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卫士们回过神来,又感觉都要塌下来了。////宫琅之死其实真怪不着他们,这位公子的车轻马快,一意孤行把所有的卫士都甩在了后面,他自负修为高超且身怀秘宝,亲自出手定能干脆利索的将那丈夫拿下,不料转眼间便丢了性命。
宫琅死了,卫士们当然都有责任,但是事已至此该怎么办呢,他们在惊慌中开始商量,是否要分成两队?一队人护送着宫琅的尸体赶紧回去禀报国君,另一队人则去追拿“凶手”。
刚刚将宫琅的尸体搬上一辆车,又见大道上扬起了烟尘,紧接着便听见车马奔腾之声,远方又来了两辆车。车尚未到近前,就听有人喝道:“公子宫琅何在?”
宫琅的卫队长也是一名三境修士,他认出了这个声音,带着哭腔叫道:“悦瑄大将军,公子宫琅已被人斩杀!”
就听一声惊呼,一道身影从奔驰的马车中飞跃而起,如大鸟滑翔般已落到近前,来者正是镇国大将军悦瑄。悦瑄一眼就看见了躺在马车上的宫琅,神识扫过便知他已没了性命,从前胸直贯后背的那个圆形伤口,应该是被一种带着电光神通的法器击穿,显然是死于斗法。
悦瑄的脑袋里嗡地一声,顿时就觉得头变得老大。他在相室**中的地位仅次于兵正大人,同时也是一名五境八转高手,戍边多年很熟悉边关一带的情况。所以国君在情急之中,才会命悦瑄亲自来追宫琅,假如换一个人,恐怕没把握也不敢就这么把宫琅给抓回去。
悦瑄其实并不喜欢宫琅,甚至在内心深处很厌恶此人。他刚刚升任镇国大将军不久,前些年领军在边境驻守,宫琅的车驾经常出入边关,守关将士不仅要当场放行。就连例行的盘查都要遭受呵斥。
就算是国君之子,也不能擅自出入边关,必须接受盘查,可宫琅是以孟盈丘弟子的身份,守关的军士也不好多什么。
孟盈丘地处相室、郑室、巴室三国交界之地,也是国境上没有军阵布防的地方,实际上也不需要。因为孟盈丘不仅是赫赫有名的大派宗门禁地,而且群峰连绵山势险峻,大军不可能通行。////
三国的理论上国境线是在孟盈丘宗门道场中交汇的,孟盈丘弟子平常走动就等于在出入各国边境。宛如单独的另一国。但他们在自家山门内怎么活动是另一回事,边军也管不着,这就像某种默认的偷越。可是宫琅的车驾却经常大摇大摆的来往边军关卡,却不接受盘查,则让当时的戍边将军悦瑄很反感。
宫琅喜欢游猎,当然不能总在宗室的畋猎园林中胡闹。而孟盈丘周边一带山峦起伏,也个打猎游玩的好去处。宫琅喜欢邀集一伙同门,驰骋山野追赶鸟兽,并施展种种神通以此为乐。所以经常出入边关。
更过分的是,有时他在边关外游猎,事先却命车驾出境去接,他的车驾也不得受阻拦。刚开始守关的军士还会问两句。后来总是受到责骂呵斥,也就不再问了。
其实边关一带时常有其他孟盈丘弟子出入,只要明情由,守军也不会阻拦。但总得停车接受盘查,问清楚身份、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因何事而过边关?这是守军的责任。也没见谁像宫琅这样随意纵马穿行。
宫琅名义上是以孟盈丘弟子的身份出入,那就从山里穿啊。干嘛还要过边关?实际上他还是倚仗自己是国君之子,其母裳妃所出身的氏族在国中又很有势力,骄横惯了。
宫琅今被人斩了,悦瑄并不觉得特别伤心难过,只是很震惊,同时又觉得很头大,这要他怎样回去向国君复命呢?不能只追回来一具尸体啊,这种倒霉事怎么让自己给遇上了,这个宫琅,死都死得不让人省心!
悦瑄心里这么想的时候,已经毫不客气的伸手去搜宫琅的身,同时喝问道:“噬魂烟何在?”
“禀告大将军,噬魂烟方才已被宫琅打打了出来,便是用以攻击那位丈夫。”回答他的是一名军士,刚刚从地上爬起来。悦瑄回头一看,此人竟是一位很熟悉的老部下。
悦瑄领军多年,凭着一身修为境界,更重要的是凭着多年的军功资历升任大将军。他不仅守过郑室国边境,也守过巴室国边境,这边关的很多将士都认识他。
悦瑄惊骇道:“喜丁,你也在场?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宫琅怎能在这里打出噬魂烟!”
