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符平安的送到沐宁手上,我这才心安不少。沐夫人这几日一直由绍儿陪着,我倒不是很担心。信贵妃和和妃也常来永寿宫陪她,我们常坐在一起烹茶说话,日子就这样淡淡的过着。萧漓赋闲在家,萧涵在建邺一直没有什么消息,而沐宁却是依旧的生死未卜。
这一日夜里,王总管借着要送珍贵药材的由头来永寿宫找我。我知道萧涵是有消息要来了,遂赶忙传召了王总管。这王总管还是依旧的健朗,走上前朝我行礼道:“奴才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今日御药房得了不少新进的药材,平日娘娘对奴才多有厚泽,奴才特意挑了不少来送给娘娘,还请娘娘笑纳。”
我含笑让王总管起身,问道:“这些日子虽说白日里热,但夜里也是慢慢的变凉了,总管要好好照顾着身子,别感染了风寒了。”
王总管抬眸看向我,点点头道:“奴才知道了,谢娘娘挂怀了。这里还有个方子,是给娘娘留的,娘娘可要收好,以后留着准有用。”
接过王总管递上来的信笺,我知道这该是萧涵给我的信,一笑道:“总管放心,本宫会小心放好的。难为总管千里迢迢替本宫把这方子给寻来。”
王总管摆摆手:“娘娘谬赞了。还有一事奴才也想告知娘娘,奴才指不定过几日就要离宫了,日后不能伺候在娘娘身边,还请娘娘恕罪?”
“总管要离开太微城?可是要回乡去?”我转眸一想,这王总管只怕也是到了离宫的时候了,所以才会想着要离宫去了。
“奴才家乡早就是没有人了,奴才在京里有座府邸。日后就在那里长住了。”王总管一笑道:“在宫里待了这么些年也该好好歇歇了,平日多得娘娘厚爱,在此谢过娘娘了。奴才拜别娘娘。”
说着王总管就朝殿外走去,走到一半回头略有些迟疑的朝我说道:“娘娘,奴才还有一事要提醒娘娘,只怕过不了一些日子这京中就会有风云变化,娘娘可得早些做打算才是。”
王总管是萧涵的人。他这么一说似乎是在提醒着我什么。难怪他也辞退出宫去了,只怕也是为了避免这场不必要的风暴吧。
送走王总管,我打开信笺,上面寥寥数字,却透露出不少的讯息来:“贞儿,见字安好。汝兄沐宁此刻人身无碍,你们大可安心。过几日我就去长京,你安心在长京等我。”
萧涵过几日就要来长京,看到这样的消息我不由得心里一惊。如今长京的朝堂上正是乌云密布。转瞬只怕就会有暴风雨,若是萧涵来的,只怕这局势就会更奇妙了。
收了信笺,我放到烛火上轻轻烧了,这才去了偏殿,沐夫人陪着绍儿正卧在榻上。
我缓步走进殿。绍儿已经进入香甜的梦里,而沐夫人却是睁着眼,眼泪顺着她的脸颊留下来。浸湿了枕头。我在沐夫人身边坐下,开口朝沐夫人道:“母亲又想哥哥了?怎么又在这儿哭了,常哭对眼睛不好,母亲快别哭了。”
说着,我掏出绢子给沐夫人抹眼泪,沐夫人牵过我的手,道:“我方才梦到你哥哥了,梦到你哥哥回不来了,一下子就被惊醒了,也不知道你哥哥现在在哪。若是还在,怎么还不回长京呢!他知道我担心他,定不会不给我们消息的。一定是……”
说到这,沐夫人忍不住呜咽着哭出声来,我忙抱住她,急声道:“母亲快别哭了,我有个事要告诉母亲,只是母亲知道了不能声张。”
沐夫人抬眸看向我,气喘不成声道:“什么事情,你说,我听着。”
“母亲,其实哥哥根本就没有失踪,而是躲起来了。为得是同敦亲王一起故弄玄虚对付吴世安的。”我说完这话,转眸看向沐夫人。
沐夫人从床榻上惊坐起来,死死握住我的手,道:“贞儿,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皇上不是派了很多人去潼关找的吗?这么多人都没找到,贞儿你不会是匡我的吧?”
