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梦无涯 第三章 葬曲

作者 : 钝器藏锋

今天,陈梦元家的院门内,挂满了白sè布匹,邻里之间也有几人来到。而在主客房里,有两个人正跪着,一个人还在后面站着,外面也有几个人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不大的房间内,一副棺材正在大头对着门口的方向正摆着,上面一个黑sè的醒目“奠”字平添了几分庄重。

“子举!今天该是下葬的时候了。墓坑已经挖好了,就等着葬材过去了!”房屋内,宋药尘站着对陈义缓缓说道。

“再等一会,我跟梦儿再看采儿两眼!”陈义慢慢试着站起身来,不过长时间的跪着,让他的动作多了些生涩,引得宋药尘向前一步,去扶他起来。

陈义却是推开了宋药尘扶过来的双手,最后还是自己慢慢站了起来,立了一会,习惯了一下。

“梦儿,跟爹去看你娘最后一眼吧!”陈义转头看着还在地上跪着的陈梦元说道。

只见在地上跪着的陈梦元目光还是那么呆滞,从那天起,过去三天了,反应还是那么迟钝。其眼角深深的泪痕让人知道了他这几天哭得次数之多,小小年纪,让宋药尘和陈义感到都很不是滋味。陈义对于妻子的死已经很是悲痛了,唯一的儿子又变成了这样,傻不像傻,又不正常的状态,这些让陈义已经很心力交悴了!

“子举!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梦儿恢复正常的。”看到陈梦元这样,宋药尘也很是感伤,突然对陈义坚定的说道。

“谢谢药尘大哥对我父子二人这几天的照顾!子举感激…”陈义失神的表情恢复了一点神sè,对着宋药尘沉沉说道。

“唉!”宋药尘也只是叹了一口气。而陈梦元在两人几句话的时间,已经站了起来,虽然年幼,但是他并没有陈义起来时的那麽僵硬。好似这麽长时间的跪着,对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影响!

陈梦元神情依然是那么呆滞,反应亦是迟钝。“爹…!我…们…去,看……娘…亲。”好像费了很大的劲,陈梦元说出了这一句话,便拉着陈义的手走近那方棺木。

意识空间中,陈梦元的周围已经群影乱飞,一会这个,一会那个,不过,其母亲的身影最是多了。“娘,梦儿出不去这里,梦儿感觉到只有本能和一丝感觉在外面!梦儿害怕啊!爹…”陈梦元的意识体在无助的呐喊说道,好似被无尽的彷徨所淹没。

“这是娘亲!”意识体的陈梦元透过自己身体的眼睛看到棺木里躺着的人儿后,默默的在那说道。

“采儿!我跟梦儿来看你最后一眼,看过后,就要封棺了!我不想你离开啊…”陈义说着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棺材里的人儿这时却是静悄悄的躺着,一身白衣,苍白的脸蛋没有一丝生气,她的美丽依然不曾减少一丝一毫!

“子举!好了,封棺吧!”宋药尘让门外几人走了进来,自己上前拉开了陈义父子,就要盖上棺材盖。在这时,陈梦元却是挣月兑了过去,好似突然正常了一样,表情也不似这几天那么呆滞。

“娘!”只一声娘喊出来后,陈梦元又变得那么呆愣,迟钝了。

宋药尘看到陈梦元这样,以为陈梦元的情况终于有了转机,却没想到只是惊鸿一现,后面又依然那样。

“好了!子举,把梦儿拉开吧!”宋药尘看着陈义说了句后,便招呼那几人给棺材上铆钉了。

陈梦元呆滞的被陈义拉着稍微离开了点距离,便在那默默的看着。陈义脸上看起来布满了倦意与悲伤,而陈梦元依然是一幅看起来呆傻的模样。

“咚、咚、咚…”直至铆钉钉完,陈义眼睛还一直是那样,好似把全部的心神放进了棺材里!

“抬走吧!”宋药尘叹了一下,挥手说道。

几个男人走过去用麻绳套过棺材底板,便用粗木棍抬起了棺材,众人都再没说什么,向门外慢慢移去。院子里等待的其他几人看到棺材出了屋,便赶过去等在棺材前面,似是要给棺木开道。

……

期间,经过了些许小道,出了镇子,众人终于离埋尸的地方近了。路上洒满了白sè碎纸花,前面亦是有人手举白絮状的东西,像是昭示这是给已亡人开道。陈梦元与其父走在棺材旁边,宋药尘在众人前面走着,似是一个领路人。而在这时,突然有人唱起了调子!

“人已去兮,魂归殇!

路途远兮,漫唱人!

悲乎痛兮,亲人泪!

yin冥归兮,忆思属!

………”

正是陈义突然唱的曲调,伤感刹时弥漫了众人心间。陈梦元听到后,只是呆呆的流着眼泪,却是不知道意识空间中他的意识体这时如何了!

一路上仿佛很慢又很快,众人已经看到了挖好的墓坑地方了,一堆土高高得堆起,周围尽是树木,再向前面走远些便是山林了。

一群人终是到了埋人的地方,而下葬的程序也是慢慢进行着。

“你们先回去吧!”宋药尘对跟着一起来的那些人和声说道。

“唉!”、“陈秀才的娘子真是可惜了啊!”、“走吧!我们先回,让陈秀才一家最后再一起待一会吧!”……众人各有所说,最后也都径自往回走去。

埋好的新坟旁边这时只剩下了陈义父子和宋药尘三人,陈梦元依旧是那副不曾改变的模样,但还是能看出来他的悲伤。

“唉,子举,这事完了就别让梦儿守丧了吧!我带他去江城,既然他们答应收梦儿进学府,我想就算是这样也不会有多大拒绝。梦儿总归并没傻!我也会努力去让他恢复正常。”宋药尘叹着说道。

“好!”陈义也只是说出了这一个字,人却一直弥漫在悲痛中,不曾解月兑一时。

意识空间中的陈梦元却是有苦说不出,也不知道该怎样说,整个意识体处于迷茫无助与恍惚中。

从早晨到现在,时间就这麽流逝着,总是牵扯了几人心!不知何时,三人只留给了坟墓一个背影,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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