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达异诞之脉必然经过无尽天峰、青芜堤、氓烟山河这三处天险。《》
当初天之佛从善恶归源离开外出修行历练,无意间路过青芜堤,此地隔绝尘世,清净澈然,是天地造化而成的一处纯净无垢之处,于修行有莫大益处,便留在此地,将己身修为与此处天地灵气相融,澄心修行。百年之后,此地与她灵气贯通,成了天之佛法门修行之道场。
青芜堤之益世人不晓,只因此处寻常人等难以顺利进入,在与外界相连之处满布云烟『迷』茫毒瘴横行,毒虫肆虐,邪物出没,任何人都不会想到闯过险地,便是如此清净无垢之所,若非有缘之人唯有丧命瘴气之下一果。
天之佛思量山洞距离青芜堤最近,不妨先回青芜堤,自己功体只还合,或许青芜堤天地之气与自己相通能助自己愈合功体,纵使武林、罪墙之人追杀,天险之阻亦能稍起作用。
魔皇在旁注视着天之佛忐忑难安,眼睛眨都不敢眨。
天佛娘说过要走的话后便兀自静立在山洞中敛眉沉思。《》
难道天佛娘后悔了要送自己去异诞之脉?
心中害怕,不由出声唤道:“天佛娘,我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走呢?”
天之佛思量已妥,回神垂眸看向魔皇叮嘱道:“你先在这里稍待片刻,吾去去便回!”
魔皇闻言被丢弃在中阴界的记忆袭来,牵着天之佛的手募然一紧,死死攥着,黑亮的眸光中闪着强抑的恐惧小心翼翼道:“天佛娘,你一定会回来是吗?你不会再丢下我了是吗?”
天之佛眸光微怔,魔皇质辛小小年纪,眼中怎会有这般深沉的恐惧?何时都怕她将他弃之不顾。
他话中隐含之意,难道他娘曾经狠心抛弃了他?
方才询问时提到她们母子分离之事,质辛还,却突然『性』命垂危,如置身冰窟。
天之佛凝视着质辛,前后联系,只怕质辛与其母亲之事不是简单的离『乱』失散,只愿不要是自己的猜测,是他母亲欺骗稚子而将其遗弃。
罢了,心底喟叹,天之佛多了些从过的耐心,一手搭在魔皇肩上,眸光温和解释道:“吾先出去探查一番,若是安全无虞,我们再离开!”
魔皇听了心头的惊悸才缓缓散去,原来娘是关心自己的安全,可是娘被人追杀,现在危险的是娘啊!
紧攥的手募然放松,魔皇粲然的黑瞳转瞬*潢色间泛出亮光,望着天之佛定定道:“天佛娘,外面危险,你就在山洞里坐着吧,我去替你探查,那些人都不认得我的!”
看着魔皇正经八百满眼相护的坚定模样,天之佛面『色』虽然还是如往常般清净无波,但眸光中却是比那些逃亡之时多了融融暖『色』。《》
心头一动,天之佛不觉抬手『模』了『模』他肉呼呼的小脸,顿时出手化出金芒,将魔皇笼罩在护身气罩里,转瞬从山洞中消失。
魔皇双眼被突然出现的金光照得白花花一片,不禁赶紧闭上,等他睁眼时天之佛已经离开,唯有脸上被捏的触感依然余热。
神『色』一喜,随即抬起自己的小手『模』上天之佛『模』过的地方,眸中『露』出若有所思却恍然大悟的喜悦,嘴角边也绽放出傻呵呵的笑容。《》
魑岳叔叔家的小四果真没有骗自己,娘亲的手原来是这样,软软热热的,跟姑姑和婶婶的完全不一样啊。
想着想着,质辛只觉一股暖意胀满肺腑,心头突然跳得失了节奏。
娘的手还能让人心跳加快,下次见了魑岳叔叔家的小四,他一定要把这个新发现告诉他。
就在这时,突然山洞石壁一阵响动,魔皇耳边募然出现天之厉离去前刻意灌注在洞壁之上的声音:“质辛!保护好你娘!爹三日后在青芜堤与你们汇合!”
魔皇听了一怔后募然有些小小的沮丧。
爹什么时候又回来过?怎么也不见一见自己就走了呢!
而且青芜堤?三字不觉呢喃出口,魔皇只觉心口募然袭来一阵抽疼。
青芜堤,为何这个名字他如此熟悉,似在什么地方听过?