我见沐夫人不相信我,只得道:“女儿说的话难道母亲你都不相信了吗?这话是敦亲王告诉我的,母亲放心,我见过哥哥的亲笔书信,可以确定哥哥并没有事情。之所以不告诉咱们也是怕走漏了风声。母亲快别哭了,安心等着哥哥回来就是了。”
“阿弥陀佛,这样可真是太好了。贞儿你也是的,知道了怎么也不告诉母亲,白白害母亲担心了这么些天。”沐夫人脸上满是笑意,就连怪人都显得是在撒娇一般:“那你哥哥是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咱们要不要给他送些东西过去,左不过敦亲王就在宫里,送过去也方便。”
我知道告诉沐夫人定然就是这样的结果,忙道:“母亲快别这样,之所以不告诉母亲就是怕母亲关心则乱,让别人看出了破绽,那可就对哥哥不好了。哥哥从来都是思虑周全的人,咱们只要安心在这宫里等着哥哥回来就好了。母亲可是知道了?”
沐夫人思量了一回,也就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点点头道:“你说得对,现在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永寿宫呢,咱们可得小心着些,若是让吴世安的人发现了,你哥哥只怕就会有危险了。”说到这,沐夫人掩住嘴巴,四下望了望,担心周围有人听见我们的话。
我不觉一笑,道:“母亲放心,咱们永寿宫还是安全的。我告诉母亲哥哥没事是不想再让母亲担心,伤了自己的身子。可是母亲和我都还是得露出忧伤的表情,这样才能保证万全无虞。”
沐夫人点点头,不再说话,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口中只顾这喃喃道:“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贞儿,真的是太好了。”
第二日,沐夫人起了个大早,带着绍儿去雨花阁上香去了,对外只说是去替沐宁祈福,可是我心里明了,沐夫人只怕是去还愿的。
坐在榻上,掰着手指头算着,萧泽已经有七天没有来内宫了,只怕又是忙着处理朝政,现在没有敦亲王、宁亲王同沐宁,萧泽只有自己来处理吴世安所抛出的所有麻烦,无暇分身也是自然。吴世安现在是越来越焦急,我听苏安曾经私下里说过,吴世安如今把控着朝政,竟是慢慢开始在朝政大事上要挟起萧泽了。这满朝文武大半都成了吴世安的人,萧泽孤木难成林,只能这样生生硬扛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才好。
午后,信贵妃、纯贵妃和和妃不约而同的来到我的永寿宫里。我忙吩咐琼奴上了香茗和点心,四人坐在一起闲聊解乏,不过虽说是闲聊,但这朝堂上紧张的气氛也吹到了内宫中,每个人脸上的笑容也都变得不是那么轻松了。
“我瞅着这天气越来越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一场大雨。”纯贵妃摇了摇手中的团扇,看着我们三人,开口道。
信贵妃也是点点头:“只怕过不了几日就要下雨了。今年的天气格外的奇怪,倒不似前些年那些的燥热,竟是越来越闷热了。”
“皇后娘娘好几日没有召见我们晨昏定省了,就连皇上也是好些日子没来内宫了。”和妃饮了口茶,有拈了颗葡萄放进嘴里,道:“这样的日子,也就该在宫里好好躺着,打发时光就好了。”
纯贵妃轻哼一声:“皇后不召咱们去她坤仪宫我倒是求之不得,只是皇上这些日子不来内宫,倒是因为吴世安的原因。我听人说吴世安现在威胁着皇上交出虎符,说是现蟣uo宕笕嘶故鞘ё僮牛?辛嘶⒎?秃萌盟?鞫???拔莱ぞ?;噬现慌率窃谖?饧?虑榉承陌伞!包br />
信贵妃听纯贵妃这样说,略有些惊讶道:“这虎符从来都是皇权和兵权的象征,皇上怎么可能将着虎符交给吴世安。”事关吴世安,信贵妃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去看纯贵妃脸上的变化,不过纯贵妃却显得毫不在意,似乎说的并不是她的父亲一般,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吴世安所作所为太过让人心寒,还是这纯贵妃不想惹上这么复杂的麻烦。
纯贵妃回道:“一来是信贵妃你说的原因,二来是皇上也并不知道这虎符在哪,皇上将这虎符交给了沐大司马,如今大司马失踪了,这虎符自然也就是不见了。”
和妃似乎也打听到不少的消息,见纯贵妃这样说,也忙插嘴道:“我也听说,这吴世安吴大人听说寻不着虎符,就吩咐了群臣一齐不上朝,不理政,那奏折都堆满了皇上的案头,皇上知道了,虽是气不可耐,却是没有办法。”
萧泽绝不是这样坐以待毙的人,面对吴世安这样,萧泽必然想到了法子,至少能与这吴世安抗衡,只不过萧泽疑心重,只怕对谁都没有说,只等着这事情慢慢升级,然后才拿出自己的法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