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老大的劲,秦丽丽总算把寻模了半天的战利品弄回了小院里头。捅开灶里埋着的火炭,加了几块儿炭,又把旁边所剩不多的柴禾添了点儿,生了火起来。
想了想,把剩的米一块儿淘了,浓浓地煮了一锅粥。
小萝莉早上大概是累坏了,搭着薄被睡着还没醒。陈老爷也睡着,秦丽丽叹了口气,这一个弱一个瘫的,真是造孽啊!更造孽的是自己啊!这肩上扛着两条人命呢!
这么一想,心情就迫切起来。剩下的吃食不多了,她还能将就,那两个都是要补充营养的,总不能一直喝白粥。可这小院儿的厨房里头除了糙米就没别的了,不行,得赶紧找点儿东西。要不然吃完这顿就没下顿了。
本来没打算大白天去其他院子拿东西的,这会儿也顾不上了。
从小一路班干部加三好学生当到大的秦丽丽同学,也只能放下填不饱肚子的羞耻心,大白天去别的院子拿东西了。虽然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院子是方家的,下人也是方家的,理论上来说他们的东西就是方家的东西。可还是有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大叫:偷了就是偷了,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行的还不是小偷的行径,可耻!
出了门,秦丽丽左右一看,没瞧见什么人,还是松了口气。就算掩耳盗铃吧,也不希望被别人看见不是?可院门上明晃晃地挂着锁头,秦丽丽想了想,还是回来从院墙上翻了过去。
隔壁的院子格局差不多,秦丽丽只是稍微费了点劲翻过墙,便找到了厨房所在。然后很顺利在人家厨房里头找到了小半袋黄色的糙米。
把东西扔进自己住的院子,她想了想,干脆开了人家的屋子,翻找了一遍,十分庆幸地找到了几件厚实的衣服,这下至少吃穿不愁了。在杂物间里,她还找到了一些木柴,也给扔过了墙。
等她自己翻回院子,就看见小萝莉一脸讶异地盯着满地的东西,难以置信地问:“沐阳哥哥,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难道你……”
一个“偷”字在舌尖上转了半晌,方小姐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可是眼光里明摆着就是这么个意思。
秦丽丽脸一红,随即梗直了脖子,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我拿的,怎么啦?”
小萝莉眼泪都快出来了,一跺脚扭身就跑,看样子是去跟陈老爷告状了。
秦丽丽才懒得管她,自顾自地把东西都收拾了。木柴散落着,一根根捡起来放进厨房。衣服和粮食她不放心放外面,本来想放在陈老爷睡的那间屋子,可万一有人来偷来抢,你能指望一个瘫子追贼么?笑话!思来想去,还是放进自己跟小萝莉共用的那间房里比较好。
一进门,就听见小萝莉她爹那边儿传来哽咽声。那边儿大概也听见了她进门的动静,静了一静,陈老爷便唤她:“沐阳,你过来一下。”
秦丽丽先把东西藏好了,又拿了一套灰黑色的棉袍,进了陈老爷的房间。
小萝莉正抹眼泪,扭着身子不肯看她,陈老爷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遭,说不出是欣赏还是埋怨,沉默了片刻道:“孩子,连累你了。如今我们方家已经落魄,若是你不愿留下,我身上还有一点小钱,你就拿着离开,去找你爹娘吧!”一边说,一边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
秦丽丽知道他是不愿连累了自己,更怕自己趁着方家落难把他们父女怎么滴了,看来当时自己说的话还是给陈老爷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可她现在也没处去,外头乱糟糟的,还不如呆在这儿,至少有个栖身之所。
看也不看陈老爷拿出来的荷包,秦丽丽走过去,把那身衣裳放在床边,站着对陈老爷说:“您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现今外头乱,我也没处去,咱们将就着先把这段儿日子熬过去,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我看您身上的衣服也脏得厉害,这是我从旁边儿院子拿来的,您先换了吧!”
陈老爷眼光复杂,微微点了点头。小萝莉不干了,跳起来就把那衣服丢到了地上:“你偷来的脏东西,我们不要,你走!你走!”
呵,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是吧?秦丽丽怒了,双手环胸,脸上似笑非笑:“是,就是我偷来的,你嫌脏啊?你嫌脏你别穿,我还偷了吃的,你也别吃!有本事你就清高去吧,饿死的都是清高的,我无耻我活着,你就饿死跟你老娘做伴儿去吧!”
陈老爷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呵斥了一声:“住口!”瞪了秦丽丽一眼,还是训斥小萝莉:“如今非常时期,沐阳一片好心,说什么偷不偷的?你这丫头,真是让我和你娘宠坏了。”
小萝莉不干了,捂着脸哭着就跑出去了。
陈老爷叹了口气,摇着头对秦丽丽道歉:“沐阳不要跟她见气,她长于深闺,自然不识疾苦。我们拖累你了,不过你已经跟平安拜了天地,也就是方家人了,往后还要靠你才是。”
人家都这样说了,秦丽丽还能说什么?只能叹气自认倒霉。看来这方家的责任是逃不月兑了,前世那个无忧无虑的秦丽丽已经成了过去,如今的她是被寄予了厚望,肩负着两条人命的方家姑爷。
那话怎么说来着?生活就像qj,你要是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吧!
新上任的小方姑爷模着鼻子恶意地想,是不是应该婉转地申吟两声比较妥当?
不过还有个问题,陈老爷知不知道自己这位姑爷其实是个女儿身呢?
本来方沐阳很想试探着问一下的,可是瞧着陈老爷满脸疲惫之色,想了想,还是先把粥盛来填饱肚子比较重要。
小萝莉正犯别扭,扭了身子不肯吃,到底抵不过肚子咕咕叫,方沐阳刚一转身,她还是捧着粥碗吃得香甜。
陈老爷便趁机劝她:“安娘,你也不是小孩儿了,莫要再耍性子。我瞧着沐阳倒还不错,爹往后是不行了,你还要靠他过活呢!使小性儿的话少说些……”
方平安听着悲从中来,嘴一瘪似哭非哭,说出的话已经哽咽起来:“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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