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瑶和剑铭出去一趟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黄昏,天边被烧得红彤彤的,映照在人的脸上,也是红彤彤的一片,让她看上去分外的动人可爱,唇角浅抿、眉眼弯弯,笑得简直就跟那纯净小仙女似的。
小仙女乖乖的待在师伯怀里由其代步,实在是她伤势有点重,行动多有不便,刚才在外面那一连串动作下来多次牵扯到伤口,精神也花费了不少,所以有些累了,不然她还真不好意思像个真小孩一样被人抱着走路。
唔,她现在确实是个真的小孩没错啊!
真小孩于是也就撇开了心里的那一点点别扭,心安理得的被俊美师伯抱着往慕家宅院走去,映着红彤彤的晚霞,想着今儿在外头做的那些个事,她的心情自是说不出的舒爽欢快。
以剑铭的速度,小小一个宜山镇对他来说恐怕是几个眨眼间就能从镇的这头飞到那一头,所以他们也很快就从那据说整个小镇最繁华的商业大街到相对位置偏远快要接近的后山的富人区宅院范围,并远远的看到了慕家大门,然后不管剑铭还是云瑶,在看到那边大门口的喧闹之后什么好心情都被狠狠打了折扣。
大门前围了几圈好多人,熙熙攘攘的挤在那儿一片嘈杂喧闹,每个人都与身旁的人互相之间说着什么,各种碎语连成一片顿时让任何人都分辨不出其中的具体详情,唯有“嗡嗡嗡”的一片噪音。
云瑶看着那边大门,又转头与剑师伯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迅速的朝那边走过去。
走得近了,那嗡鸣声就更加的响亮,也终于听见了在这所有嗡鸣声中央的争执吵闹,云瑶听着那几个人声音顿时脸色一沉,一把扯开了在眼前挤挤攘攘、严重阻碍了她前行道路的观众。
那人被扯得一个踉跄,不由恼怒,转头就想要骂过来,“哪个混账东西竟敢拉扯你爷爷?我……”
之后的声音全部被狠狠压制回收在了喉咙里,那人看着眼前脸色阴沉的一大一小两人,只觉得从脚底板直窜起了一阵凉,让他生生打了个冷颤,又瞪了瞪眼,然后很没骨气的身子往旁边挪了过去,给让出了一个位置。
此刻慕家宅院大门前,众人的围观之中,正有一场精彩的好戏在上演,让这一片的空闲人众纷纷围拢过来看热闹、打发无聊的时间。
云瑶两人从人群挤了进去的时候,正好就看到许氏带着身边的两个丫鬟,扶着被打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的苏怀远,指着站在门口的慕云和小白公子尖声叫骂着:“果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教出什么样的种!你是勾三搭四恬不知耻的狐媚子,也不知道是哪里生来的小野种更是没有教养,小小年纪便这般的心思歹毒心狠手辣,竟把我家老爷打成了这个模样!我告诉你们,此事若不能给我苏家一个交代,我苏家绝不罢休……啊!”
许氏尖声叫骂不断,一声声一句句皆都如同锐利刀锋,直戳人心,慕云脸色沉冷已有杀意浮现,慕秋白终忍不住直接冲了出来,一巴掌就朝许氏拍去。尚未相触便先吓得许氏叫嚣断裂惊恐尖叫了一声,躲避之时往后跌退却撞到了身后丫鬟还有被手中已然没力的苏怀远一扯,顿时就带起了一连串的惊呼尖叫,足有三个人跌倒滚作了一团。
然后“啪”的一声耳光依然响亮,慕秋白的包子脸上神色森冷,就像是个索命的阎罗,丝毫不管对方是否已经跌倒,是否有还手之力,一巴掌招呼过去之后又抬腿狠狠踢了上去。
一下,两下……
他脚下一刻不停,踢得快且狠,也踢得跌倒在地上的苏家三人越发滚作一团,尖叫声响彻云霄。旁边那侥幸没有刚才被牵扯着跌倒的丫鬟眼看到如此凶神恶煞的慕家小公子,禁不住的心里发怵,竟是连连后退不敢靠上前来解救正承受着殴打的主子。
慕秋白用力的、恶狠狠的直往地上三人身上招呼,继先前将苏怀远打得面目全非之后,他现在的重点照顾对象已换成了竟敢辱骂他娘亲的贱人——许氏!
