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 138真相真情

作者 : 艳如歌

片时未曾停歇的急行,就在几日后晨光明媚之时,魑岳和克灾孽主终于带着血傀师寻到了要找之人。〖〗

“姐姐,快点儿!舅舅还在山脚等我们!”

擎思瑚一手支着门扉,急切回眸望向草屋口,“快点儿!”

擎念潮锁好房门,撩起布衣裙摆小步向她跑去:“就你急!总得将房里东西锁好!”

擎思瑚呵呵一笑,双臂直接搂住她的一只胳膊:吾不急,吾怕舅舅急!”

擎念潮好笑一刮她的鼻头:“舅舅才不像你!”

像击珊瑚和擎海潮!立身不远处大槐树旁的血傀师抬手一抹眼下黑血,忍着毒痛声:“就是他们二人!没错!”

魑岳看向克灾孽主诧异:“怎会是两个?”

克灾孽主道:“吾那日只看到一人!或许另一人并不在!”

魑岳看向往山中僻远处走的二人,对克灾孽主低语:“将她们昏迷关押,可以每隔五日轮流取血为血傀师解毒!”

“不必如此费事!”浑身筋骨仿如粉碎般的疼痛,再难忍受,血傀师手指噌得一声抓破了槐树皮,咬牙痛道:“一次给吾解毒!”

克灾孽主回眸看向他,皱眉:“那是你的外孙!”

血傀师抽搐地身子靠着树干支撑,艰难喘气道:“能为吾解毒,不枉她们来此世一遭!”

魑岳看向他沉声:“由你决定,哪一个!”

一人若不能驱尽他体内之毒,遗患无穷,血傀师流黑血的眸思及此阴狠一闪:“两个人都抓来!”

克灾孽主冷笑一声:“不愧是血傀师,厉族与你合作看来还须多加小心。”

血傀师忍痛:“既与吾合作,彼此间的信任自该有。”

“不必多言!”魑岳扫了眼克灾孽主,看向血傀师:“此替血法需你亲自动手穿透二人心口,尽破十指连心之脉,刺入其心,吾和克灾孽主再从她们背心逆转血脉透过心脏灌注入你之脉,所要动作必须在瞬间完成,不能耽搁片刻,你见机行事,吾和克灾孽主见你动手,便可现身。”

血傀师疼得面色发白,急道:“可以!”

魑岳和克灾孽主对视一眼,一人扣住他一臂,腾空化光,无声无息抢先到了她们必经的山路上。

擎念潮和擎思瑚疾步走着,额上不一会儿出了汗珠,望望越发炽热的日头,擎思瑚觉得难受,直接抬手一抹额头。

擎念潮见她如此不拘,笑笑,从怀中拿出帕子停住步子给她擦擦。

擎思瑚任她擦完后,急夺过她手中帕子,也替她擦:“姐姐,下次也给我做个绫帕!”

擎念潮闻言故作生气瞥了眼她:“仔细算算,从小到大,吾给了你多少帕子,一个个的全被你压衣箱下!”

擎思瑚一僵,嘿嘿一笑,当即举三指看向她发誓:“姐姐放心,这次吾一定随身携带,而且,你就答应吾吧,吾用编织的小猫小狗跟你换!”

见她边笑边说,擎念潮一把捏住她的手指笑道:“吾这次不要猫狗,至于是何,等吾想到你再做!”

擎思瑚不假思索点头:“一言为定!”

擎念潮刚要说话,却见不远处路上倒着一人,七窍流血,急拉了拉擎思瑚。

擎思瑚顺着她的眸色望去,一怔。

擎念潮低语:“我们去看看!”

擎思瑚犹豫了片刻:“万一是坏人……”

擎念潮打断了她的话:“舅舅如何教导,医者目中只有病人。”

擎思瑚怔住,点点头,和她疾步靠近。

待看清血傀师面容,擎思瑚瞳孔惊惧缩了缩。

擎念潮急安抚扣紧她的手:“别怕!”

“老爷爷!”

“老爷爷!你醒醒!”

擎念潮敛衣蹲□子,见他嘴唇干裂昏迷,把胳膊上挎着的篮子放地,取出其中水罐,用碗乘了,轻轻放在他嘴边,微倾斜碗,清凉的水缓缓流下。

血傀师状似无意识地微启了唇,迫不及待地吞咽着清水。

擎思瑚低语:“他该不会是渴昏过去吧?”

