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与蓝芷捆住的焦侥幼兽生得一模一样的咧着牙齿,嘴里留下来一串一串口水,瞪圆了眼睛看着两人一兽。
蓝芷脚边的焦侥幼兽突然间急躁起来,围着蓝芷饶圈圈,嘴里不住的呜呜着,蓝芷蹲下去,抚着它的头柔声道:“莫要害怕啊,殿下说要让你们合体,这样我们就都可以出去了。”
哪知蓝芷的安慰丝毫没有起到效果,反倒是更加的急躁起来,扯着绳子,就要跑。蓝芷紧紧拽住绳子喊道:“莫要跑啊,莫要跑啊!”
“蓝芷,莫要让它跑了!”流岸朝蓝芷嘱咐完,就对着另外一只焦侥兽抛出一个光圈。
焦侥幼兽被光圈套住,却用力一跃,向蓝芷跃去。
“小心!”蓝芷听到流岸喊了一句,抬起头来,只见到焦侥幼兽长大了嘴巴在她跟前不断的靠近,她脑子一下子就没了主意,脚连动也动不了,这下她死定了,她想着,接着就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没有想象中尖牙利爪,闭着眼睛的篮芷只听见焦侥幼兽一阵吼叫,接着就是流岸淡淡的声音:“当初在丹穴山上打架,我道你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
蓝芷听出了流岸语气里淡淡的戏谑,睁开眼睛来回嘴道:“我怕死的??????”话音没落,却瞥到流岸被撕开的袖子,手臂赫然的留着三个明显的爪印,蓝芷鼻子突然间有些发酸:“殿下,你被抓了?”
流岸轻轻的瞄过伤口,丝毫没有放在心上,风轻云淡般道:“没事!”
他越是说得风轻云淡,蓝芷的心里就越是难受:“殿下,你会中毒的!”
“说了没事便没事!”流岸道,指着被一个光球包围住的焦侥幼兽道:“把你的小猫猫牵过来。”
蓝芷还沉浸在自责里,听到流岸叫她,便立刻是一副“愿为君赴死”的模样,将可怜兮兮的另一只焦侥幼兽牵了过来。
流岸挥手间又出来一个光圈,将两只焦侥幼兽都包围住,然后就地坐下,双手结印,两只焦侥幼兽纷纷尖叫起来,蓝芷看一会流岸,又看一会焦侥幼兽,脸上的担忧之色表露无遗。
两只焦侥幼兽渐渐的被耀得人睁不开眼睛的光裹住,好一会子,强光才渐渐的淡去,原本在一起的两只现下却也成了一只。
蓝芷张口道:“好厉害!”还没等她感叹完,流岸就飞速的掠到了她身边,一下子抱住她道:“小心了!”
流岸刚说完,周遭就震动起来,头顶上的一片想是裂开了,无数光亮漏下来,焦侥幼兽朝他们大吼一声,便有光直直的打在流岸与蓝芷身上,蓝芷只觉得有一股暖流从头顶往下流,流岸带着她缓缓往头顶上的光亮掠去。
蓝芷呆呆的,有些发抖,流岸再耳朵边轻轻的说道:“莫怕,抱紧我。”
蓝芷将头埋在流岸怀里,只听见一声巨响,有东西纷纷在身边落下,良久,流岸道:“好了!”蓝芷这才将头抬起来,入眼的先是流岸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接着就是流岸寝殿里那依旧陈列着摆设,再接着就是一地的蛋壳,还有那只长着两角的焦侥幼兽。
蓝芷啊的一声跳开,手不住的指着焦侥兽:“它,它怎么还在这里。”
“焦侥蛋孵化了,它自然就出来。”流岸道。
“那它会不会咬我?那个光什么的它还会不会发出来?”
“不会!焦侥光是万年一现的,而且它好像挺喜欢你的!”
听流岸这样说,蓝芷才低下头去,焦侥兽已经迈着小短腿到蓝芷脚边,抬起头来呜呜的叫唤了两声,然后蹭了蹭她的裙角。
“小猫猫!”蓝芷喊了一声,欢快的将焦侥幼兽抱起来,“以后你跟着我好不好?我叫你什么好呢?小猫猫不好作名字。”蓝芷蹙眉想了一会,脑子灵光一闪:“对了,叫你‘牙牙’吧,‘牙牙’是我以前的名字呢,你喜不喜欢啊!”蓝芷说着,抬起头来看一身白衣的流岸,却突然呆住,伸出手来比了比,然后开心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模模桌子,模模床,然后哈哈的笑道:“殿下,我变回原样了。”
流岸点点头,扭头喊道:“山伯,带一些吃食来。蓝芷受伤了!”
蓝芷听到受伤两个字,看到流岸被抓伤的手臂,喊道:“殿下也受伤了!”
