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终于来了。在下早已恭候多时。”
“姑娘,你可别误会了,我可不是想见你,只是……只是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在下可是个重承诺的人!……”
“展书,展书!”
“姑娘——”晏展书一下从床榻之上坐起,睁圆了双眼仿佛在寻觅着什么,然而,最后还是以视线中惊现小厮的身影而告终。
晏展书长舒一口气,却被那位与自己比较亲近的小厮一把搂过脖子,但听他一脸挑逗意味地说道:“我说你小子怎么还不起床呢,原来是在梦中与女子相会啊!诶,你倒是跟我说说,哪家姑娘能入得了你展书的眼啊?”
晏展书的两颊立马染上一片绯红,他咳嗽了两声,挣扎着喊道:“你快放……放开我!”
“好好好,我放开就是了。”小厮收回胳膊,却仍是挤眉弄眼不依不饶,“那你倒是说啊,那姑娘姓甚名谁?我也好帮你做做媒啊!”
晏展书避开他的目光,咽了咽口水,这事根本没法开口,他总不能说自己喜欢上了相府千金、王爷新娶进门的冉姑娘,而且还一连一个多月的时间都在盼着她来吧。那他岂不成了夺人之妻恩将仇报的小人?王爷于他可是有知遇之恩的。
“怎么,还不好意思了?瞧你这自命不凡的书生居然也会有这脸红的时候,还真是稀罕哪!”小厮越地靠近,右手搭在他的肩膀,忽然阴下脸来,“你该不会是看上冉姑娘了吧?”
晏展书心中一震,立刻笑着回应:“怎么可能呢?那女人根本配不上王爷,行为举止又那么异于常人,之前还上房揭瓦来着,一点都不淑,我怎么会喜欢上她呢!你还真是爱说笑啊!”他努力地牵了牵唇角,笑得极为牵强。
“展书,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虽然冉姑娘是有些古灵精怪,也不怎么像大家闺秀,但她心眼儿好,可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我不敢断言说她到底与王爷配不配,但至少善良聪慧。我们大家因为王爷的缘故不敢与她多亲近,可心里面都是很喜欢她的呢。”
那小厮说罢,晏展书不由惊住,原来她早已成为这王府里的一颗闪亮明珠,他竟到现在才觉。
待小厮离去之后,晏展书仍在念着她,这种情感恐怕不是说停就能停的,那就这样吧,将这份心情藏在心底,只让自己一人知晓便足矣。有些时候,有的东西并不一定非得说出来,而他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让她少些烦扰。
“雪快化了,你还会来吗?”晏展书背手负立,站在账房门口,一袭白衣翩翩,屋内修长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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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云昕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苏醒过来。
“咦?”她拾起落在地上的绒袍,不禁疑惑丛生。还记得昨天夜里,她一直待在房间,因为产品的研工作即将接近尾声,所以她就一直保持着亢奋的状态,准备迎接新生儿的诞生。
由于钻得太深,冉云昕一时忘了时间的存在,以至于全然忘却要去与元懿弘旭同房而眠的规定。再后来,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那时估计已经接近半夜。再往后,那就只能将躲在梦中的自己拉出来拷问一番了。
带着未解之谜,冉云昕决定去找碧儿问个究竟。
待她捧着绒袍行至门口之时,碧儿恰巧朝她走了过来。碧儿一见冉云昕那副憔悴的模样,便立马面露忧色地问候:“小姐你这是彻夜未眠么?怎的弄成这样?”
冉云昕笑盈盈地回道:“没有的事,也就是睡得晚了些而已。”
碧儿一脸的责备状,却也对她那迷人的笑容无可奈何,只好轻叹一声,言道:“算了,反正我的话小姐也未必愿听。”
忽然间,她的目光自然下垂,落在冉云昕手中的绒袍之上,刹那间她忽地变了脸色,即刻抬眸问道:“小姐,王爷的绒袍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一听此言,冉云昕也霎时面色大改,瞠目结舌地看着碧儿,片刻后才开口惊呼:“你说什么?这是冰山男的?!照你这么说,冰山男昨晚岂不是来过我的房间?”她不敢置信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怎么可能呢?他巴不得把我逼出王府呢,哪有这闲工夫深夜来看我?碧儿你肯定是看错了吧!”
岂料,碧儿却是甚为严肃地凝视她,一本正经地应道:“小姐,我记得很清楚,这衣服的确是王爷的,再者说,这王府之中,除了王爷之外,还有谁有资格穿着这样做工精致的绒袍呢?”
冉云昕被她这么一说,任凭再怎么伶牙俐齿,也彻底没了话。
可她还是不甚理解,即便是走在去元懿弘旭寝阁的路上,她也仍在思考,他会这么好心深夜为她披衣关门?这可一点都不像他的作风啊。不会是有阴谋吧?一想到此,她整个人便一下子汗毛倒立,肃然警惕。一个不留神,就已行至门口。
她倒吸一口气,叩门。
敲了几下见无人响应,于是冉云昕准备猛击下去,对于如此傲慢的冰山男,她何须客气?然而,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大开,而眼前的景象却教她手足无措哭笑不得。
就在房门开启的一刹那,冉云昕便见元懿弘旭如此出现在眼前——
他半眯着冷眸,目光悄然落在她的脸上,仿佛在她面庞凝上一层雪霜。避开眸光,便见他头凌乱,面色深沉,赫然一副半睡半醒的疲惫模样,怒意浅藏,不容小觑。
然而,这些都比较正常,毕竟时辰还早,若当真是他到她房里为她披衣的话,那他睡得便比她还晚了。可当她的视线再往下移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不忍直视。穿着睡衣也就算了,而他居然衣衫不整地就出来了!
只见他胸膛半袒,自然地**出健硕的胸肌来,白皙的肌肤竟是比那阳光下的白雪还要耀眼,看得她直把双眼捂住,面庞都通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