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继母像八爪鱼一样扒在沈恪身上,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沈恪瞪着充血的双眼,厌恶得像拎起一只小狗般捏着女人细女敕的脖子一把将她扯了下来。
“接下来你是不是准备叫人来?借刀杀人让我替你背这个黑锅??”
女人拼了命地挣扎,胡乱挥舞地双手好不容易抓住了沈恪的衬衫便死死地拽着,前一秒还嚣张跋扈地样子现在只能含着眼泪祈求地望着他。
她还以为他是那个脏兮兮的鼻涕男孩吗!
沈恪激愤地看着她,她的痛苦像激了自己身体里所有沉睡的仇恨,青白的骨节伴随她越来越无力地挣扎,好像只有她濒死的感觉才能慰藉自己这么多年来所受的委屈。
“啊!!!!!!”
不远处突然闪过一束光闪过,凄厉地尖叫久久回荡在深夜的沈家大宅里。
继母的女儿jessie了疯一般丢下手里的电筒落荒而逃,沈恪甩开怀里赤果的继母,她撞在树上昏死了过去。
然而沈恪并没有料想到,这样一个隐藏着惊天秘密的夜从此便开始了他的另一种人生。
继母小产,沈子皓悲痛万分,jessie添油加醋的所见所闻更是让沈老爷子惊怒,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沈恪。
他的抗辩他的不屈几乎是以卵击石更无疑是火上浇油,沈子皓震怒之下将他逐出沈家,并且一毛钱遗产也没有留给他。
没过多久,沈子皓中风瘫痪在床,这时候,他才惊愕地现公司亏空数亿,真相慢慢浮出水面,沈恪却像人间蒸了一样,音信全无。
继母果然跟着她的野男人带着jessie跑路了,春风得意的她还没来得及潇洒,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她和jessie便双双殒命。
沈子皓把自己最后的全部财产全部留给了沈恪,满心期盼着再见他这个亲儿子一面,却等到死都没能再见。
留给沈恪的信,里面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那是一个苍老的男人,人生走到尽头时唯一心心念念的就是他对儿子的愧疚。
但就算这样,他就配得到原谅了吗?
从小到大,沈恪万分渴望得到的父爱他是如何吝啬地好像连多看自己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一样,童年的记忆里,他的慈眉善目,他的好脾气,统统都给了他的女儿jessie。
如果死亡就理所应当得到宽恕的话,沈恪宁愿死的是自己,也许自己的死能唤醒父亲的良知,他也会惋惜,也会不舍。
然而,割不断的亲情,沈恪拿着父亲的信整整坐了一夜,没掉一滴眼泪。
该走的不该走的都过去了,一切就好像上天开了个玩笑,而自己的人生却被赋予了“笑话”二字,连恨,都无处安放。
恨?
还不都是因为太过深爱。
“爸爸……爸爸……”
沈恪蜷缩在车后座里睡着,眉毛拧成一团,滚烫的泪水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呢喃着,悲伤笼罩在他身上,连空气中都满是晦涩和不堪。
远方的天早已放亮,火红得太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破败的沈宅显尽了沧桑,微光中犹如慈父,俯瞰着大地,俯瞰着那躲在车里的,一如儿时渴望仰慕着父亲的沈恪。
那一段被沈恪刻意擦掉的记忆,如今叱咤商界的沈公子和当年的沈氏家族没有半点关系,没有人知道,沈恪的过去。
一切就如这朝阳,不论多么黑暗寒冷,总会过去。
沈恪,也早已不再是当年的“沈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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