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唱唱撇撇嘴,明显是知何不愿多说。就算是她不愿说,她也自有办法可以知道。
她推开门,率先走进去,看到关夏躺在病*上面不改色,真是做到了谨言慎行。直接将她来的缘由说明,并且把带来的文件拿给关夏。
这文件原本事该另一个同事送来的,关夏看到颜唱唱的时候微微皱起眉头,听了她的解释,说那个同事临时有事情,来不了,所以她代替来跑一趟,这才接过文件,浏览,签字。
颜唱唱并不多问,也不多说,耐心等待着关夏签字,知何慢吞吞的从外面跟进来的时候,颜唱唱已经拿上签好的文件准备离开。
除了进病房之前在门口那短暂的对话,她们再无交流。
从关夏的病房里出来,颜唱唱并不着急离开,而是转身去了护士站。关夏生病,按理说并非什么特别**的事情,作为下属员工,来探望也是理所应当,但是知何避而不答,关夏不准他们前来探望,而她在住院部的一楼大厅却又亲眼看到秦殊晏从电梯里走出来。关夏究竟为什么住院,能让知何和秦二少一起来探望?虽说秦二少已经很久没来过会所,可是她却不止一次看到知何上了秦二少的悍马。难道他们两个不是在一起了吗?
女人的好奇心总是强烈而可怕的。而有了好奇心,想要查出些什么蛛丝马迹,一切并没有那么复杂。高级vip病房的病人情况是被保密的,不准随意泄露给他人。但这并不代表颜唱唱问不到。
她并未单刀直入的去询问关夏的病情,而是称自己是关夏的朋友,问问今天的药怎么还没送过去。
护士站的护士查过记录之后,说是今天的药已经发过了。颜唱唱坚持没有,并且提出核对药品的名称,看是不是护士粗心将药发错了,如此顺利得到关夏的药品信息。
“哦,那可能是我弄错了,我再回去仔细问问。真是不好意思啊护士小姐,麻烦您了。”颜唱唱一脸歉意,格外真挚,临末了,还不忘轻描淡写的加上一句,“那护士啊,您看以她现在这个病情和身体状况,还有多久能够出院?最近的饮食方面,需要注意些什么?有没有什么忌口的,不能吃?您能不能大概的跟我说一说,免得我在照顾她的时候,除了错,对她的身体不好。”
高级vip病房的病人非富即贵,无论是医疗设施还是病房环境,都是选择最好的,连护士也都是一对一的。虽说医生会叮嘱到一些注意事项,却鲜少有家人或者朋友来护士站询问如此详细。颜唱唱的态度又是如此真诚,那护士便认真将要注意的事情告诉给她,“病人伤口感染,加上流产,食物的选择很重要……”
流产。颜唱唱听到这一句,微微睁大眼睛,护士后面讲的话很多,她表面上认真谦恭的听着,实则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关夏流产,知何来照顾,秦殊晏从医院离开,看来也没少在医院待,这可真有意思……
她微笑着对着护士道谢,“要注意的还真是挺多,不然以后落下病根或者后遗症,就太遭罪了。谢谢你啊护士。”
颜唱唱微微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手指在台面上轻轻敲了一下,转身朝着走廊的方向远远的瞥了一眼,然后抱紧怀里的文件夹离开。
关夏的父母出现在病房门口,知何始料未及。她新带来一束新鲜的粉色百合,刚刚插进玻璃花瓶中,将摆放了好几天的玫瑰换下来,正准备拿到洗手间,扔进垃圾桶里去,便看到了他们的突然出现,知何一怔,下意识的阻挡在他们的面前,却看到紧随其后进来的还有另外一男一女。
说是一男一女,也不太合适,可是知何一时还不能确认他们之间的关系。男人与关夏的父亲年龄相近,女人看起来却不过三十岁左右,长得温柔妩媚,眼角风情尽露,她挽着男人的手臂,极其亲密,嘴里含了糖块似的,一开口声音温柔甜腻,“老爷,关先生,关夫人,这应该就是关夏的病房了吧?”
这一声“老爷”叫出口,知何微微垂眸,原来是一对老夫少妻。她似乎隐隐猜到这对男女是谁,却不断妄下结论。
关夏的妈妈面色有些难堪,尤其是在病房里看到知何在这里之后,更加确定了这病房里住的人肯定是她的宝贝女儿。
关夏刚刚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听到这声音,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扬声喊了一句,“知何,谁来了?”
