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纯妃说要把她们打入慎刑司,一众宫人俱是大惊失色——成嫔身边最得脸的家生丫头洁儿忙爬到纯妃跟前,用手扯住纯妃宝蓝色裙摆,急着哭道:“纯妃娘娘饶命啊!娘娘明鉴,奴婢们都是尽心侍奉主子,从未敢有半点错落,娘娘明鉴呀!”
“既是尽心侍奉,那成嫔怎还会吃坏了东西?”纯妃穿着镂空金珠的睫毛微阖,眯着眼,问道。
洁儿身后一名小宫女止了啜泣,声轻如蚊蚋,抬眸瞧一眼纯妃又迅速收回目光,回道:“成嫔娘娘的饮食,奴婢们都是严格按照内务府的标准来的。一应食材也都是内务府送来的。奴婢们知道娘娘身子金贵,所以一点也不敢马虎。”
“你们即说自己侍奉的周到,那成嫔又为何会吃坏东西呢?可见还是你们当差不仔细,又怕皇上责罚。所以巧言狡辩。”纯妃听着那小宫女的回答,道。
那洁儿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什么,抹一把泪水,急道:“奴婢们不敢。奴婢斗胆,还请娘娘下令将今日成主子进过的东西一一给太医检查,或许会有所发现。”
纯妃转头看向萧泽,萧泽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一时东西送进殿来,看着那琳琅满目的吃食点心,众妃嫔不由暗暗咋舌。徐太医起身小心谨慎的一一检查过去。当检查到一碟牛乳凤梨酥时,徐太医停住了脚步,捧起碟盏,放在鼻下一嗅,面露狐疑之色,起身回萧泽道:“回皇上的话,这碟牛乳凤梨酥似乎有问题。只是臣不敢妄下断言,还请皇上请来尝膳公公,一同分辨才好。”
萧泽一招手,伺候在殿外的小武子立刻会意,走进殿来朝众人行了礼。
“你看看这牛乳凤梨酥,可还有问题?”萧泽吩咐小武子道。
这小武子是伺候在萧泽身旁专门替他尝菜的太监,这一旦食物中有异,他立马就能分辨出来。
这小武子领了命,掰下一点牛乳凤梨酥来,放入嘴中。不过一会,便回道:“皇上这牛乳凤梨酥并无问题,只是这制作凤梨酥点的牛乳似乎有些不大新鲜,若是食用了,怕是会月复痛难止。”
“这牛乳凤梨酥是主子平日里最喜欢吃的,今日也进了不少,难怪会肚月复疼痛,伤及龙胎。”洁儿等婢女似乎看到了生路,急忙回道。
“这牛乳凤梨酥是哪来的?”萧泽语气中已隐隐含了怒气。
“回皇上的话,这凤梨酥是畅安宫里的小厨房自己做的。而这牛乳则是今早内务府命人送来的。”洁儿答道。
“如今内务府的人是愈发会当差了,这早时送来的牛乳,午后就会不新鲜了。臣妾进宫这么些年,却也真是闻所未闻。”纯妃面露诧异之色,朝萧泽说道。
皇后横了纯妃一眼,盈盈上前,柔声向萧泽道:“臣妾觉得内务府做事不会如此疏忽。皇上不如把梁久福唤来,问个清楚才是。”
萧泽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吩咐苏安:“去把梁久福给朕传来。”
梁久福来时必定已经听到风声了,跪在地上,面露惧色,双腿打着哆嗦,声音微颤,请安道:“奴才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各位主子小主请安了。”
皇后抢在纯妃先头,开口问道:“梁久福,本宫问你,今日内务府可还给畅安宫送过牛乳?”
梁久福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也不敢胡乱回答,凝神思量了会,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今早是给畅安宫送来了二十斤新鲜牛乳。”
“梁大总管送来的牛乳可真是新鲜,怎么成嫔一吃就月复痛不止了呢?”纯妃轻哼一声,走上前一步,横了皇后一眼,疾言问道。
皇后不满的睨了一眼纯妃,朝梁久福道:“梁久福,这送来畅安宫的牛乳可还是今早御苑新产的?”
不过三月天气,梁久福额上却满是豆大汗珠,低首垂目磕头道:“回皇后娘娘,这牛乳,这牛乳……是昨日御苑女乃牛产下送到宫里来的。”
众人均是倒吸一口凉气。纯妃的脸登时放了下来,朝梁久福喝道:“我瞧你这当差当久了,竟是越当越糊涂了。凡这宫里一应吃食,都的必得是当日从宫外新鲜运进来的。你当内务府总管这么久岂会有不知道的道理?怎么还会把隔日的牛乳送来给成嫔呢?”