擎念潮摇摇头,意有所指示意他面上沾着的黑色血迹。

擎思瑚眸色一怔,大概明白了她姐姐之意思。

一碗清水入月复,血傀师眼帘颤了颤,紧阖的双眸缓缓睁开了一条缝。

擎念潮和擎思瑚的面容比方才更清晰入目,二人身上更穿着紫色交领黄色缀袖的淡水色裙裳,淡黄色的发丝挽在脑后,正是她们娘生前最爱的装扮。

血傀师眸色一瞬恍惚,蒙蔽心头的钻营阴狠有有瞬间的空白。

那一年的春日,他在外处理逸踪诸事归来,正在浇花的女儿听到脚步声,惊喜回身,

“爹!”

那一年,她恰好是是这二人的年龄,纯真浪漫,依赖他。

“珊瑚!”

血傀师紧闭的双唇恍然动了动,被日光刺痛的眸又阖上。

擎念潮和擎思瑚见他唇形,眸色复杂一闪,本要取藏在袖中报仇的兵器的手突然一窒。

擎念潮暗中看了眼擎思瑚,眸底皆敛着说不清的心绪,暂收回,重新再添水,为他喂到唇边。

却不料,下一刻,

血傀师垂在身侧的双手陡化利刃,刷的睁眸直向蹲着的两人心口袭去。〖〗〖〗〖〗

哐当一声,碗碎落地。

擎念潮和擎思瑚未极反应,已被触着,眼看便要被刺穿胸口,三道功力陡然破空袭急至,欲要断他之腕。

血傀师睁开的眼眸色骤变,急收手。这,剑气,怎么如此熟悉?

忌霞殇和鹤舟飞身而落,急出手扣住了欲要出招攻去的擎念潮和擎思瑚。

“忌霞殇!”血傀师眸色难以置信一变,戾色怒道:“你竟然没死!”

他的瘫痪之症!他怎么能好!他怎么能活着!他为何没死!天下第一该死之人,怎能让他活着!这个欺师灭祖的阴险之徒!他要杀了他!

忌霞殇佩剑九五之传在握,厉眸逼射:“你未死,吾怎会死!鬼觉神知!你死了,吾也不会死!”

“哈哈!”血傀师恨眸利扫,狂笑几声后,冷声:“你的功夫都是吾所教,想要杀吾!痴心妄想!忌霞殇,吾今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忌霞殇淡淡道:“死无葬生之地的该是你!”说罢一转掌心佩剑,冷厉飞身逼向他之命门。

本打算助他的魑岳和克灾孽主急身而来,眸色故作一变,急身攻向忌霞殇和鹤舟,一者去抓擎念潮和擎思瑚。

血傀师方才本忍毒,眸色一喜,冷沉出声告之忌霞殇之功体破绽处:“丹田之上一寸,一剑刺穿,他便是废物一个!”

“血傀师!你丧心病狂!”擎念潮和擎思瑚闻言,眸色恨怒一闪,急翻掌化功,珊瑚宝树和号雨鲸脉上手,擎念潮一鞭直击血傀师背心,擎思瑚手执珊瑚刺向他之胸月复。

“为爹娘偿命来!”

“杀吾!”血傀师狠招在手破风直攻:“乳臭未干!你们和击珊瑚一样该死!”

“该死的是你!”擎念潮和擎思瑚闻言眸色怒红,顾不得周身破绽尽露,豁命欲要杀他。

暗处贪秽和剡冥眸色微变,急挥手利功化出兵器。

克灾孽主眸色一闪,那厢魑岳陡然收招,和克灾孽主倏然身铿然一声反扣住了血傀师双臂。

剡冥和贪秽厉功急扫,火轮戬和利剑破空袭来,从腿后彭得一声刺穿插入血傀师双足,把他钉在了地上,咔嚓骨头断裂声响起,顿时鲜血横流。

“你们!”血傀师眸色骤变,难以置信看着控制他的克灾孽主和魑岳。

话音刚落,怕的一声,擎念潮鲸鞭落下撕裂了他背心血肉,霎时皮开肉绽。

血傀师恨眸怒视。

擎思瑚珊瑚宝树不假思索直刺进入他之月复部,怒声喝道:“再瞪,挖了你的眼睛!”

血傀师痛极,咬牙压下了疼痛,刷的又看向她。

擎念潮双手展鞭,走到擎思瑚前面,本温润的眸子冷厉射向他:“一鞭是为爹报仇便宜了你!”

