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疑惑万千,却来不及多想,树下的黄晴已经冲了上来。
她不用爬树,直接一跳,双手插成爪子,就对着李青宝的脖子而去。
李青宝大喝一声,手中金剑舞得跟朵花似的,还运起无由生木诀想要挡住她。那身下的树快速的抖动着,一下伸出无线枝条,冲着黄晴的身子就裹去。
声势倒是不错,马褂男冷笑,可那根本就没用。
黄晴身子像是定在半空中似的,快速的旋转,硬将枝条全都打碎,在李青宝看来,她就跟个搅拌机里的刀片一样,那些枝条哪里够她玩的。
李青宝心头一紧,举起金剑,一声狂喝,就看空中顿时一黯,接着闪起无数的金光。
金蝶狂舞!
马褂男眼睛一亮,心里叫好。
那些金光以压卵之势硬将黄晴迫得往下滚去,就听到轰然一声巨响,她整个身子被打得缩在了地里,只露出一张脸在地上。
那张脸依然恐怖得很,按理说她的身体都被打碎了,可那嘴还在不停的蠕动着。
李青宝不停喘息,在那一瞬间用出金蝶狂舞这样的大招,对他来说可是极耗灵气的事,几乎能感到灵气一瞬间如有实质的飞走。
拄着金剑看着黄晴,心头没有将她救回来的想法,抬腿就朝她的头上踏去。
“等等!”
黄叶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李青宝转头哼道:“黄校长,你做的好事,老子都快挂了。我也实话告诉你,你这女儿没救了,就是你找到修剑门也是一个死字。别跟老子废话,让我杀了她。”
“李先生……”黄叶涛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他那额头一下就肿起个大包,还挂着些血丝。
“求求你,让我带她走吧。”
李青宝看着地上的黄晴,突然笑了:“你来试试吧,你只要能把她从地里拉出来,我就让你带她走。”
黄晴已然出气多入气少了,黄叶涛上去瞧着脖子大半都在地里的女儿,想要伸手拉她也有种无从入下手感觉。
李青宝哈哈大笑起来,刚想转身,霍地一脸冷然地看着跳下树的马褂男:“戏看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那只能算是片头,戏肉现在才来。”马褂男微微一笑,猛地站直身子。
九条黑色的狐尾竖在他身后空中,李青宝一下就想骂娘了。
他灵气都快干净了,这来个九尾妖狐,那不是催命吗?
好在带了补灵丹,李青宝把手伸到裤袋里,模出一颗,扔到嘴里。
“报个名字上来,省得大爷我杀了你还不知道杀的是谁。”
嚣张的李青宝在马褂男看来不过是虚张声势,他在树顶上就看到他是强弩之末了,那一击骇人得很,消耗的灵气不在少数。
“申霸。”马褂男说,“九尾狼狐,申霸。”
李青宝顿时就想撒腿逃走。
九尾妖狐都菜都是化形初段,也就是金丹中层,而九尾妖狐这一族里有一批血脉里杀性最强者,号称是这一族里的杀手,就是这申霸嘴里说的九尾狼狐。
这些家伙没有一个不是化形中段的,最菜也就是金丹上层了。
就李青宝这筑基后期,看到就得跑路。
看着眼前的申霸,李青宝一时觉得生存机会渺茫得很,拿出手机就苦笑说:“我打个电话成吗?”
申霸笑吟吟地看着李青宝,他算是见多识广了,头回看到李青宝这种无赖。
“好吧,我不打了。”李青宝把手机扔回裤袋里,手指快速的拨通了谭风水的电话。那号码就早做成了快捷拨号,直接2号键就出去了。
“喂?李兄?李青宝……”谭风水接起手机在喊。
“九尾狼狐是吧?申霸是吧?趁我刚收拾了一个异变的凡人,就把我堵在这金河大的鹰嘴山里是吧?”李青宝一脸气愤地说,“当我是好欺负的是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申霸皱眉道。
谭风水推起还在睡懒觉的蛮蛮:“起来了,李青宝出事了。”
“他哪时没出过事?让我好好睡一会儿。”蛮蛮不耐烦地说。
“是九尾狼狐,一个叫申霸的,把他堵住了,我看他这回凶多吉少,咱们快赶过去……”
九尾狼狐?蛮蛮条件反射似的跳起来。
“菲菲呢?”蛮蛮问道。
“我打电话让田蟒帮去接一接。”谭风水穿衣服说,“快,给慕容青打电话。”
“我想说的是,”李青宝瞥了眼还是无从下手,想要将黄晴给拉出来也不知道接哪里的黄叶涛,一振手中的金剑,长笑道:“你们这些妖族,也想跟我这个修士作对,真是不知所谓。”
“我不想跟你作对,我找你是想问素秋的事。”申霸把手背在身后,说,“素秋是谁杀的?”
