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何皱着眉头,微微探出身子,去夺她的酒杯,反被关夏一把抓住手腕。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舒悫鹉琻她的眸光氤氲着淡淡的雾气,却透着一丝坚定和清明,知何一时竟忘记了坐下,听她清冷的声音在耳边格外认真,“知何。”
“知何,你不是一直爱着孟一川么?你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你又等了他那么久。现在他回来了,说要娶你,跟你结婚,你为什么不答应他?”
知何抿着唇,咽了咽喉咙,只觉得那些吃进嘴里的沙拉酱变得黏腻,喉间一阵阵发痒,她抽回自己的手,安静的坐下来,没有任何回应。
为什么不跟孟一川结婚?曾近也许是因为她觉得她跟孟一川是走到了岔路口,越走越远,最后会变成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一个是高中毕业的女美容师,一个是美国加州大学的博士后海归,这样大的差距,无论是从教育背景还是才识学历,她都再也跟不上孟一川的步子。
如今孟一川也回来了,他还愿意跟她结婚,他不介意她跟他的差距,不介意她配不上他,那她就应该欢天喜地,感激涕零的穿上婚纱义无反顾的嫁给他么?
过去,她为他做的一切,心甘情愿,那是因为爱情。如今,她不介意他的三岁儿子,却也不愿意跟他结婚,依旧是因为爱情。
爱情就是这么不可理喻,来也匆匆,却也匆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抽身而去转到下一个命定目标。
关夏已经醉倒,伏在手臂上,两腮绯红,醉眼迷离着,浓密的睫羽即使是在这种酒醉之后的情况下,也不安的颤动着。
知何对刚从洗手间回来的孟一川打着手语,从关夏的手拿包里掏出车钥匙递给他,“关夏喝醉了,先送她回家。”
孟一川帮着知何将关夏扶到餐厅门口,自己到地下停车场去取车。
夜风微凉,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城市纷繁依旧,却让人无端的感受到一股寂寥与萧条。
关夏要比知何高出小半个头来,虽然纤瘦,但是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知何的身上,她也感到有些吃力。
突然关夏一抬手,反身搂住了知何的脖颈,就这样跟她面对面的相拥在一起。
“知何,知何,知何……”关夏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是知何从未看到过的脆弱与无助,她的每一句话都避开了凉爽的夜风,直接从她的嘴边落到了知何的耳孔里。
她说,“知何,秦殊晏不肯跟我订婚,他不肯,他不肯,他不肯跟我订婚。他是个王八蛋,他本来是要娶我的,他说过,说我们两,我跟他,我们才是同一类人。我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所以不管他在外面怎么玩,只要不是特别过分,让我难以容忍,我都不去管。因为我知道他只爱我,除了我,没有人会明白他想要什么。除了我,没有人配的上他,没有……”
关夏腿下一软,拖着知何的脖子就往下倒,知何被她向下的力量一带,险些跟着她直直的跪在地上。她连忙弯下腰,紧紧的环住关夏的腰身,着急的等孟一川来。
孟一川开着车从地下停车场直接到餐厅门口,知何已经快要坚持不住,关夏不动还好,她这样胡言乱语的扭来扭去,知何都快要抓不住她。
孟一川直接将她抱起,快速走了几步,把关夏放到后座上,知何也跟着坐在后面,趟关夏靠在自己的肩头,这样她可以舒服一点。
知何将地址写在手机上给孟一川看,已经是夜里九点,错过了交通高峰期,一路走得顺畅。
关夏突然醒过来,挥舞着手臂,嘴里嘟囔着热,非要让人把窗户打开,她意识不清醒,动作也没有轻重,一手臂砸到了知何的鼻子上也不自知,趴在窗户边,用手指去扣车窗玻璃。
孟一川一放下车窗,关夏就双手垫着下巴靠在车窗框上,喃喃自语。知何被她一手臂砸到鼻酸,眼睛里起了雾,险些掉下眼泪来。
车子正在高速行驶,知何害怕关夏现在这个样子不安全,所以抓着她的胳膊将她往回拽。
关夏不乐意,她的脸又红又烫,夜风一吹,很是舒服,所以就胡乱的摆着手,不让知何拽她。
