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血月的事情,我想……不用我再强调了。执行任务的时候是不允许有任何个人情感因素掺杂在内的,他这种特殊的癖好最终害死了他。人既然死了,也没再追究的意义。但是你小组的其他人,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管束。据我了解,玛尔克斯好像很,还有李磊……这些人都是组织培养的精英,损失任何一个都是不能接受的。”
“神秘人”用看似平和的语气对残月说着话,那话语的口气就仿佛一个朋友在和他闲聊而已。但这话的意思里意味着什么,残月很清楚。组织对血月的死和任务的失败是不满的,而这些不满必将由他来承受。因为他是这个小组的负责人。
“宫使,我会把任务继续进行下去的。最近我正在观察和研究柳言的生活规律……”残月急于让宫使相信,一次失误代表不了什么。他将很快做出弥补。
但他没想到的是,宫使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柳言以及柳氏家族的任务,暂时终止。不准对柳言及其家人采取任何行动。我要他们都好好的活着。”
“可是……宫使,三号那里已经很不满意了……”残月心里有一种不甘和愤怒。如果就这样放过了柳言,那弟弟的仇怎么报?他曾经在弟弟的墓前许下的承诺呢……
“残月!”宫使的一声厉喝把残月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过来,“三号只是我们的一个合作对象,一个可利用的棋子而已。你是不是有点主次不分了?嗯?!”
“对不起!我……错了!”残月刚刚升起的一丝不甘和愤怒,瞬间就被一种恐惧和不安所取代了。恐惧的是组织有可能对他产生不信任和怀疑。组织对那些有背叛嫌疑的人做出的处罚,他是知道的。他自己就曾亲自执行过几次这样的“清理”工作。而不安则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拷问。
对于组织的忠诚和信仰,是每一个暗武士必须具备的基本条件。而他残月以前一直是最忠诚的信徒。可他刚刚是怎么了?为了血月那个没出息的家伙,为了所谓的兄弟感情,他竟然怀疑起组织的命令来了。他是昏了头了吗?任何背叛都是从心里开始的!残月对自己情绪上的失控和背叛感到十分的羞耻和不安。
“宫使,我错了!请您惩罚我吧!我刚刚怀疑组织的命令了,我是想替弟弟报仇,我怀了私心了,这是可耻的……”残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的忏悔了起来。
“算了,你是组织忠诚的战士。想给弟弟报仇……这的确是一种私心。你走一遍荆棘之路吧。柳言和西坪柳家,从现在起要严密保护起来。我觉得柳言对我们的组织将是非常重要的,我会派特使前往西坪的,今后你的任务就是全力配合特使的任务。三号那里……我会警告他的。”宫使迟疑了一下,原本打算放过残月的一时失误,但是最后还是选择了让他去走荆棘之路。
“是!”残月恭敬地低下了头,心里的那丝不安和恐惧消失了。
视频被对方关闭了。屋子里,除了一盏昏暗的灯,就再也没有一丝光亮了。
残月打开了屋内的一扇门。门后是一条狭小的走道,走道的尽头是一扇窗户。窗户外边一轮弯月正挂在天际,月光透过玻璃洒在了这条狭长的走道上。
月光在那些一寸长的尖刺的锐角上闪过一片如星辉一样的寒光。
残月月兑下了鞋,强制封闭了身体的源核。作为一个上阶源杰,他身体一旦受创,源核自动就会输出源能愈合伤口,并提升身体的防护力。而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不允许有这种“作弊”的情况发生的。
他赤着足向前走去。
“啊!”足下带来的穿透血肉的疼痛感传到了大脑之中。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了痛苦的**。脸上的肌肉扭曲地把鼻子眼睛的器官都拧在了一起,额头上的汗不断的冒出来,这些汗水中带着一丝血色,他的脸上应为痛苦而涨得通红。
一步。
两步。
三步。
每走一步都会给他带了一股钻心的疼。
尖刺穿透脚底从骨头缝隙中刮过,他能听到“沙沙的”声响,血液从伤口中流淌而出,心中的恨意随之流出。他将青筋暴起的腿拧了两下……
“啊!”一声带着快意的哀嚎从心底里透过喉咙吼了出来。
残月看着窗外的月光,终于得到了心灵的安静。
“我是最忠诚的战士!最忠诚的!”残月双目圆睁,看着窗外的月亮,嘶吼着喊着,声音里完全没有痛苦,只有骄傲和自豪。
一串血足印留在走道的地板上。鲜血是红的。月色下的血足印在他长长的身影下显得是那么的恐怖和诡异。
这就是荆棘之路。这是一条炼心之路,走过荆棘之路的人对组织的忠诚将提高数倍,可以说每一个忠诚的暗武士都曾经在这条路上留下过自己的足迹。
带血的足迹。
柳言最近一直在忙着西坪电台和西坪电视台的整合工作。目前西坪广电公司的架构都已经调整好了。电台准备开一个音乐台、一个交通台,两个频段。而电视台则先开一个综合频道。设备、人员还有培训,都要他亲自关心。
做广电媒体和纸媒不同,纸媒的改造只需要一个完善的运营计划,而广电媒体,在后世界的实际运作,此前都只是限于播报一些新闻,念念稿子,还有播放一些影片或者直播一些政要的演讲等等。说到底只不过是一个有声和有形的报纸的经营模式。
柳言从雷那里得到的关于前世界的广电媒体的运营模式就丰富多了。综艺节目、新闻追踪、评论、各种体育比赛的直播、文艺晚会、广告……用雷的话来说就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当然西坪广电公司现在还做不到这些,但是可以一点点的来,他要把娱乐的理念植入西坪广电,让广播和电视成为娱乐大众的传媒平台,而不是一个简单的录音和录像的盒子。
今天他接到朱天的电话,他在洛京时闻报的一个老同事有一个亲戚,之前是在一家电影公司当高级主管的。对于西坪广电总经理这个职位对方有点兴趣。人已经到安州了,想和柳言见个面聊聊。
后世界也有电影,但是在电视出现之后,这种必须要在专门影院看的影像已经逐渐被电视所取代,因为后世界的电影和现在的电视节目基本相同,都是些纪录片和宣传片之类的东西。同样看这样的东西,可以在家看为什么要去电影院呢?