草!早说啊,我这都叫人了,把我吓得个半死。
“一个叫程山河的修士,他是风门的门主,现在可能在澳门,”李青宝心头一松说,“我也在找他。”
“是吗?”申霸微微皱眉,来回的走了几步说,“他是怎么将素秋杀掉的,你说给我听。”
李青宝很无耻的将事情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把修剑门和风门都给梢上了,心想反正这两家一个跟九尾妖族不共戴天,一个呢,早就藏起来了,他也想杀之后快。
“原来如此,”申霸恍然道,“风门的遁术极难察觉,他要在暗中潜伏,突下杀手,倒真是个麻烦事。”
李青宝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他边说就边找退路,就是再暴发也不是申霸的对手,谭风水就是要赶过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到,这要一个不对付,被申霸灭了,那就冤了。
申霸模着下巴低头在想,才想了不到一会儿,抬头就看李青宝撒开膀子跑了。
李青宝是冲着鹰嘴山的另一头跑,可不敢往金河大里跑,这申霸比那黄晴哪对付多了,那到学校里更要麻烦百倍。
往另一头跑到山沟里,倒是要打要杀都方便。
“你跑什么?”申霸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李青宝听得跑得更快了,心想还问我跑什么,我不跑我就站在那里等着被你收拾吗?
跑着就听到身后更远地方黄叶涛惨叫一声,他也不敢回头去看。
“算了,我不追你了,要问的我都问到了。”
李青宝哪里会信他,谁知他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等他一慢,申霸就追上来。
跑过两个山头,李青宝扔出纸鹤,就骑上去,打算从空中遁走。
“你门道倒是挺多,”申霸的声音还是不远不近的传来,“但你跑什么呢?”
草,不是说不追了吗?
李青宝夹着纸鹤就往远处飞去。
飞了好了阵,他才敢转回头,就看到申霸就在身后一米的地方,吓得他差点直接从纸鹤上倒栽葱摔下来。
“你,你会飞?”
“化形期后都会,你是吓傻了吧?忘了?”申霸笑问道。
李青宝看逃也逃不掉了,背脊一挺说:“你到底想怎样,你的问题我都回答了,素秋的死跟我没关系……”
“我知道跟你没关系,但我要你陪我去找那个程山河,”申霸说,“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再说了,那程山河跟你不也有仇吗?”
李青宝一怔,这家伙怎么知道程山河跟我有仇的?
心头还在想着,申霸就说:“还不肯下来吗?真要我动手?”