“我打死你个满嘴喷粪的贱人!也不看看你男人是个什么货色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熏心下流无耻的玩意儿,连给我家丫鬟提鞋都不配,还敢色胆包天跑我家里来调戏我娘亲,小爷我没有直接将他打死已是手下留情心慈手软,你个贱女人竟还敢跑我家门口来撒泼谩骂!你算个什么东西,敢骂我娘,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胆敢觊觎我娘亲,真特么地贱男贱女天生一对,一样的恶心无耻卑鄙下流不是个东西!”
这一番话连带着“砰砰砰”的拳打脚踢,慕小公子做得无比顺溜连气儿都不多喘一下,直将那许氏和苏怀远打得“嗷嗷”直叫,躺在地上滚来滚去也滚不出小白公子的攻击范围,也打得旁边围观群众连连抽气,看着那小小的、女敕女敕的、粉雕玉琢的少年,一颗颗心肝都禁不住拔凉拔凉的。
狠,真的是太狠了!
许氏在地上翻滚着,尖叫的同时也依然大声叫骂着,换来慕秋白更疯狂的殴打,直将她的满嘴脏骂打成痛苦呜咽,再骂不出声来。至于说苏怀远,先前就已经被慕秋白打得厉害,几乎半死不活,现在又是一拳拳一脚脚的招呼下来,早已只剩下呜咽哼哼了。倒是那丫鬟,还很有力气的在尖叫,却不敢骂上半句话。
这样的动静惊动了苏老夫人,让她再保持不住她的优雅风度,也顾不上先前那一派尊贵仿似根本不将人放在眼里的故作姿态,终于坐不住了,在丫鬟的搀扶下急冲冲的出了苏家大门,一看到眼前那儿子媳妇被打倒在地顿时就心头火焰一窜,狠狠顿了顿手中的拐杖,朝慕秋白怒吼道:“小杂种,还不给我住手!”
“小杂种骂谁?”
“小杂种骂你!”
慕秋白终于停下了拳脚,抬头斜睨着从苏家大门冲出来,气得浑身都在颤颤的老太太,斜斜的将她从下到上扫视了一遍,轻嗤道:“分明就是个老杂种!”
苏老夫人一愣,然后猛的反应过来,顿时一口气死死哽在胸口,又有心头怒焰轰一声熊熊燃烧而起,怒目圆瞪,几乎当场吐出一口老血来。
“你……你这个……”
“老杂种!”小白公子毫不相让的唾骂,然后又抬脚狠狠朝苏怀远踢了过去,直接将他踢得在地上滚了两圈,并在苏老夫人的目眦欲裂中,骂道,“这才是你的小杂种,也是个下流东西、孬种、软蛋、让人恶心的垃圾废物!”
苏老夫人被他这肆无忌惮的行为气得眼都开始翻白,慕秋白却依然不解恨的又踢向了许氏,继续骂道:“还有这个满嘴喷粪的贱人,不愧是你儿媳妇,跟你那垃圾废物的小杂种儿子简直是绝配!”
慕秋白一张嘴毒得很,苏老夫人颤巍巍指着这肆无忌惮还出口便是侮言的小子,一口气终于缓了过来,怒道:“果然是个有娘生没爹养的小野种,小小年纪便如此跋扈、蛮不讲理,还出手狠辣,若是再长大了还得了?今日我便代你那不知死活的爹好好管教管教你!”
这话也恶毒,慕秋白一下子就脸色白了几分,眼中却充斥着满满的怒焰和冰冷寒意,热与寒的交汇,迸射出慑人的气势。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谁要替我管教儿子?”
人群蓦然一静,然后齐刷刷转头看向了那从人群中施施然漫步而出的身影,那与生俱来的优雅尊贵,那让人不敢逼视靠近的气势不凡,那仿似踏着阳光而来,刹那间照亮了这一片天地的男人,所有见到他的人都不由得晃了晃神,然后回过神他刚才说了些什么,顿时齐齐的大声吸了口气。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