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可以了吗?”大溪拿着药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快就看好了?
之前他和那些大夫说的时候,他们有些都直接说让他准备后事好了。
他听了差点就哭出来,虽说两个人过的不富裕,但是他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恩,你用这个方子先去抓三副药。”阿秀说道。
这个毛病虽然看起来吓人,但是医治起来的话啊,却不怎么麻烦。
“恩。”大溪连连点头。
不过他马上就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他根本没有钱。
虽说这偷窃钱来的比较快,但是这也得看运气,要下手只能找那种面生的,一看就是外来的。
不是每一次都能遇到阿秀这样的人的。
而且她也不算是真的好糊弄。
大溪不敢想象,好不容易有了方子,要是自己偷窃被抓住了,那自家阿爹怎么办。
“你脸上的话,就用些外用的药好了。”阿秀说着,拿出纸,又快速开了一个方子。
他现在才只是轻微的,不用喝药。
她的字相比较之前王川儿那比狗爬好不了多少的字,显得更加的娟秀。
“这个药贵吗?”大溪将另外一张方子也拿在手里,又小心地看了一眼阿秀,就怕她说出什么可怕的价格来。
“贵倒是不贵。”阿秀见大溪暗暗松了一口气,便紧跟着说道:“不过也不便宜。”
大溪因为这话,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本来他就还欠着阿秀的银子,如今还要买药,他一时之间也没有了主意。
“如果你没有钱的话,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个捷径。”阿秀笑的很有深意,这才是她进来来的最终目的。
大溪虽然心里觉得有些不安,但是还是耐不住问道:“怎么赚钱。”
阿秀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等从大溪的家中出来。顾十九才忍不住开口:“这样做真的好吗,真的会有用吗?”
接连抛出两个问题来,足以见他内心的不平静。
“有没有用,再过几天。就可以知道了。”阿秀面色轻松,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
顾十九心里却没有那么淡定。
他现在特别想念近卫军里面的哥哥们,随便来一个也好啊,那他至少可以和他们商量商量。
如今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每天有好多话,却找不到人来倾诉。
他觉得自己都快憋出病来了。
不过他突然想到临走前,将军和他说了,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写信给他,和他说。
顾十九想到这儿。顿时眼睛一亮。
将军真是太贴心了!
等到了家里,阿秀就瞧见顾十九急急忙忙地跑回了自己的屋子,直到吃饭的时候才出现。
脸上的表情也从郁结变成了畅快。
要不是知道他新陈代谢没有问题,阿秀都怀疑他之前是在屋子里解决便秘问题呢。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阿秀就看到。后院养鸽子的地方,鸽子一下子少了十只。
要不是有人瞧见是一大早飞出去的,阿秀都怀疑是不是谁把它们烤了吃了。
不出两日的功夫,顾靖翎那边就收到了信。
他看着屋子里那十只白鸽,心里也忍不住一阵无语。
不过还是一一将上面的纸条拿了下来。
他一直都知道顾十九话比较多,所以这次会派他去也是有这个原因在其中。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的话能有这么多。
将二十几张纸都翻了一遍。顾靖翎在最后才看到了自己想看的内容。
上面比较简略地写了一下阿秀之前所用的计策,顾靖翎看着,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她现在倒是变聪明了不少。
这个计策好的紧。
看好了信,将前面的那些无关紧要的纸都丢到一旁,独独留下了最后一张。
又看了一遍以后,他才随手回了几个字。便将十只信鸽都放了回去。
再说阿秀那边,第四日的时候,门口就突然一下子多了不少的人,都是说来看病的,但是一看那装扮。就知道都是穷苦人家的。
阿秀倒也不介意,让人先带进来一位,剩下的依次等着。