听到这话,李青宝就闷头驾着纸鹤回到地上。
这时已经离鹰嘴山有三四个山头了,是座不知名的野山,四周都是杂草和野树,还挂着些小果子,蓝紫相间,鲜艳欲滴,但绝对不敢乱吃。
越是这种漂亮的野果,越是有说不清的毒性,那要大着胆子吃下去,怕是连走回家的力气都没有,直接食物中毒死在这山上了。
那金河大的学生打野战一般也只是在鹰嘴山上,这边也很少来。
看申霸的神情,要是完全配合他,想必他也不会乱来。
李青宝这会儿就没了想要再逃走的打算,那申霸的本事强过他太多,他就是想逃走,他都能随时追上来。
“程山河是在澳门,信不信由你,他原来是金河的市委书记,你可以找他的照片来看,”李青宝闷声说,“你让我陪你去,我这里还有一堆的事,我陪不了你。”
“什么事,是那两个陪着你跑的女孩吗?”申霸歪嘴说。
李青宝眼神一厉:“你要对付我,就冲我下手好了,不关她们的事。”
“看你这副模样,我说了要对她们下手了吗?”申霸轻笑道,“你这样关心她们,我倒是想要看看她们有哪些地方值得你操心的……”
李青宝心叫不妙,单小莲就算了,廖菲妃她可是妙修之体,要被申霸给看出来,那可要出大事的。这事一传出去,那修真界整个都要抽风不可。
那些想要用廖菲妃来提高修行的人只怕能从金河排到京城去了。
“我担心她们自然有我担心的理由!”李青宝咬牙道,“我不会陪你去澳门,你也别想拿她们威胁我,要动手就动手吧。”
唰地一声,金剑在手。
申霸讥笑道:“你这些本事收拾那个中邪的女孩还成,要拿到我面前来,还不够看。”
“够不够看,要试了才知道。”
李青宝一声狂喝,直接使出金蝶狂舞,这申霸可是化形中段以上的妖族,留手那就是找死。
看到那金剑像是一个巨雷似的砸向自己,申霸一脸轻蔑。
九尾妖族能跟整个修真界为敌,而且数千年来硬是没死绝,自然有它强悍的地方,九尾狼狐这一支作为族里的杀手,也有着近卫军的意思,人数虽说不多,可个个都是超绝强者。
随意一个都能让修真界为之颤抖,金丹修士都不敢单独与他们为敌,何况李青宝只是个筑基后期。
即使是最强的筑基后期,这跟金丹还是有着天壤之别,那看似强悍无匹的金蝶狂舞,在申霸的眼中,就跟是个拿着玩具枪的小孩在冲着一个成年人在比划一样。
架式是有的,气势和力量都说不上,威胁更是谈不上。
申霸手指轻轻一挥,金蝶狂舞一时势空,竟然上头所有的金芒全都被他手指带得砸到地下去了。
连地面都没有任何的凹陷,李青宝只感到像是穿透了地面,如水流一样的流到了地下似的。
强!太强了!
压迫性的实力,让李青宝一时心灰意冷,恐惧慢慢的浮上来。
“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素秋也不是你杀的,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陪我去一趟澳门,找不找得到那个风门的程山河都不要紧,一个月内我就放你回来。”申霸微笑说。
要是黄叶涛没说肖戟还蛰伏在一旁,那李青宝说不定就答应了,可肖戟还在金河,他要跟申霸去澳门的话,那将廖菲妃交给慕容青和谭风水来保护吗?
以她的性子是绝不会让两人住进新湖苑的别墅,肖戟要躲躲进去,那田蟒绝对挡住他,就算现在廖菲妃修习惊涛诀有些本事了,跟肖戟比还是差得远了,最主要的实战经验,她可是一点都没有。
“你还不愿意答应吗?”申霸微微皱眉,他决定再给李青宝一些压力。
就看他手指一屈一弹,李青宝手中的金剑像是被块巨石凌空砸下,他的虎口一时裂开,血流了出来。
这就算了,手一松,金剑落在地上,就听到啪地一声,金剑从中断成两截。
李青宝呆呆地看着它,这可是他第二把金剑了,得来不易,谁想到多久又被折断了。
“你想要更好的护身法剑,等找到程山河我会帮你找一把,”申霸有点不耐烦了,对他而言,对一个筑基期的修士这样耐心地劝说,那已到了他耐心的极限,要不是族长那边对素秋的死很着紧,他也犯不上这样,“我帮你找来的法剑,肯定比这把要好得多。”
“那又怎样?”李青宝抬头冷声道,“就算是好上十倍,也不过是一把法剑而已,我会为了一把剑,就跟你去澳门,你做什么梦?”
申霸怔了下,这小修士怎么一下口气又狂了起来?刚看他不是失落得很吗?
