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在这儿碰见如妃娘娘,小王见过如妃娘娘,这厢有礼了。”萧漓眸子里闪出一丝笑意,朝我轻轻作揖开口道。
我也觉得有些惊异,这太微城这样大,却不想在这遇见了萧漓,却也是一笑,朝他道:“见过王爷,王爷万安。这大中午的,王爷不在殿内好好歇息,怎么在这西长街里游走呢?”
萧漓一笑,道:“小王是想去一趟母妃那里,待会还得赶出宫去,所以这才凑着中午时间去寿康宫一趟。娘娘倒是说小王,自己不也是在这大中午的在这西长街里走着,更何况娘娘现下还怀着身孕,应该好好在永寿宫里将养着才是。”
“本宫是今日闲来无事,没有睡意,也就想着去如意馆取了之前画的画像。”我微微颔首,莞尔一笑:“不想倒是让王爷担心了,王爷放心,御医嘱咐过本宫,说要多走走,对日后可要好许多。”我不知为什么,见萧漓这样关心我,也就与他多说了些:“王爷这个时辰去寿康宫,太嫔娘娘没有歇息吗?娘娘生辰将近,王爷的确也应该多去寿康宫坐坐,太嫔娘娘看见王爷,自然心情也就好许多了。”
萧漓听我这样说,脸上的笑容却慢慢换上了不舍,他思量了会,才朝我道:“小王这一次去寿康宫是同母妃辞行的,因着这次时间紧急,不想让母妃担心,所以这才趁着才从含元殿那出来,就赶来寿康宫了。”
“辞行?王爷要去哪里?”我听萧漓这样说,自然而然问道。
萧漓朝我一笑:“西南地区才收复了不少土地。皇上想要改土归流,将那起子蛮夷土司全部换成咱们的刺史和太守。皇上不放心把这件事情交给旁的人去做,就像派个信得过的人去西南,好好把这件事给做好了。”
“所以王爷就毛遂自荐要去西南了?”我眨眨眼睛。朝萧漓问道。
萧漓略有些惊讶的点点头:“嗯,能替皇兄排忧解难,小王自然要毛遂自荐了。何况小王还没有去过西南,常听人说那边风景秀丽。如今倒是可以亲自去看看了。只是小王好奇,娘娘是如何猜出小王是自行和皇兄毛遂自荐的呢?”
我淡淡一笑:“本宫虽说在内宫之中,不懂朝堂之事。但或多或少总归会有耳闻。加上本宫知道王爷是个性子淡泊,从不争名夺利之人。这些日子朝堂之上不太平,想必王爷也在这朝堂上呆的不顺心,所以有这样的机会,自然是想要出去走走的。”
萧漓听我这样说,眸子里又多出一丝温柔来,朝我道:“娘娘果然善解人意。不过。这朝堂之上近日纷争不断。小王也不敢多言。唯恐偏帮了谁。倒不如去了西南,眼不见心不烦,左不过还有大半年才会回来。倒也能好好静静心,做些为民谋福利的事情。”
萧漓这样的做法对他来说倒不是一件坏事。离开这政治漩涡,往往保全的就是自身,更何况萧漓性格使然,这样做也是情理之中。
“王爷这样做本宫不便多说,若是能为民谋福祉,也算是王爷功德一场。只是这西南素来偏远,又是潮热多瘴气,王爷长在这中原地区,去了西南只怕会不适应,何况这蛮夷还未开化,要是争执之间伤了王爷金体那可怎么是好?”我想着别人口中诉说的西南景象,不由得替萧漓担心了起来。
却不想萧漓摆摆手道:“娘娘的担心是多余的,小王是行军之人,什么样的苦吃不下来。就算不习惯也不过半年,若是顺利说不准三个月也就回来了。到时候还能赶得上娘娘生小皇子呢。我可得好好给孩子准备个贺礼,得是旁人都没有送过的才好。”
萧漓虽说是皇子,却也不是娇气之人,听他这么说,我却也放心不少,我点头道:“那本宫可就候着王爷回来的好消息哦,倒是王爷圆满归来说不定会更得皇上赏识,前程似锦指日可待。时辰也不早了,本宫也就先告辞了,王爷也快些去看太嫔娘娘吧,本宫就不耽搁王爷的时间了。”
萧漓瞅着时间倒也是不早了,遂朝我点点头道:“那小王便先告辞了,临行前若是有空就去永寿宫给娘娘拜别,若是无空,那今日就算是告别了。还请娘娘等着小王回来的好消息。”
我莞尔一笑:“王爷保重自身才是,多带几个信得过的随从,可别轻易委屈了自己。”说完,我朝萧漓一福,转身朝永寿宫去了。
回到永寿宫,我嘱咐琼奴将方才从如意馆里带回来的画卷给拿出来,挂在这东暖阁的墙上。却不想,琼奴在这匣子里掏了半日,这才急道:“小姐,这可怎么办,那幅画不见了。”