早就等候在屋子外头的山伯就冲了进来,自十日之前少主叫他在寝殿外守着,他便一丝一毫不敢懈怠,十日之中,少主和那个丫头在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不光是他,还有凡浅那丫头几次都想来瞧瞧少主,被他一口回绝了,现下好了,少主终于有声了。
可是当他一进门,看见一地的七零八落,还有站在流岸身旁那个衣衫不整,怀里抱着一只不知是猫是狗的蓝芷,本来激动的脸就阴沉下来,再看到流岸受伤的手臂之后,他便顾不得生气,关切的问道:“少主可有事?”
流岸摇头道:“没事,你去准备衣物,我去惑泉池。”然后看了看蓝芷,又道:“给蓝芷准备洗浴的热水,干净的衣物,外伤药,还有吃食,不要有酒。”随即又对蓝芷道:“你余毒不清,就莫要回你那房间了,困了就在这里歇息好了。”说完就率先出了寝殿。
山伯留给蓝芷“哼”的一声,也跟了出去。
蓝芷撇了撇嘴,坐到了床上,把牙牙放到腿上,略微有些失落道:“牙牙,其实我不怎么想出那个蛋来的。”
牙牙呜呜的叫了一声。
“不出来的话就可以一直跟殿下在一起了!”
牙牙有又呜呜的叫了一声。
“牙牙,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上殿下了呢?要是我喜欢了殿下,那小川子怎么办呢?他说要与我拜堂成亲的,可是我就算与他拜堂成亲又怎么样,我就要死了,他又是个活得久的,难不成又要他找投胎之后的我?”
牙牙接着叫了一声。
过了不多时,就有小厮送来了衣服和热水,蓝芷洗了个澡,叫小丫鬟包扎了伤口,又与牙牙一齐吃了东西,便躺倒床上,瞧着那一方软帐,犯着傻。
“牙牙,你说殿下的伤怎么样呢?若不是我,他肯定不会受伤的,都怪我的。也不知道殿下会不会回来,虽然我恢复了原样,也是可以跟他挤挤的,如果他介意的话,我回去我的小屋子也是可以的???????”蓝芷拍拍牙牙的头说道,接着坐起来,抱着牙牙走到窗前,看那一轮已经圆了的明月将寝殿外的一片空地耀空明,蓝芷缓缓道:“又是月圆之夜呢!”
下半夜的时候,蓝芷才慢腾腾的回到床上,蓝芷抱着早就已经睡着了的牙牙,睡着了。
“哼,受了伤可真好啊,受了伤就可以睡少主的床,就可以不去干活了呀!”
蓝芷刚睡得香,凡浅那略带嘲笑的声音就在她头上向起来,起初她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转眼想到面前的人不是别人,可是一直以来与她作对的凡浅姑娘,她便慢腾腾的睁开眼睛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怎么?殿下叫你来服侍我么?谢谢啦!”
一句话是凡浅脸都绿了,她恨恨的道:“你想得美,少主才不会为了你吩咐我呢!”言罢指着拿来的铜盆道:“给你洗脸的,桌上芷吃的,莫要误会,我才不是服侍你咧!”
蓝芷笑笑:“谢谢啦!”
“说实话,蓝芷,我现在真想打你!”凡浅道:“改天我俩在打一架,我就真不信了,我竟然打不过你一个凡人?”
牙牙从被子里冲出来,朝凡浅吼了一声,凡浅一见到生得有些怪异的牙牙,惊得连连后退:“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蓝芷道:“这是我的牙牙,它听说你要打我,肯定不高兴了,是吧牙牙?”牙牙点点头,凡浅与山伯一般,给蓝芷留了个哼,就出了门。
洗漱完毕后,蓝芷抱着牙牙出了门,这可是她恢复原样一来的头一遭出门。
她一心想着流岸究竟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又想着回自己住了几个月的小屋子看一下,还想着去班大叔那里弄些酒来喝。纠结再三,便决定先去寻山伯问一下殿下的情况,允许的话她还要去看看殿下,然后去找班大叔要一些酒来,回到她的小屋子里慢慢喝。
打定主意,她便往花园里走去。已经是十月份了,丹穴山的花园里却依旧开着五色花,团团的样子,牙牙见到这些略微有些兴奋,从蓝芷怀里跳下来,在花丛中跑来奔去,蓝芷道:“你莫要乱跑呀,等一下遇见一只孔雀姐姐,定要将你掳去,烤了的。”
牙牙可不管,跑进花丛里就盯上了一只五彩的蝴蝶,跟着蝴蝶跑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蓝芷沿着小道走了一会儿,才发觉牙牙不知在什么时候没有跟上来,她心里猛的一惊,该不是真的遇见凡浅了吧?
想着她回头去,便寻便喊,直喊得口干舌燥。绕过几从花,一袭紫衣便出现在眼前。
蓝芷看着那张绝美的脸微微张口,半天才出了声:“唯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