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机一拳头又撂倒一个警卫,在张洋帆的配合下三拳五脚把其他警卫也解决了之后再抬头一看,整条麻绳已经被起重机的悬臂吊到了天上,我赶紧纵身一跃,两手顺势一抓,将将好抓到了绳子的一个小尾巴,这时就觉得身子一沉,张洋帆也已经从下面抱住了我的双腿,跟我一块被吊离了地面……
“别让那俩病人跑了……”
“快!快去看看外面开起重机的人是谁,给我抓起来……”
随着我和张洋帆被越吊越高,下面也已经是喊声一片了,我低头一看,我俩差不多已经被吊到了四五层楼的高度,如果这时候失手摔下去,估计不死也残。可即便我针扎一样的手掌再怎么拼命攥着绳子,还是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被张洋帆拽得向下滑动,再这样下去,估计不用等悬臂把我们吊出院墙,我俩就得先摔死。
我一着急,赶紧朝着正紧紧抱着我大腿的张洋帆吆喝道:“老虎,你别光抱着我行不行?裤子拽掉了不要紧,你这么重我快坚持不住了!”
“知—知道了……”
被我一提醒,张洋帆开始顺着我的腿小心翼翼地往上爬,眼看着我俩就要被吊出院墙了,可绳子也因为他的爬动越发晃荡了起来。这时候张洋帆已经爬到了我的背上,可我已经被磨出血来的双手再也抓不住绳子了,一个不慎月兑了手,身体立刻开始下坠……
危急关头,张洋帆猛地一按我的肩膀,飞扑中一把就攥住了绳子,另一只手往下一捞就拉住了我的胳膊,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惊魂未定地望着他嘿嘿笑道:“老虎,都退伍这么多年了,看来你的身手还是一点都没退步啊……”
张洋帆朝我挑了挑眉,也没说话,不一会儿的功夫悬臂就摆出了院墙,开始逐渐降低高度,差不多降到一层楼的高度时张洋帆看准时机一撒手,我俩随即落了地,也顾不上休息,站起来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出了好几里地,这才找了个小胡同躲了起来……
我递给张洋帆根烟,正要问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该去哪儿跟老祖宗汇合时,老祖宗竟然自己从不远处的墙阴下走了出来,叼着根棒棒糖笑呵呵说:“老虎,你的记性还真不错,没想到被关了这么久,还记得咱们的接头地点。”
“嘿嘿,那肯定的,你老祖宗交代的事情,一辈子我也不敢忘啊!”
张洋帆哈哈一笑,说着嘬了口烟,又问:“说吧,你们把我弄出来,肯定是遇到棘手的事儿了……”
他说完话,老祖宗朝我望了一眼,于是我也没再瞒着,把从小李让我找丁三爷鉴定干尸开始、一直到我装疯进精神病院的事儿通通跟他说了一遍,我说完后再一看张洋帆,他已经彻底傻了眼……
“头狼,弄了半天那具尸一直藏在你家?”
张洋帆忽然这么一问,我也愣了住,赶紧反问他说:“怎么你们好像都很关心那具干尸?到现在我还没明白呢,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以前它是什么东西无所谓,问题在于现在它是只犼,可真有你们的,竟然弄出一只犼来在县城里乱窜……”
说着话张洋帆“噌”一下就站了起来,一边往胡同外面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二位,我求你们还是把我送回精神病院吧,这事儿我帮不了你们……”
刚走到胡同口,一个高大的黑影忽然从旁边闪了出来,一下就挡住了张洋帆的去路,我借着胡同口昏暗的路灯光一看,来的人是庞光,但脸上不知怎的竟然全都是血,身上也莫名多了好几个大鞋印子,就跟刚让人暴打了一顿似的。
“哥—哥们儿,你最好别—别回去,回去他们能打—打死你……”
庞光“呼哧呼哧”乱喘着把自己受伤的原委说了出来,原来开起重机把我们从精神病院里吊出来的就是他,可把我们吊到天上不久,院里的警卫就发现了他的位置,冲到操作室里就想把他拽出来,可庞光为了救我们死活不出来,于是警卫们就对他一通拳打脚踢,一直到张洋帆我俩平安落了地,庞光才还手,下车逃了回来……
看庞光被打得这么惨,张洋帆也愧疚了起来,拍了拍庞光肩膀说:“兄弟,谢谢你把你救出来,不过……你能把我再送进去吗?你们这个忙我真帮不了,我可不想把命搭上……”
他说完就想走,一时间庞光我俩也不知道该怎么拦着了,可这时背后却传来了老祖宗的声音:“老虎,山上的东西你不想要了?那东西害你进了精神病院、害你的兄弟都被抓进了大狱,这个仇你不想报了?那具尸咱们找了这么久,现在尸可算出现了,你竟然想退缩?”
“我……我……”
正要离开的张洋帆忽然愣了住,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忽然把拳头捏得“嘎巴嘎巴”乱响,猛地回过头来一瞪眼说:“仇我一定要报,大不了把命赔进去,这买卖我干了!”
张洋帆说完,老祖宗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可我赶紧迎了过去,朝着张洋帆问道:“老虎,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现在就想赶紧把干尸找回来,毕竟那可是我太爷爷留下来的东西!不过,有一件事你们现在必须给我说清楚,不然咱连朋友都没得做……你告诉我,那具尸到底是什么东西?刚才那丫头说什么山上的东西,又是什么?跟我的尸有什么关系?”
我说完张洋帆竟然愣了住,朝我笑了笑说:“怎么着,弄了半天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摇了摇头,心说我这几天除了被干尸吓得满地跑就是在精神病院里装疯卖傻,我知道个屁啊!
这时老祖宗忽然在我身后发话说:“陈冲,我们告诉你也可以,可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咱换个地方聊……”
她说完转身就走,我们也赶紧跟了上去,很快她就把我们又带回了她那间租来的平方里,我进了屋刚坐下,就听见老祖宗叼着棒棒糖问我:“陈冲,民国军阀混战的时候,有个大军阀叫孙殿英,你听说过没?”
“孙殿英……”
我想了一会,随后点了点头。
孙殿英这个名字还是我在一些关于抗战的历史书籍里看到的,据说他是民国时期的一个大军阀,军阀混战时期他一直带兵盘踞在遵化一带,人称“孙大麻子”。除此之外,我记得他还有另外一个绰号,叫“东陵大盗”,因为二几年的时候就是他以搞军事演习的名义,盗走了清东陵里绝大多数冥器,这件事当时轰动了全国,可谓是中国到目前为止最大的一起盗墓事件。
可老祖宗为什么会忽然提起他来?我琢磨了一下,立刻发问说:“老祖宗,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我带来的那半截干尸其实就是孙殿英吧?”
“当然不是,你的想象力真丰富。”张洋帆坐在旁边一边抽着烟一边冷笑道:“你带来的尸确实是清末民初的东西,不过不是孙殿英,因为她是具女尸……”
“女尸?”我心里一阵惊讶。
这时张洋帆忽然又说:“头狼,其实你应该好好琢磨琢磨,既然那玩意儿是你太爷爷留下来的,他为什么一直不告诉家里人那东西的来历?其实知道太多对你来说未必就是好事,所以我劝你还是……”
“别墨迹了行吗?老虎,你到底说不说?”
“那—那好吧,既然你非要知道……”张洋帆叹了口气,皱着眉沉默了一番之后,也只能开了口:“事情要从民国说起,当年……”
张洋帆话没说到一半,一阵“啪啪啪”的敲门声忽然从门口传来。
敲门声一响起,屋子里包括我在内的四个人全都愣了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说一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