就在这时,从山脚下突然冲上来三条身影,李青宝的援军终于来了。
“你就是那个九尾狼狐?”谭风水盯着申霸冷声道。
“不错,”申霸脸一沉说,“原来你是在等帮手,那我也不用再客气了,你们都上来吧。”
“好狂的口气。”慕容青狂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能狂到什么时候。”
“好强!”慕容青退回来,坐在地上,李青宝给他递上一瓶康师傅冰红茶,说,“你也算不错了,能顶十来分钟。”
蛮蛮盘腿在一旁,眼睛就看着场中央,谭风水跟申霸打成一团,这四周的杂草野树全被犁平了。这都打了一个小时了,李青宝都架着纸鹤去买了一箱冰红茶过来。
慕容青都上二轮了,蛮蛮也打了一轮。
李青宝还给田蟒打了电话,确定廖菲妃和单小莲都回新湖苑去了,这才放下心来,惬意地喝茶观战。
申霸实力要比谭风水强一些,可也不是强太多,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可他满月复怨念,这几个修士是他遇到过的最无耻的了。
竟然搞车轮战,这完全就没有修士那种大无畏的胸怀和打死不后退的战意嘛。
申霸哪知道,李青宝就是个小滑头。
单打独斗打不过,还不上车轮战,那不是傻子吗?这里头死了谁都不好交代。
慕容青是他徒弟,蛮蛮,谭风水死了,也没脸见轩辕菲。
申霸心头暗叫几声无耻,可也最多只能再张嘴骂几句,人家都在一旁坐着喝冰红茶了,他还能怎样。
他想要月兑身倒也不是不行,可要拿压箱底的招术出来,那东西要露出来了,那就你死我活的事了,他不想把这几个人都得罪死了。
九尾妖族虽说高傲得很,可也不是傻子,真要把修真界全都开罪完,那不是过街老鼠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吧。
现在又是族里的关键时期,素秋的死都让族里很头疼了,让申霸来查,也是想着尽可能的保持着一种低调的做事态度。
可谁知就因为申霸一个想要将李青宝抓走,让他带路的念头,又惹起了这些麻烦。
要传回到族里,他说不得也要被族长狠狠批落一顿。
想着,申霸就烦躁得很,可偏偏眼前的人也不是弱者,看那一手水行法诀用得叫是行云流水,滴水不漏,一看就是金丹上层的强者。
真是苦不堪言,再侧眼去看一脸闲暇地在喝水聊天的李青宝等人,心头怨念更深。
“你说这九尾狼狐,跟你有过愁?”李青宝听蛮蛮说道,就好奇心起。
“我在岭东那边做生意时,曾跟一个九尾狼狐交过手,吃了大亏,但不是眼前这个,可也是九尾妖族里的,”蛮蛮想起那时的事,就忿忿不平,“我那时怀了小孩,被那妖打得流了产,要不然菲菲也能有个弟弟了。”
这可是让她心下一直都忘不了的事吧,李青宝可是清楚得很,那女人要是被迫流产,特别是谭风水跟她现在还没生小孩,那心头的怨恨能有多深,可想而知。
慕容青喝了口冰红茶说:“这九尾妖族也是个麻烦事,现在咱们要把他杀了,那就跟修剑门一样,跟他们结成死仇了,要不打个电话,把白虎叫过来?”
“你有他手机号?”李青宝问道。
“没有……”慕容青摇头。
“那怎么叫他来?”李青宝哼道,“让那家伙知难而退就行了,真要叫白虎过来,那事情可就没个结束了。”
陈玄武那事让修剑门跟九尾妖族结上仇了,虽说素秋后来是死在程山河手里,九尾妖族不一定想跟修剑门结仇,但是修剑门可是把陈玄武的死记在素秋的账上的。
白虎来了,那二话不说,直接就要把这申霸给弄死不可。
要是申霸还有口气,回头说是烛门和水门把人弄过来的,那就麻烦大了。
现在还能压制申霸,那就不用走到那一步,再说了,李青宝也没白虎手机号啊。
“喂,姓申的,你要找的人在澳门,话我已经跟你说了,你要找他就去澳门,别让我给你带路,”李青宝站起身说,“我也不知道他在澳门哪里窝着,我要知道,我早就把他干掉了。”
申霸闷哼一声,被一道白光逼得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短戟架在身前,将谭风水的白剑给挡住,抬腿冲他小月复踹去。
谭风水扭身一转,躲过踹上来的腿,白剑往前一探,无数的水光从剑中飞出,就像是瀑布砸在石块上,溅出来的水花似的。
申霸看着那些水花带着暗芒,连忙旋身躲避,心知那些水光有问题。
两人打得热火朝天,哪里能插出空隙回李青宝的话。
“你要去找程山河,我不反对,你别想让我帮你带路就成,行不?我们也不想得罪九尾妖族,大家各退一步吧?”李青宝喊道。
申霸终于抽出些空隙,先将谭风水逼开,才说:“我也不是一定要你带路,可你这是什么意思?拖住我,找来这些厉害的帮手,不是想要把我置于死地吗?我申霸是狼狐,是九尾一族的悍卫者,你们休想得逞。”
李青宝捂头叹气,这都弄拧了,他怎么就没听出自己是想停手的意思呢。
非要打个你死我活才行吗?