来回折腾了这么几次,关夏突然弯腰捂住自己的嘴巴,使劲拍着驾驶座的座背,知何连忙让孟一川将车子停到路边,车门刚刚打开,关夏一扭身子,直接吐到了知何的身上。
她跌着步子下车,跑到路边撑着路灯在绿化带里接着吐起来。
知何皱着眉头,两手拎着自己被吐脏的裙摆,小心翼翼的挪下车,以免再把秽物蹭到车上。
孟一川将抽纸递给知何,跑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两瓶水回来,手里还抓着一把剪刀。先给关夏漱了口,然后再冲掉知何裙摆上的呕吐物,用抽纸吸水。他直接蹲下来,拿着剪刀对准知何的长裙。
知何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孟一川抓着她的裙摆将她拽回来,“这样又脏又湿的,你会不舒服。”他直接将知何的裙子从膝盖上十公分咔嚓咔嚓剪起,脏掉的地方全部被剪掉,优雅知性的及踝长裙变成干脆利落的短裙,露出两条修长笔直的大腿,白希娇女敕,完全没有被日光晒过的痕迹。
关夏已经靠在路灯上睡着,知何过去一扶她,她便惊醒了过来,用手捶了捶头,“知何啊,还有孟一川。”
她顺着知何的力道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一手指着孟一川。“孟一川,你不是要娶知何吗?快求婚啊,还傻愣着干什么?不然知何就被别的男人追走了。”
孟一川不做理会,关夏已经喝醉,等再醒来的时候她可能连自己做过什么说过什么都不记得。
可是关夏却不依不饶,非要孟一川求婚,“知何,你看他,他不是要娶你吗?连求婚都没有。就算你已经决定嫁给他,也不能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听到没有。必须求婚!”
关夏坚持,车子停在路边又走不了,孟一川只好妥协,他执起知何的手,单膝下跪,深情款款,“知何,嫁给我。”
知何不自然的往回抽着自己的手,打着手语,“关夏喝醉了,你也醉了么?快起来,这在路边上呢。”
孟一川依旧跪着,上半身挺得笔直,坦然的直视着知何的眼睛,“我很清醒。知何,我在向你求婚,过去的几年,你工作赚钱供我上学,现在嫁给我,我养你后半生。绝对不会再有任何理由,任何人将我们分开,我爱你。跟我结婚吧。”
关夏眯着眼睛,趴到知何的身上,撺掇着,“知何,你答应啊,答应他,跟他结婚吧。”
知何情不自禁的捏紧手指,看着孟一川的眼睛,清澈干净的眸光,将这璀璨的星辉印在其中,真挚而热忱。
她抿着唇,低下头,手心里冒着冷汗,将她的手掌完全沁湿,关夏还在身边不停的催促着。她明白,只要她答应了孟一川的求婚,这对他们四个人来说都将会是最好的结局。
秦殊晏,他玩够了,就会回去跟关夏订婚,关夏如愿以偿,而她和孟一川,也会有自己安静的生活。
就算想的明白这些利弊,面对着自己已经不爱了的前男友,她对孟一川明明只剩下友情,却还不得不嫁给他,这就像是有人强按着她的脑袋向下,迫使她点头一样艰难。
“你结婚吧。”关夏清冷的声音随着夜风飘散着无尽的夜空里,秦殊晏的那句话却在耳边愈来愈清晰。
--你别乱说,我就是玩玩而已,等玩够了该订婚自然会订婚。
玩玩而已。他对她所有的好,所有的温柔以待,所有的体贴入微,都只是他玩玩而已惯用的手段。
知何冲心抬起偷来,看向孟一川的眼睛,她推开关夏,上前抓着孟一川的手拉他起来,与此同时,缓慢而坚决的点头。
孟一川握紧她的手站起来,眼中的笑意如同暗夜里升起的明日,目光灼灼,耀眼夺目。当他低头,朝着知何越靠越近的时候,知何忍不住微微后仰着身子,却被孟一川的手掌在背后紧紧的扣着,不准她在逃避,温柔清浅的吻带着他的温度轻轻的落在知何的嘴角。
知何没有任何回应,她已经在竭力抑制着自己的颤抖,她的手微微发麻,暂时失去了知觉,想要将孟一川推开,却怎么也抬不起手。
还好孟一川只是浅吻则止,知何扯着嘴角微微笑着,极不自然的对他打着手语,“先送关夏回家吧。”
关夏早已在孟一川去吻知何的时候,摇摇晃晃的上了车。
知何重新揽住关夏的肩膀两眼直视前方,却没有找到任何焦点。耳边知何还在喃喃自语,似乎她刚才只是似醒非醒的不经意促成了知何答应孟一川的求婚。
她含糊不清的低语落在知何的耳朵里
格外清晰,“你结婚吧,只要你结婚,秦殊晏就不会再找你,他要跟我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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