鲁实忙完了厨房里的杂活就偷潜到寒香院里来教她。学得用心,进步自然也就飞快了。
因为上一次在白云寺里撞见了鲁实与阿朵的奸.情,所以萧子衿再见这两人都出现在她面前时,总会不自觉地想到当时的那一幕,时常会感觉到羞红了脸。鲁实不知道当中这一层原故,还只当她是学得太过辛苦,常让她不要急于求进,多保重身体呢。萧子衿也只能含含糊糊地应着,不去道破那些污浊之事。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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