电影公司的式微导致电影公司的这些职员纷纷跳槽到电视台工作,之前柳言也见过几个,不过都不是很理想。这些人的思维都比较僵化,甚至还不如西坪电视台的几个现任的中层管理人员。柳言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来安州的。
他们约的地方是安州的一家咖啡馆。
他来的比较早,坐在一个靠窗的位子喝着咖啡。咖啡厅里播放着一首老歌,这是一首早期的《冒险者之歌》,歌曲的曲调比较悠扬,表现出一望无际的荒漠和废墟的那种苍凉的感觉。这首歌里表现的是一个荒原流浪团的冒险者对家中妻儿的思念。
听着听着,他突然站了起来,跑到了吧台那边。
“纸!给我几张纸,还有笔!”柳言有些兴奋地说道。
服务员有些诧异,不过既然是顾客的要求,她们也没理由拒绝。
拿到了纸笔的柳言跑回座位之后,开始写了起来……
他要写一首歌,为秦晓晴写一首歌,她提过一次的。
他一直记得。
秦晓晴看着身边的风若萱,总觉得今天这情况有点怪怪的。风若萱的话里话外好像都意有所指。
风若萱也在观察着身边的秦晓晴。
最近这段时间她的生活发生了很多变化。
柳均庭的身体逐渐恢复,这些日子已经开始可以独自上街散步了。家里的经济条件也好了很多。西坪日报的经营上了轨道,成功的获得了稳定的收益。比起以前靠族供每个月只能勉强维持的日子来说,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现在也能像那些阔太太一样置办高档的服饰,也能去逛商场了。特别是柳言的女朋友秦晓晴,这丫头现在天天会来家里,抽空还会陪她一起逛街。这样的生活,也不枉风若萱苦熬了十五年。她现在就在想着什么时候给柳言办婚事。按照《婚姻法》,柳言是有权娶妾室的。现在他也已经满十八岁了。
她和柳均庭结婚的时候,她十六,丈夫也是十八。而秦晓晴现在已经十九了,比柳言还大一岁,该考虑这个问题了。她曾经试探着问过柳言。可这傻小子根本就不正面回答,老是支支吾吾的。
今天趁着逛街的机会。风若萱决定问问秦晓晴的意思。她最近发现一个很好玩的事情。儿子似乎很怕秦晓晴。也许这是因为秦晓晴比他大的缘故吧!虽然男人怕老婆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在风若萱看来,男人对妻子如果一点畏惧感都没有,那也并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说动的秦晓晴,儿子也不能反对结婚的提议了。
“晓晴啊!你今年几岁了?阿姨老是忘记。”风若萱轻抚着臂弯里秦晓晴的手臂,这丫头皮肤真好,滑滑地。
“阿姨,我……我十九了。”秦晓晴很喜欢被风若萱这样揽着的感觉,她从小就没有父母,叔叔也没结婚,从来没有过女性长辈的她在风若萱这里能够感受到那种浓厚温暖的母爱。
“哦!对对!对!你比言儿大一岁呢。”风若萱故意强调她比柳言年纪大的事实,看着秦晓晴有些黯然的低下头,她心里乐开了花,看来这丫头对这件事也是很在意的,“我当初和言儿他爸结婚的时候才十六。女孩子结婚太晚不是好事啊。”
“恩,我妈生我的时候十八岁。”秦晓晴附和着说了句,不过声音里有些失落。她比柳言大一岁。虽然只有一岁,但是她就是有些担心。
听说那个叫齐月的女孩比柳言小两岁呢。而且柳言还给齐月写过一首歌,就是那首《画》。她也曾经试探着问柳言能不能为她写首歌。
可柳言这木头一点反应也没有。心里想着想着,秦晓晴就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