擎思瑚轻握珊瑚枝,看着他冷笑道:“吾要让娘看着你是怎么死的!”

血傀师急身欲动,魑岳手指咔嚓一声,倏然捏断了他之胳膊,血傀师额上冷汗直冒,眸色阴冷看了他一眼,又怒看二人:“他们该死!你们更该死!”

忌霞殇走近,站在二人身前挡住血傀师视线,看向魑岳和克灾孽主:“无须和他废话,带他走吧,到时取其双手送来,吾要祭奠师妹夫妇和诸位师弟。”

魑岳颔首:“可以!”

血傀师毒素又发,周身痛得砰然一声跪在了地上,最后仅剩的功力也在毒素下散去。

擎念潮翻掌化功拿出了击珊瑚和擎海潮牌位,捧着直对他而站,擎思瑚急身奔到他身前,一把拎住他的头,死劲儿按着,嘭嘭嘭的让他对着牌位磕了几个响头。

忌霞殇一震,“念潮,思瑚!”她们何时拿了师妹擎海潮的灵位,他竟然不知。

擎念潮和擎思瑚看向他,收好牌位,刚要说话。方才发了三道功力的贪秽、剡冥和咎殃这才从藏身之处步出,解释道:“她们私下要求,我们想你肯定不同意,才没告知你。”

疼痛微弱,血傀师刷的抬眸冷恨瞪向几人:“阴险狡诈的厉族,你们不得好死!”

咎殃倏然回眸,站立睨着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冷笑道:“我们不会死,何来好死之说?况且谁也没逼你让相信我们所言!”

克灾孽主一把将他的胳膊锁到背后,一脚将他踩趴倒地下:“咎殃,他从没相信过我们。”

魑岳只得配合克灾孽主动作,淡淡道:“途中血傀师一直想办法让吾和克灾孽主也中他之毒!”

血傀师整张脸全被压进了土里,吃了一嘴土,咬牙切齿:“那又如何?既然中毒有法可解,你们又何必惧怕!”

“不如何!”咎殃募得蹲□子,紧握成拳嘭嘭地锤了锤他的后脑袋:“你这脑子不是在佛乡关傻了?居然能说出这种话。你可知道你的毒是何时所中?”

血傀师猛得回头,眸色阴狠,一口咬向咎殃的手。如此他能中毒。

咎殃手一缩,瞪大了眼睛,反复发现了什么激动笑道:“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人居然变成疯狗了!别急吗,吾慢慢说,那日在山洞中可是好心让你吃野鸡,可惜你不吃,要不然也不会中此毒!”

当然若是吃了,他会中另一种毒!

血傀师眸色冷怒,被反扣在背后的手指幕然青筋暴露,骨节捏得咔嚓作响。

克灾孽主看向几人:“我们回去吧!二十日快到了,现在启程也只能提前一日回去。”

咎殃当即收起玩笑,起身看向忌霞殇:“这些时日叨扰,我们这便启程离开!他的手到时候吾会派人送来。”

贪秽和剡冥走近,各出泽、火功力凝功锁住血傀师双腿经脉,从他身后分别收回了自己兵器。〖〗魑岳和克灾孽主则分使山、雷特殊功体之力分锁。

四股不同功力急窜奇经八脉,冲击之下,血傀师眸色痛红,一会儿仿如烈火焚烧,一会儿又仿如置身天打雷劈。

咎殃一怔,急瞪向四人:“你们全锁了,吾锁哪儿?”

四人皱眉,异口同声问:“你还没打够?”

血傀师怒视五人,痛极吐不出一字。

“打他哪儿有够!”咎殃盯着血傀师突然皱住的神色,冷笑一声,凝功化出化身燕无双:“怎么样?这个人,你可熟悉?”

血傀师眸色一震,骤然明白:“是你……”

咎殃截断了他的话,嗤笑也变成了燕无双的嗓音:“当然是吾,吾替你死去的徒弟报仇!”

说罢注意他头上之物,蓝眸一转,幕然抬手拿下了他头顶官帽,直抛向忌霞殇:“收着,就暂时当他的头,放在击珊瑚和擎海潮坟前。”

又继续一掌吸过路边枯死的黄草,走到他身后塞进去,然后调整了下位置,站在不远处一看,满意一笑,拍拍手上的土:“好了!”