萧泽也是眉头紧蹙,满面不豫之色,只盯着梁久福,也不开口。
梁久福见萧泽如此,自是惊惧,磕头如捣药般急着辩解道:“并非是奴才糊涂,只是,只是……”梁久福迟疑着不敢开口,眼光却扫向皇后,旋即又低头不语。
纯妃将他的动作一收眼底,道:“只是什么?皇上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莫非你还妄想瞒骗皇上吗?”
梁久福被纯妃这么一喝,打了个激灵,忙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当差多年,自然知道宫中的规矩。只是几日前皇后娘娘下了凤谕,说要缩减**用度,裁减了内务府每月所支银两。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银钱一减少,咱们内务府自然就不得不缩减各宫用度了。奴才今早瞧着那牛乳尚好,所以才敢斗胆命人送来给畅安宫。不想竟惹得成嫔娘娘身子不适,奴才知罪,还请皇上宽恕。”
“如此这件事说到底,竟是皇后娘娘您的错漏了。若不是您要缩减**用度,这梁久福也不敢把这隔夜的牛乳送来畅安宫,若不是用这隔夜牛乳制成牛乳凤梨酥,这成嫔也不会吃坏肚子,伤及龙胎啊!皇后娘娘您说是吧?”
皇后见事情牵连到自己,来不及与纯妃一争口舌,忙走上前朝萧泽行了大礼,恭声道:“皇上,臣妾下旨缩减**用度,是想着这即将用兵西南,自然要花费不少银钱。臣妾统率**,也想着为皇上、为我大梁略尽绵力。至于成嫔,臣妾也顾及着她怀有龙胎,所以特意吩咐内务府畅安宫一切用度如旧无须裁减。”
“虽说皇后娘娘吩咐成嫔有孕,一切如旧。但内务府所支银钱缩减,成嫔就难免不受池鱼之灾。”荣贵嫔行一礼,面色不快,开口道。荣贵嫔本就对裁减**用度一事很是不满,只是碍于中宫威严才少不得忍了下来。听说为了这事,她还在自己宫里发了不少脾气。有如此机会,自然是迫不及待出言讥讽皇后。
“皇上,臣妾此举是为天下百姓,为大梁着想,绝非一己私利。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却是臣妾失察之故,臣妾以后定当尽心竭力,恪尽职守,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皇后眼里噙着泪,转向萧泽,柔声说道。
“仅仅是失察吗?皇后娘娘这话说的未免也太过轻巧了。若是成嫔龙胎有恙,即便皇后贵为中宫,这个罪责您承担得起吗?再说世人皆道天家富贵,皇后娘娘裁减**用度,虽是好心,但未免显得太过寒酸小气。这要是让天下人知道了,岂不是要失了咱们皇家体面了吗?皇上,您说是吧?”纯妃不依不挠,晃动着明丽眼眸,盈盈说到。
“开业容易守业难,想当初太祖皇帝领着数十兵卒在马背上打下天下是何等不易。如今咱们身居**日日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却也不能忘了祖宗辛苦,自然是要勤俭持家。何况眼看朝廷就要对西南用兵,所需粮草自然不是小数目,咱们**众人自然得为皇上分忧,就更应该力行节俭。纯妃你素喜奢华,有所抱怨也是在所难免的。”皇后见纯妃有意为难,也是不甘落于下风,便开口回击道。
“本宫知道皇后娘娘想做众人口中称颂的贤后,只是这贤不贤德却也不是靠省下几两银子就能得来的。到底是皇后掌管**的时间短,还不太懂得为后之道呢!”纯妃眼含冷笑,回首朝身后一众妃嫔笑道。
皇后未入宫前,**一直由纯妃统领。纯妃这话,自然让皇后大失面子。皇后如剥了皮的鸡蛋般光洁的脸庞霎时涨得红紫无比,戴着红宝石戒指的手紧紧攥着,指节处微微泛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众人皆是插不上嘴。
皇后喘了一口气,压下心中怒火,正欲出言反击纯妃。
却不想沉默许久的萧泽开口道:“好了,都给朕住嘴!朕每日都在前朝为西南战事烦心,本想回到**,能好好休息会。却不想,还要为你们这些事情烦心!”
和众妃嫔听萧泽如此说,忙随着皇后、纯妃一齐屈膝谢罪道:“臣妾知罪。还请皇上恕罪。”
方才还喧闹无比的殿宇此刻却是寂静一片。众人见萧泽动怒,俱是低头垂手,连大气也不敢出。
过了许久都不见萧泽说话。我知道他心中定是在犹豫踟蹰。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春日暖风从殿外徐徐吹来,拂动皇后和纯妃两人华美而柔绵的裙摆。她们两人脸上俱不再是方才的那般厉色,都静静低着头,期待着萧泽心中的天平能朝自己这方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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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沐的学校要开“模拟联合国”了,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说过……沐沐明天也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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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联合国开完了……真心说,好无聊呀……不知道是不是沐沐没有那个欣赏水平。怎么和演电影差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