“申兄,咱们大家半斤八两……”谭风水笑道。
申霸啐道:“滚!你妈的车轮战,还半斤八两,亏你说得出口,也不觉得丢人!”
谭风水脸上笑容不减:“就是车轮战,那,我们四个人加起来跟申兄算是半斤八两吧,我看今天就到此为止,大家各退一步。你去找你的程山河,我们呢,回我们的家,大家各不记仇,就算事了了……”
“哼!”申霸冷哼道,“你们倒是想得好,各退一步,此间事了。这是由得你们说得算的……”
“我说姓申的,别他妈给脸不要脸,”蛮蛮叉腰怒骂,“你们这些妖族,不杀个干净,就是给你们面子了,你以为我们今天就没办法收拾你吗?我草,你妈……”
“大姐,少说两句吧。”慕容青拉着她胳膊赔笑说。
李青宝也一脸牙疼的模样,这好不容易才说得差不多了,看申霸的样子也只是要求个台阶下,你的事呢,咱们以后再找到那个害你的狼狐再说,现在得把事情先给交代过去。
“你这女人,竟然敢骂我……”申霸怒了。
他脸上一下长出许多黑毛,就沿着下巴往耳朵上长,可不是胡须,一长出来就有一寸来长,看着就真跟那些狐狸毛差不多,可都是黑色的。
谭风水也埋怨老婆,心说这真要分个生死,这申霸可是那么好对付的,说不定你老公得先死一步。
可看那申霸的模样,他就紧握住白剑,心里默念惊涛诀。
但是唯一让他郁闷的是,这附近没水。
这不知名的野山四周连条小溪都没有,地下河呢,他感念一下,早被抽干了不少,再要往下都深得不知哪里去了。
这强用惊涛诀,法诀打个折扣不说,还能有那样惊骇的战斗力没有,他都不知道。
那申霸的脸还在变化,不光是脸,手臂上也长出了黑毛,看着就跟个毛绒绒的大猩猩似的,饶是同样是妖族,慕容青都看得直反胃。
“你说他变成原样,那妖气会大增吗?”李青宝问道。
“难说……”慕容青说了句,就看那申霸突然一声狂吼,脚下猛地的龟裂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八卦形状。
李青宝眼皮子狂跳,**的,这家伙还真是要一下变强好多了?
谭风水眼皮子也在狂跳,你妹啊,这样不是要人命了吗?
“我忍了你们很久了,”申霸抬起脸,阴阴地看着谭风水,“你们都去死吧。”
突然从申霸的身后出现九条如有实质的九条黑尾,冲着地面就用力的拍打,每打一下都能听到地面发出崩塌似的响声。
碎石也从地面不断的冲到空中,申霸的嘴张得跟黄晴一样,不同的是他的嘴里还出现了几颗锋利的獠牙。
那些獠牙上还挂着好些口水,脏兮兮的,瞧着随时都要掉下来似的。
“退后些。”谭风水沉声道。
李青宝捧起那箱冰红茶,二话不说就驾起纸鹤飞到空中,慕容青也盘旋在他身旁,看着下方,蛮蛮却是不退,眼睛直直的盯着申霸。
“吼!”
