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只穿了一层丝薄的白色便衣,慕容映霜不及出门迎候,轩辕恒便已大步地踏进了寑室。
轻歌与漫舞知趣地向轩辕恒行了一礼,带着其余宫女退出了华碧苑。
“臣妾恭迎皇上!”慕容映霜想问问他为何今夜会来,想了想却终是没有开口。她虽是他的妃,他们却一直是这种不冷不淡、从不深交的关系。
就让这河水不犯井水的状态继续保持着吧!
轩辕恒仍是不发一言地从她面前走过,坐到了床榻之上。慕容映霜快步走过去,跪在他身前,为他细心解开龙袍。
待他上身不着寸缕,她又转身到衣橱中为他找出一套便衣。今夜他来得突然,这一切她并未来得及准备好。
为他披上浅色便衣,她便站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为他解下头上那顶代表着无上皇权的十二毓流珠冠冕。
他长长的墨发披散下来,她小心地为他理了理。她始终专注地盯着他的衣袍、冠冕与墨发,却不敢往他的面容上斜视一眼。
因为那容颜太过尊贵,也因为那容颜太过俊美,她怎敢如此近距离地看他?
做完这一切,她再次对着轩辕恒屈膝请安:“请皇上安歇!”
这也是她在侍寑之夜必说的一句话。
然后,她便缓缓转过身,向着寑室旁边的一个偏房走去,只待六更鼓响,再起来为他穿戴龙袍与皇冠……
这,便是她每月侍寑三次的固有程式。
入宫后首次侍寑,轩辕恒只用手轻指,不须片言只语便示意她睡到偏房去,而这也正合了她心意。于是这一程式便如此固定了下来,数月来她不曾出过任何闪失。
她从不多事问轩辕恒,为何每月来她这里三次,却没有真正宠/幸她。
她猜想,大概皇上也只是把她当作一个笼络高官的棋子摆放着,至于是否真正宠/幸也就是看心情。在这燕瘦环肥、美色成灾的后宫,她的姿色未必能引起皇上多大的兴趣。
她只愿自己永远不要让他产生一丝兴趣的好。
然而,她这个私心今夜看来却成了奢望。
才走出几步,她便听到轩辕恒带着一丝慵懒的声音传来:“朕今夜为你连晋四级,你就是这样为朕侍寑的么?”
慕容映霜惊惑回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向来威严冰冷的帝王,此刻正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笑意看着自己。
“过来!”
轩辕恒突然向着她伸出一手,那双让人不敢正视的俊眸透着自信与君威。
慕容映霜以为自己听错了,更以为自己看错了!
入宫三个月来,她从未出过任何差错。只有昨夜出了一个小小意外,在她准备请完安转身离去时,他却突然一把将她拉过去压在身下,也是这双令人心慌的眼眸,直直地逼视着她。
可后来,他还是很快便放开了她,让她回到偏房歇息。
然而今夜,是他终于对她的姿容产生了一点兴趣,抑或是他觉得既为她连晋四级,不真正宠/幸一下,实在说不过去?
慕容映霜心中迅速盘算着,不知怎样才能让这尊贵的帝王打消这意外产生的念头。
“慕容美人,没听清朕的话么?”轩辕恒脸上玩味的笑意早已消失,声音不高不急,语气却是不容置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