“你是有什么问题?”王川儿坐在一旁,先是装模作样的一番询问。
她本来是想到处去玩耍的,但是被阿秀留下了。
王川儿并没有忘记自己最初会被带出来的缘由,虽然**有些坐不住,但好在,她很识相。
而且也是个知恩图报的。
相比较阿秀对她的,王川儿觉得自己要做的,很是简单。
来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她这次来是因为她左下肢的反复性溃疡。
这毛病跟了她也有两三年了,每次遇到阴雨天就瘙痒疼痛,并流稀脓水,常年要用布包着。
阿秀让她把裤管撩起来,这市井妇人就少了不少的顾忌,也不在意顾十九还在一旁,很是利索地将裤腿往上面一拉。
解开她绑在腿上的布条,阿秀看到她左小腿内踝上方溃疡的部位差不多有半个巴掌大,表面有稀脓水样,还有白色的分泌物,旁边的皮肤更是呈晦暗色。
又看了她的舌头,和把了脉。
舌质淡红,苔薄白微腻,脉细缓。
“此症属于阳气失于宣通,气血失常,湿邪痹阻于下,用黄芪桂枝五物汤加味即可。”
因为是今天上门的第一个病人,阿秀还心情很好的故意文绉绉了一番。
可惜对方完全听不懂。
阿秀也无所谓,笑眯眯地又用比较通俗的话解释了一遍。
不过这妇人连字都不认识,阿秀即使已经说的很直白了,但是她还是有些茫然。
还好她至少听懂了一点,那就是她这毛病,有的治。
“大夫,我这病治起来麻烦不?”那妇人有些紧张地看着阿秀。
要是麻烦的话,那她就不治了。
“不麻烦,这药先吃上几副。还有这三黄粉直接抹在你溃疡的地方就好。”阿秀将纸上面的字吹干,才递给她。
“那这药贵吗?”要是贵的话,那她还是由着这病在吧,不能为了看她这毛病。让全家都饿死了。
“不贵,你拿着这个这药方子去那薛家开的药铺抓药。”阿秀在自己的名字下面又加上了一个章。
这个章,这次出来游历的人身上都有,写的是自己在薛家的排行。
要是名字的话,这里的药铺老板未必都知晓,但是排行的话就简单明了的多。
阿秀的话,排行是长字辈十八。
薛老太爷是属于子字辈,而他后面的那辈就是长字辈,薛行衣是属于行字辈。
“薛家的药铺……”那妇人拿着单子顿时犹豫了,那可是津州最大的药铺了。
她这辈子连进都没有进去过。听说那个地方都是达官贵人去的地方。
她怕自己进去了不要说买不起药,人家根本就不会搭理她。
“你拿着这个方子进去,肯定有人会招呼你的。”阿秀宽慰道。
之前他们出门前,薛家就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很多的事情。
只要是方子上面按着薛家人的印章的方子,那个药多半是半卖半送的。绝对不会多赚一分盈利。
在他们想来,这是薛家的药铺,薛家的人要用里面的药材,自然不用多花钱。
他们哪里晓得,这次还多了一个非薛家人。
而且,她这次,注定要让他们大出血一番……
“真的吗?”那妇人还有些难以置信。但是看阿秀面色沉静,虽容貌稚女敕,却意外的让人信任。
“那就多谢小姐了,等病好了,我一定去庙里给小姐烧香拜佛。”那妇人很是感激地拿着方子走了。
等那妇人走了以后,阿秀才转头看向王川儿。“刚刚的方子看到了吗?”
王川儿点点头。
“知道为什么要用这些药吗?”阿秀继续问道。
王川儿默默摇头。
“这个病症叫臁疮,是下肢慢性溃疡性疾病,一般都先是皮肤变色肿硬,瘙痒,一旦破脂流水则常缠绵难愈。”
阿秀见王川儿听的认真。微微点头,说道:“这种病一般病程比较长,很是耗伤精血,所以这药方中的黄芪,桂枝,生姜是用来益气通阳,而且这黄芪又有消肿排脓,生肌止痛的功效,白芍,当归,大枣养血和血……”阿秀将药方里面的药一一拿出来,将它的药效,以及为何要用在这里都说了一遍。
王川儿虽然听的似懂非懂的,但是心里还是觉得好厉害。
阿秀和她的年纪差不多,虽然她在罪役所里面待了三年,但是再给她六年,她觉得自己也达不到阿秀这样的程度。
“听明白了没?”阿秀见王川儿的眼神从开始的聚精会神,到现在的双目无神,顿时有些没好气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虽说这医学听着有些枯燥,但是细细品味之下,还是蛮有韵味的。
王川儿被这么一戳,顿时回过神来,下意识地问道:“要叫下一位病人了吗?”
她这副傻乎乎的模样,惹来站在一旁的顾十九一阵嘲笑。
忘川儿听到那嘲笑声,顿时将眼睛一瞪,冲着顾十九挥挥拳头:“你笑什么!”阿秀说她也就算了,他有什么资格!
顾十九看到她那拳头,顿时哆嗦了一下,她那股子蛮力,就是他瞧了,都觉得怪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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