申霸突然嘴用力一张,往前一探脖子,九条黑尾有节奏的啪啪啪地拍打着地面,地动山摇,风云色变,空中的谭风水和慕容青脸色铁青。
蛮蛮所站的地面现出好几条裂缝,她摇晃着身子,像是随时都要从裂缝中掉下去。那些裂缝有宽的大约有一两米,窄的也有七八寸,像是将这无名野山,整个给劈裂开,又像是一个放了好多天没吃的馍馍,到处都是裂缝。
“你快走!”谭风水喊道。
他已将惊涛诀运到最强,那申霸要是冲上来的话,就是个非生即死的局面,蛮蛮要退到战斗圈之外,不然这两股气撞在一起,蛮蛮非受到波及不可。
“我不走!”蛮蛮咬牙说。
谭风水拿她也没法子,给李青宝使眼色,李青宝哪能拉得动她,慕容青加一块都拉不动。
“来吧!”谭风水眼睛凝着申霸,一抖白剑,大喊道。
申霸狂吼一声,突然转身一个跳跃,一下就消失了。
谭风水、李青宝、慕容青、蛮蛮都睁大了眼,面面相觑,一脸不解,这申霸声势那么大,怎么来个掉头就跑了?
李青宝跑回新湖苑,看到田蟒在教廖菲妃太极拳,就黑脸说:“这玩意儿有啥好学的,学一套连个苍蝇都打不死。”说着冲田蟒一指,“外头守着,我跟小姐说句话。”
田蟒憨笑抓头,跟廖菲妃抱抱拳,就跑出去了。
“你没事吧?”廖菲妃上来就想模李青宝的额头。
“嘿,能有什么事,我实话跟你说吧,黄晴她是凶多吉少了,被我当成是树桩给打到地里,不过呢,半道上遇到个更厉害的,”李青宝吹嘘道,“也给我赶跑了。”
廖菲妃大眼睛扑闪几下,就哼道:“是你打跑的,还是谭大哥打跑的?”
李青宝想起谭风水叫田蟒去接轩辕菲,田蟒这肯定得跟廖菲妃说,廖菲妃不笨,脑子一转,就能想到谭风水被李青宝叫去了。
“咳,咳,都一回事,”李青宝摆手说,“对了,这几天你请个假待在家里,我得去把肖戟给解决了。”
这回廖菲妃也不闹腾了,她可清楚肖戟那家伙现在是狗急跳墙的货,惹不得的。
“你小心点。”廖菲妃关心一句,就转头回屋里去了。
李青宝早就让慕容青把徒子徒孙都散出去了,控制金河黑道可不是说笑的,眼线得的是,可是先前都没消息,这会知道肖戟跟黄叶涛走得近,就有了方向。
他开车去宁海居半道上,慕容青那边就有消息了。
“说是肖戟最近住在一个叫花蝴蝶的女人家里……”
李青宝握着方向盘就想,叫这名的都能想到那是个什么女人,肖戟来金河也有段时间了,按他这种公子哥的做派,那肯定是没女人陪着过夜是睡不着的。
“我打听到那个花蝴蝶,最近常去的地方是一个叫金色国度的k房,嗯,她是个妈妈桑……”
“把地址给我,咱们去那里汇合。”
李青宝在大街上打了个转,往金色国度开去。
金河的娱乐场所为成两片,良家那边是一片,还有一片是在古井区的中心,那附近都是金河最近建起来的高楼大厦,久而久之也就有许多应运而生的夜生活据点。
不单是k房,高档的会所,三温暖,还有按摩馆都有。
金河警方倒也查过几回,可上头的意思是,这些也是金河的软实力,就跟东莞那边一样,要是夜生活没那么丰富,来这里的人也会少许多不是。
那是程山河在的时候的想法,他这失踪还没多久,市里也没有新的政策,这一片依然纸醉金迷。
李青宝把宝马车停在古井区中心的地下停车场,就看到慕容青的猎豹车开过来,便大步走了过去。
“金色国度的老板你认识?”李青宝问道。
金河黑道中有一项最大的收入是来自帮各种**看场子,慕容青把黑道整合后,这项工作也接收了,一个月粗算起来也有近百万的收入。
“没跟他见过面,都是海鹏在处理这些事。”
慕容青一直隐身在幕后,极少露面。这样一是给那些老板一种神秘感,也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秘感。
胡海鹏从车里挤出来,忙跟李青宝打招呼。
“走吧,要是肖戟那小子在的话,咱们爷仨也够对付了。”
李青宝歪歪嘴,就带着俩人从停车场里走出来。
这时已然华灯初上,这整个中心区到处都是霓虹灯光,像是走在日本的银座区似的,有达人早就说过,华廖要是放过某些行业,那散发出来的生机和实力,都能把日本的那些行业给挤垮。