知何自然不会回答,她只是想让来人尽快出现。
当关夏的父母同那一对夫妻走出玄关,出现在病房前时,关夏惊的立马坐起身来,双手紧紧的抓着身前的薄被,满眼讶异,“爸爸,妈妈,你们怎么来了?秦叔叔,阿姨,你们……”
知何侧身站在玄关处,听到关夏对那一对男女的称谓,忍不住收了收手指,紧紧的握住那束玫瑰的花梗。
没想到,秦殊晏的爸爸和他的小后妈竟然会来。
关夏代她受辱,并且流了产,这实在不是一件体面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难以启齿。所有除了秦殊晏和知何知道,关夏他们没有再告诉任何人。
而此刻,知道关夏住院的人不只是关夏的父母。两家的父母齐聚,显然是提前约好了来看关夏,好像秦殊晏和关夏再次准备谈婚论嫁一样。这不得不让知何多想,一颗心像是被细丝线丝丝缕缕的缠绕着,揪起来。
关妈妈沉默着走到病*边坐下,温暖干燥的手掌抚上关夏微凉的脸颊,心疼的低低长叹一口气。
小后妈极有眼色,立刻松开秦老爷子的胳膊,迎上去,纤细的手掌落在关妈妈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安抚着,“关夫人,您别太担心,我看着关夏的气色还不错。关夏这孩子乖巧懂事,想来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所以才没把流产的事情告诉咱们。他们小两口感情热烈,如胶似漆,怀了孩子也不自知,不知节制。关夏还年轻,身体底子又好,恢复起来也快。现在咱们知道了这件事情,照顾关夏的事情,就由我来做。关夏已经是我们秦家定下来的媳妇,迟早要进我们秦家的门,我这个准婆婆照顾儿媳妇,也是理所应当。”
“唉,”关夏妈妈这憋在胸口的一口气终于长长的叹出来,她转头对着小后妈微微点头,“有你这样的婆婆,夏夏嫁过去怎么也受不了欺负。你说当妈的最希望的是什么,还不是自家的女儿无论在哪里,都像家里一样,被我们好好保护着,不受欺负?这孩子,流产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我们,要不是你打电话来告诉我,我们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呢。这可是小产,也得护理好一段时间,不然以后身体落下什么毛病,遭罪的是她,心疼的还不是我们做父母的吗?”
小后妈低声附和着:“可不是这个理儿吗?”
这种时候,似乎就是两个妈妈围着一个准妈妈交流探讨的时候,陪着自家夫人出来的两个老男人自然成了摆设,只好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就着关夏流产的这个事情,无限延伸到社会上的人生百态,千古传奇。
关夏只皱着眉头,微微嘟着嘴,半撒娇半埋怨的抓着妈妈的手,喊了声“妈”,她还能说什么,还能解释什么?她流产的事情不假,可是这还没来得及得知它的存在便已经离开的小生命,它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连关夏都说不出来。
但是,这孩子,绝对不是秦殊晏的。
关夏知道,秦殊晏爱知何,甚至在遇到知何之后,再也没有去外面拈花惹草,潇洒*过。
知何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尚且收不住秦殊晏的心,而知何甚至不必费唇舌之功,就算她不肯答应跟秦殊晏在一起,秦殊晏的眼里除了她,再也容不下这世间其他的女人,看都不看一眼,又怎么会去碰关夏呢?
关夏无话可说,也无从解释。更何况,她为什么要去解释?她爱着秦殊晏,现在两家的父母一心认定她怀了秦殊晏的孩子不小心流产。秦老爷子和小后妈话里话外,早已将关夏当做自家已经娶过门的儿媳妇,她又有什么理由要傻傻的自己去戳破这个身份与认知?
关夏迅速的抬头,瞥了一眼呆呆的站立在墙壁拐角处的知何,她双手捧着一束发黄开始干枯的玫瑰,低头垂眸,唇瓣微微抿着。
她别开眼,不自然的微笑着,应和着小后妈的话,虽然她连小后妈说了些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在小后妈看向自己的时候,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恰到好处的微笑附和。
“我看啊,也别拖下去了。等关夏身体好了,出院之后,咱们选个吉日,什么订婚那一套也免了,直接准备婚礼吧?关夫人,您的意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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