我接口道:“怎么会不见了呢?方才不还是好好的放在这匣子里的吗?咱们回来时也没见它丢了呀?难不成是拉在这回来的路上了。”
琼奴又在那匣子里找了半天,本来就是只可以放进一幅画的匣子被她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是不见那画卷的踪影,没有办法,她只得牵了羽香,沿着永寿宫到如意馆的路子一路寻过去,却依旧是没有寻到。
琼奴回永寿宫的时候,已经是满脑门子的汗珠子,她着急着朝我说道:“小姐,这可怎么是好。那幅画怎么都找不到了。是琼奴不好,还请小姐降罪。”说着,琼奴就屈膝朝我请罪道。
我忙拉了她起来,急道:“说什么胡话呢,不过就是一幅画,不值什么的,丢了就丢了吧,你去如意馆里知会那夫子一声,我只怕有人拾得了会送到如意馆去。要是没人送到如意馆去,你就让那夫子隔几日再来替我画吧。”
琼奴见我这样说,就忙去了如意馆。如意馆里也没有我那幅画像,那夫子听说我的画像遗失了,也是忙不迭的道歉,答应两日后再来永寿宫替我画像。
不过是一幅画像,我倒也就没放在心上。只让羽香替我寻了些锦缎来,又自己找出些甘草和干薄荷来。羽香见我准备着些东西,遂问道:“主子准备这些东西是想要做些什么吗?如今您月份大了,不便做这样的事情了,不如让奴婢来替您做吧。”
我摆摆手,道:“敦亲王过不了几天就要去西南了,我听说那边湿气重,就想着给他做个草药锦囊,佩在身上倒也要好些。”
羽香听我这样说,也是有些惊讶,道:“怎么忽然就要去西南了呢?宫里也没有传出这样的消息,主子是从哪儿听来的?”
“今日去如意馆取画,路上遇见了敦亲王,他自己同我说的。只怕要不了几日就该启程去西南了。”我挑了针头,开始细细缝了起来:“西南那边也是需要有人过去管辖,敦亲王过去,皇上只怕也会放心些。”
羽香拿了剪刀替我缴起缎子来,一边道:“敦亲王性子好,待人也真诚,不怪娘娘也替他想着。奴婢想着,不如再给这王爷准备些草药吧,王爷这一去,哪里能把这些东西都备齐全了?我听说咱们长京人只要离开中原就会水土不服。”
我点点头:“到底是你细心些,那你就去准备些吧。待会一起让小福子送去给敦亲王吧。”
萧漓离京的日子已经定了下来,就在三日之后,我让小福子寻了个午后,将已经用纸包好的草药和锦囊送到敦亲王那。
敦亲王的离京并没有在朝堂上引起任何轩然大波,大家只顾着把眼光放在吴世安如何收复失地上了。而这内宫中的风向也是瞬息万变,随着吴世安提拔皇后的父亲齐威为礼部侍郎之后,皇后的腰杆儿慢慢的也挺直了起来。齐威这一回可比上次收敛许多,看来上次的事情只怕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而皇后和齐贵人虽说也是因为母家的复起而重新在宫中活动起来,但萧泽的宠爱却没有如期降临。这些日子最受宠的当属住在含元殿的李贵人,其次就是出了月子的纯妃娘娘,我虽说怀着身孕没有办法侍寝,但萧泽倒是每日都会抽空来我永寿宫一趟,陪着我说说话,或是一起用晚膳。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着。沐宁依旧被吴世安盯个不放,不过沐宁却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他死死将这兵权握在手中,日日与士兵们同吃同住,倒是让吴世安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左右萧泽也很是信任沐宁,慢慢的吴世安也就将这件事情给慢慢放下来,只安心去照看着自己才平定下来的朝堂。
李贵人的得宠让宫中的不少人都羡煞不已。到底住在这含元殿里久了也是不像话,最后到底是太后下了懿旨,赐了宁玉宫给这李贵人居住,责令她搬出含元殿。
太后的懿旨并没有影响到李贵人的宠爱,不过半月,这李贵人就晋位良媛,成为宫中新进妃嫔中第一位晋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