一股清风突然拂过,飘扬在血傀师头顶的干草晃了晃。

咎殃满意看向忌霞殇:“你看他像不像卖身葬父?”

血傀师身子被制住,丝毫动躺不得,双眸怒火四射,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咎殃回眸收到,募得一拍脑袋:“哎呦,这种错误怎么能犯,是卖身葬自己,这世上好像都没人给血傀师收尸了!”

血傀师见几人所谓的大仇得报高兴,想起了什么,面上怒气突然收起,冷笑一声:“死了有楼至韦驮垫背,吾纵死也不枉此生了,哈哈哈!是你们害死了她!”

几人面色一窒,齐刷刷盯向他,骤然怒喝一声“揍死他!”

眼眼乱拳急打,血傀师眸色一变,急蜷缩身子。

“四哥,打断他的腿!”

“剡冥,揍烂他的口!”

……

身上拳脚骤然重视石瞬间不停的纷纷落下,片刻后,血傀师被拳打脚踢得奄奄一息。

咎殃不解气,一把把他翻过来,按倒在地,继续怒踢无数脚,“吾踢死你!”

忌霞殇、鹤舟、擎念潮和擎思瑚怔住,扫了眼四厉,定在咎殃身上,这,五个功力高强之人,居然拳打脚踢!

血傀师瞬间被揍得面色青肿,本停住的七窍黑血急流。

再打下去就得昏过去了,魑岳和克灾孽主急抬手拉住了咎殃:“够了,别把他打死!”

咎殃又冲他身上怒踢一脚,才作罢。“好了!”

血傀师刷得睁着红肿的眼嘲讽地看向几人:“天地不存,六道消亡,哈哈哈哈!楼至韦驮,死得好!死得好啊!给吾垫背!”

咎殃眸色一冷,怒然要再打。

魑岳急紧扣住他的胳膊:“够了!回去自有人收拾!”

“哼!”咎殃袖中手指咔嚓紧握,怒视血傀师一眼,转身,“回异诞之脉!非扒了他的皮!”

“告辞!”

魑岳和克灾孽主对忌霞殇出声,当即转身一把拖起气息奄奄的血傀师化光而行。

贪秽眸色微顿,回眸看向忌霞殇和鹤舟,微俯身“告辞!”

忌霞殇和鹤舟颔首:“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擎念潮此时恰好站在忌霞殇身边,眸色复杂望着他告辞的身影,心头突然不受控制一空。

贪秽收回的视线在她面上一凝,募得垂眸,一紧手中佩剑,不假思索转身。到时他可以与大哥请命送来血傀师之手!

擎念潮见他决绝转身,眸色一涩,怕被其他人看见,急垂眸。

“念潮!”

耳边突来一声叫唤。

舅舅!擎念潮一震,急压下眼底泪意恢复平静,抬眸看向他微笑道:“舅舅有何事吩咐?”

忌霞殇看了眼她,若有所思望向正要消失的贪秽:“代吾去异诞之脉拜访天之厉夫妻!你与贪秽他们几人同行!”

贪秽正要化光消失的身子一震,骤然散去了所有光华回身望去,定在了擎念潮身上。

擎念潮强装的笑意怔住,愣愣看着忌霞殇若有所思的眸光,忌霞殇见此微微笑了笑,“别发愣了,去吧!”

在旁的擎思瑚急出声:“舅舅,吾也要去!你怎么能只让姐姐去!”

忌霞殇募得收回视线,皱眉看向她:“你去干什么?”

擎思瑚怔住,“那姐姐去干什么?”

擎念潮终于回神,发现贪秽望来的眸光,耳根一红,看向忌霞殇:“让妹妹也一同去吧,吾和她刚好做伴儿!”

本走了却又回来等二人的咎殃看着向忌霞殇走去的贪秽,募得推了把身边的剡冥,笑道:“去吧,你和贪秽一路护送她们姐妹二人!吾可是先行一步去追大哥三哥了!”

擎思瑚见他不出声,赶紧看向旁边的鹤舟求助:“叔叔,你劝劝舅舅!吾从小就没和姐姐分开过,姐姐这一去又不知道要多少日,吾想姐姐了怎么办?”

擎念潮看向忌霞殇道:“让思瑚也来吧,吾会照顾妹妹的,舅舅你放心!”

鹤舟望了望不远处等待的剡冥,走近忌霞殇刻意道:“让她们一同去吧!思瑚性子虽似小孩儿,但和念潮却是同岁,你莫忘了这点儿!”