可不单是从道德方面考虑,下面也有下面的考虑,那些灰色行业要是开放,跟欧洲某些发达国家一样征税,不是不行,还能扩大一些税源,可是这样一来,就等于是断了好些部门的财路了。
那下面的人不爽,就把声音一层层的传上去,到上头自然就绝对不会放开了。
但这只是一环,具体怎样想的,李青宝可懒得去管,这都是凡人的事,再说了,要考虑这些事的,不到廖老那种级别,想也是白想。
金色国度的招牌特别大,比旁边的夜店都大出四倍来,横在店前的屋檐上,闪着耀眼的金光。楼下柜台前站着个穿的ol套装的标致女孩。
从这点都能瞧出这里跟别的k房不一般来,别的k房那多半都是穿旗袍,可旗袍虽有旗袍的魅力,可哪里比得上这种有着将腰肢收窄,曲线突出的衣服更强的诱惑力。
慕容青都曾说过:制服中有三大超强吸引力的,一是ol,二是空姐,三是女仆装。
李青宝跟他的想法差不多,光看这楼下的前台小姐,都能看出k房里的公主和陪唱素质有多高。
“对不起没有包厢了。”想往上走,那女孩拦住李青宝说。
她身后还站着一个虎背熊腰,参加美国摔跤大赛都能唬人的壮汉。
胡海鹏扫了下她那收缩得快一手能握的腰肢,又在她那高高鼓起的胸部上停留了两秒才说:“你把李情超给我找下来。”
“您,您是……”女孩一怔。
李情超是金色国度的老板,能直呼他名字的,那地位肯定得比他高才是。可她在这里也上了半个月的班了,就是那些全身刺青,看着就不是善类的家伙,遇到李老板都是低眉顺眼客气得很的。
而这三人,那胡海鹏就不说了,跟个大学生似的,脸上虽有些傲气,可气势还不够强。慕容青呢,这家伙一直色迷迷的看着自己,那眼睛像是能把她身上的衣服给月兑了。
李青宝呢,脸上挂着微笑,却在看向楼梯上,眉头微微皱着,也不像是能直呼李老板名字的。
“告诉他,胡海鹏来了,让他快些滚下来。”胡海鹏不耐烦的一摆手。
李青宝就和慕容青相似一笑,这家伙装得倒挺像。
女孩不敢再问,想想就算是错了,那李老板倒时打他们一顿出气,也不关自己的事,就拿起对讲机跟上面把话转告了一遍。
不到半分钟,就看个胖子喘着气跑下来,一看到胡海鹏,就冲上来热情的握住他的手说:“胡少肯大驾光临,我老李这里蓬毕生辉啊,这两位都是胡少的朋友吧?快请,快请,楼上请。”
女孩一下惊得张大了嘴,她万万想不到,平时都拿鼻孔看人的李老板,会这样的谦卑。
她身后那一脸警惕,随时都想要动手的壮汉也一下露出惊异的神色,随即低下了头。
“这位是我师父,这是我师兄,你懂的……”胡海鹏在李情超身旁小声说。
李情超一下惊住了,转头看向李青宝忙说:“没想到是胡少的师父大驾光临,我这边马上让最好的小姐过来……”
“不忙,我来这里是想找一个人,上去坐着,你就把人给我叫来好了。”李青宝摆手道。
驾子大得很,可李情超偏偏就觉得人家这驾子摆得有道理。
有本事你统一一下金河黑道瞧瞧。
李青宝三人被请进了一个大包厢里,立时有公主被唤进来上果盘小吃,还开了两瓶红酒。
“不知几位要找的是谁?”李情超陪坐在一旁问道。
“花蝴蝶,听说是你们这里的妈妈桑?”李青宝问。
“也说不上是我们这里的,她手下有一批小姐,平时都过来照顾这里,”李情超起身说,“她现在就在休息室里,我让她过来。”
“去吧。”
李青宝点头,就看胡海鹏捧起酒杯倒了一杯,细细抿了口,差点一口吐出来。
“这里的酒还想跟良家比?”慕容青嗤笑道,“你喝惯了好酒了,喝不习惯就放着吧。”
胡海鹏苦着脸把酒杯放下,就看门开了,一长排的莺莺燕燕走进来。
这穿的都是ol套装,一律的齐臀小窄裙,留着各式发型的都有,但无一例外的是,相貌身材都在一定水平以上。
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女孩站在小姐们身前,微笑说:“几位老板好。”
“老板好!”女孩们都异口同声的喊道。
李青宝笑说:“我不是老板,他们才是老板,你就是花蝴蝶?”