为什么这三个字让他有一股说不出的酸涩和怀念?
他不记得何时听人提起过此地,记忆中他也没有去过这个地方呀!
纵使魔皇质辛绞尽脑汁回忆亦不可能明白。《》只因多年前他的记忆曾被天之厉刻意封印。
若当时不封印他的记忆,他的命可能早已丧于自己的心内魔障,如今会有的丝丝过往记忆也是天之厉谨慎选择后才慢慢让质辛恢复的。
几年前,天之厉暗中费劲心力找到质辛,却从到父子相见的场景没有惊喜没有快乐,有的只是撕裂心肺的痛楚。
质辛四肢环抱,紧紧地蜷缩在忏罪之墙下,瘦小的身子皱成一团颤抖抽搐,气息奄奄,满身是血,冰冷刺骨的温度彷如一具干枯的尸骸。
昏『迷』的神智,已对外界全无反应,面容痛苦挣扎似陷入噩梦中不得解月兑,双眸紧闭却阻挡不住冰冷的泪水溢出;泛紫的双唇不时开合,祈求的颤音回『荡』在静寂的罪墙四周。
“爹,娘,质辛终于长大了,质辛从中阴界出来去找你们,质辛很乖,不会惹你们生气的,你们一定要等着质辛……等着质辛……”
……
天之厉只觉一股痛楚的窒息猛然席卷,心脏骤然一缩,针扎刀戳般的剧痛。
募然俯身,小心翼翼将他瘦小的身子抱起,轻轻楼在怀中。
双唇颤抖着,嗓音嘶哑低沉:“质辛,是爹来晚了!”
他无论如何都料到质辛会是如此处境!
楼至,你怎么忍心,他是你我的孩子啊!
眼看质辛生命濒死,顾不得其他,天之厉募得翻掌运功,饱提厉元,从心口取出一滴元厉之血迅疾打入魔皇冰锁的心脏,维持心脏活力,同时浑身散出沛然热力笼罩魔皇,将元厉功体复原只能向他周身灌注。
体温和功力源源不绝地流进质辛体内,质辛的伤势竟渐渐愈合如初,体温亦慢慢恢复了正常。
可是他眼角的泪水却没有止住,天之厉心有不良预感,先自抬手轻轻的擦着质辛眼角的泪水,却不料越擦越多,泪水中竟带着血『色』,片刻之间已成了滚滚血泪。
痛心之极方有血泪,滑落的血『色』晕染着自己的衣袖,天之厉强抑震痛的心神,若真如自己所想,心种魔障,命更危险,听着魔皇模糊的呼唤,天之厉手不由紧握成拳,犹豫地凝视着魔皇执着的面容。
血泪愈演愈烈,天之厉眸光挣扎过后募然一沉做了决定,抬手提功力覆在魔皇额上。
一股浓浓的黑『色』气旋缓缓渗入魔皇额上肌肤。
唯有如此,才能保住你的『性』命,若你安然无虞,爹再将记忆慢慢还你
……
禁锢之术输功片刻,封印顿时起了作用。
魔皇质辛眼中的血泪渐渐止住,身子亦不再抽搐,紧皱的眉宇也舒展开来,口中的喃喃自语消失,随即陷入了一片温暖祥和之境,已然进入熟睡之中。
天之厉撤手凝视着终于从痛苦中解月兑的魔皇质辛,轻轻横抱着他站起身,眸中泛出柔『色』:“爹来接你了,我们回家!”
话音落后,黑『色』流光气旋瞬间笼罩二人。
流光淡去,忏罪之墙又是一片空寂无人的诡谲静谧。
……
天之佛果真片刻后便回到山洞中,掌心一吸,这才撤去护身金光,却不料魔皇质辛神『色』黯然,下意识开口问道:“质辛!发生何事?”
魔皇闻声见天之佛安然归来,黯然微微散去一些,下意识便走近天之佛拉着她的手喃喃道:
“我有些想爹了!”
天之佛眸光微顿,望向质辛黑亮纯净的双眸,抬步走近,反手扣住了他肉呼呼的小手,竟然做出了她有生以来从过的安慰之事,“我们先去青芜堤暂留三日,三日后启程很快便可到达异诞之脉!吾会尽早送你回去!”
魔皇闻言陡然惊起满脸的讶异和不可思议,脸上的黯然瞬间烟消云散。
青芜堤!老爹你也太神机妙算了吧!你怎么就提前知道娘要去青芜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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