噬魂烟这种东西,在民间绝对是违禁之物,不可能允许私斗时使用的。假如是两名修士于无人处私下斗法打出了噬魂烟,恐怕也没人会管。可是宫琅跑来追人,在这休兵寨门外,当众打出了噬魂烟,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那位名叫喜丁的军士,练成了开山劲,也是军阵中的一名队长,已是戍边多年的老兵了,他认识噬魂烟,又解释道:“宫琅使用的御器手法,并非像战阵中那样爆开噬魂烟,他可能自以为手段高明,收拢噬魂烟只攻击丈夫一人。
当时我不知道他是公子宫琅,冲过来想帮丈夫的忙,却被灰雾迷倒,是丈夫施展妙法将我救醒的。我爬起来的时候,丈夫已登车而去,宫琅亦死在了这里,而噬魂烟已被丈夫的妙法化去,并未飘散伤及旁人。”
宫琅再骄横,也知道噬魂烟不能乱用,但他自以为有绝对的把握能控制得住,一击得手便能将虎娃拿下了。而虎娃也知道噬魂烟这种东西绝不能失控飘散开,所以杀宫琅的同时将之化去了。
喜丁当时离得最近,虽不知道两人具体的斗法经过,但将自己所看见的都告诉了悦瑄,事情发生的过程很短,几句话就完了。悦瑄追问道:“你敢确定,那人就是近来传闻中的丈夫?”
喜丁点头道:“是的,一位十几岁的少年,背着麻布包裹,身边跟着一条花尾巴狗,与传中的丈夫一模一样。若先前还不能确定,见他出手施展如此妙法,便无疑了!”
悦瑄的脸色变了好几变,随即命令卫队就在原地待命,解下了套在车上的一匹马,跳上马背也从寨外的岔道上绝尘而去。这一连串的变故,已让寨门外的军民看得目瞪口呆,平常极少能见到有人直接骑马狂奔,大将军的御庐术太精妙了。
悦瑄弃车骑马,以精湛的骑术和深厚的修为控马奔驰,这可没有坐在车上舒服,换一个人可能会随时被颠下来,他只是为了以最快的速度追上虎娃。这位大将军虽恨宫琅,但也没忘了自己的责任,他不能就这样放虎娃出边关。
悦瑄一边追一边也在心里骂,不仅是骂宫琅,除了国君之外,宫琅的一家人都让他给骂遍了。因为他要追的人是丈夫,而丈夫如今在国中受万民敬仰,今杀宫琅之事,生生好像也没什么错。假如他真将丈夫拿回国都,挨国人骂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可是悦瑄又不得不这么做,只恨自己来得太晚。假如在宫琅追上丈夫之前,他就将宫琅截住带回去,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只差那么一步啊。
丈夫也许无错,可是国君之子被杀,这绝对是国中大事,必须将当事人带到国都查问清楚,至于其有罪无罪,只能由理正大人审明之后才能定案,今在寨门外的那些军民都是人证。悦瑄既然奉君命来追回宫琅,宫琅被斩,他也必须将杀人者带回去。
悦瑄是在国都中突然接到的国君命令,当时只知宫琅私自拿了一枚噬魂烟出城,国君下令一定要将其截住带回,悦瑄当时并不清楚宫琅去干什么了。在沿途的驿站中询问驻守军士,悦瑄才猜到宫琅是在追一个人,而那人就是最近国中传闻的丈夫。
悦瑄当然明白宫琅为何要追丈夫,因为他也早就听了宫嫄的事。可惜他来晚了,竟然变成了自己去追拿丈夫——这找谁理去啊!
悦瑄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丈夫的对手?人家可是在噬魂烟的攻击下毫发无伤,并将之从容化解,还顺手就斩杀了宫琅!假如见了面能不动手最好,应该先客客气气的明情况,请丈夫跟他回到国都中解释清楚。
那位丈夫的修为再高,孤身一人也不太可能闯过边军驻守的关卡。
休兵寨离边关已经很近了,悦瑄追上大路远远地就看见了虎娃的车正驶向关防,他在后面大喊道:“丈夫,请留步!……边关守将,速速截住车马!”
距离实在有点远,他又是逆风奔驰,关防军士并没有听清。但这没关系,只要丈夫停车接受盘查,他就恰好能追上。可紧接着发生的一幕,却让这位大将军于马上破口大骂,他骂的人还是宫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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