女孩一怔,点头说:“这位老板看着面生,也听说过我?”
李情超出去找她,没想到她倒是亲自跑过来了。
花蝴蝶的年纪不大,这也不是香港那些地方,妈妈桑也不见得有多大,这好些小姐都是十五六岁就出来陪酒坐台有时还出钟陪睡,这二十四五岁的年纪,说不定也有七八年的工龄了,绝对算得上是老江湖。
“这位先生,莫非你是想要蝴蝶陪你吗?”花蝴蝶冲李青宝抛了个媚眼,有意无意的将衣襟给拉下来一些,露出黑色的事业线。
李青宝笑说:“那其它人都走吧,你留下就行了。”
“可是……”花蝴蝶一怔,她这还得带着小姐去别的地方。
像这种妈妈桑,真正有时间陪客人,一是熟客,二就是等小姐全都安排完的时候。
这时李情超推门进来,看了花蝴蝶一眼,就说:“你留下来,这几位老板找你有事,其它人出去吧。”
所有的小姐都知趣的退出门外,花蝴蝶还是一脸茫然,李青宝就拿酒瓶倒了杯红酒,推过去说:“喝吧,我来是想找你问问肖戟的事。”
花蝴蝶脸色一变,转身就想跑出去,胡海鹏不知什么时候闪到她身前,冷冷地看着她:“回去。”
花蝴蝶被按在胡海鹏踢过的布墩上坐下,她求救地看向李情超,想她带着小姐在金色国度干了两年,跟他的交情菲浅,这多少还有些香火情,可李情超看她目光瞧过来,就把眼睛转到别处去。
要是别人的话,就是局子里来的人,他都能帮着花蝴蝶说下话,可来的是谁?胡海鹏就是金河黑道都惧怕的角色了,那个他的师兄,听说就是真正的金河黑道的掌控者,至于他师父在整个金河里是什么地位,他想都不敢多想。
哎,认命吧,李情超心想,人家也就是问你几句话,也不是说要把你给扔江里去喂虾米。
“我不认识你说的人……”
花蝴蝶刚开口,胡海鹏拿起茶几上的酒瓶就往桌角一敲,就看他手里抓着个瓶颈子,那锯齿状的边缘还在流着酒,冷冷地看着她:“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师父肯亲自过来问你,就给了你机会,机会只有一次,你不好好把握,那你的下场,哼,难说得很。”
花蝴蝶全身一震,她见过许多听了这话后下场悲惨的家伙。
别的不说,就她认识姐妹,都有四个死在黑道的手中。
有一个被轮了后扔到郊区的菜地里,过了一周才被人发现,那身子早就残得不成样子了,虫蛀蚁啃,还被野狗给咬成了好几段,她后来跑到停尸房看过,整整半个月都没能吃下什么东西。
还有个被个黑道枭雄拿着刀慢慢矬,硬是关在黑屋里磨了十来天才断气,早已不成人型,连胸都被切了下来,扔到泡了福尔马林的罐子里,听说就是那办案的刑侦人员看了,都没食欲。
最惨的是一个被卖到尼泊尔去的,被扔到那边的窑子里,每次五块钱的接客,一天要接七八十人,活了一年,变成了精神病,被救回国后,每天都像是傻子一样,而她身体上的病症更是多得可怕。
这金河黑道大小帮派那么多,能统一黑道的,她活这二十几年都没看过,直到前几个月听说了这件事,现在胡海鹏站在她面前,李情超又说了他的身份。
花蝴蝶就这一想,全身都打起寒战来。
“我,我不认识什么肖戟,但我知道你们找的是谁。”咬着嘴唇,鼓足勇气才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