忌霞殇见他眸光意有所指,一怔后倏然明白过来,这几日只注意到贪秽和念潮,他怎么倒忽视了思瑚。〖〗

贪秽此时已走近,看向他道:“忌先生放心,我们几人定会护她们姐妹安然。吾到时再将她们送回。”

忌霞殇扫了眼期待的擎思瑚,无奈摇头笑道:“去吧!切记不得生事!”师妹啊!但愿吾这么做没错!

擎思瑚一喜,激动抱了抱擎念潮,急奔向不远处的剡冥,高兴道:“吾又能继续和你比试了!”

剡冥眸底露出丝微不可见的波澜,转向她道:“异诞之脉剑术高超之人甚多,除了吾,你还可以与许多人比试。”

擎思瑚撇撇嘴:“去了再说,不过吾就喜欢和你比试!”

剡冥眸色一怔,沉默片刻后道:“只要你愿意比试,吾随时都可。”

忌霞殇见他们二人言谈,无奈摇头,看向擎念潮:“回房收拾一下,把你和思瑚需要带的东西都带上!”

擎念潮颔首,眸色隐着淡喜,唤了声思瑚,姐妹二人一同回去收拾。

忌霞殇鹤舟则和贪秽、剡冥不徐不疾往回走去。

异诞之脉,外出寻找长生之物的魈瑶终于找到归来。却没想看到了已经重复原貌的地上诸宫殿,劫尘正在进行最后一次的督察。

“大姐!”魈瑶飞驰的身子顿住,急落到她身边。

劫尘一怔,回身惊喜看向风尘仆仆的她:“终于回来了!一路可还顺利?”

魈瑶欢喜颔首,从怀中取出包在锦缎中的长生之物:“大姐,你看看,就是这么个东西!长得和枯死的树根一样!”

劫尘垂眸望去,笑着叹了口气,大哥没了记忆竟还记得要为大嫂寻得此物,却没想事情曲折发展到现今,已经用不着它,当即抚剑看向她温和道:“找到便好!回去交给大哥后好生休息!”她还未复记忆,明日让从佛乡回来的蕴果谛魂出手。

魈瑶看看宏伟蜿蜒的宫阙,这才问道:“何时开始修缮此殿?吾记得大哥不是要攻打苦境吗?”说到这,才发觉了一路的奇怪,“这都过去许久了,也未见苦境和厉族兵火相交。”

劫尘红眸中泛起丝淡淡笑意:“莫问了,先回去休息,明日吾再详述!”

魈瑶不知她所笑为何,不过她既然如此言,也不再问,点点头,化光而入地下宫殿。

劫尘继续察看完毕回到军帐处理剩余诸事,却不料刚撩开帐门之帘,

“小妹!让兄长吾好等啊!”

一声慵懒戏谑的声音飘入耳中,劫尘微皱了皱眉,步入,“大哥让你做的事完成得如何?还有不到五日了!”

鬼邪从斜躺地兽皮座椅上侧眸笑道:“吾今日来便是为此事。”

劫尘走到座椅边,突然翻掌凝功,击向他平放的腿上。

“别占吾的位!”

鬼邪急坐起身子,双腿规规矩矩垂在了地上,哈哈笑着让出了另一边:“小妹近日幸苦了,快坐!”

白色祭祀袖袍当即一扫,气劲儿席卷不远处桌上的茶壶茶杯而归。

鬼邪一手接住茶壶,一手端着茶杯,未几,倒了满杯茶水递向劫尘:“润润嗓子!”

劫尘坐下靠着椅背,接过仰头一饮,然后将空杯子端在他面前:“再来一杯!”

鬼邪笑笑,拎着茶壶继续倒:“慢点儿喝,小心呛着!”

劫尘连喝了三杯,才觉喉间舒服些。

鬼邪自动给她添满第四杯,这才不徐不疾言出正事:“吾的事情已经全部完成,只欠时间和人了!”

劫尘皱眉:“时间?人?”

鬼邪意有所指道:“魑岳咎殃他们还须三日才能回来,至于天之厉所言二十日,只剩下五日,不知道会不会再有变动。”

劫尘眉心顿时一展,轻啜一口茶水:“你来应当不只是说此事。”

“哈哈!”鬼邪另一手把玩儿着茶壶身,轻松道:“知吾者,小妹也!”

劫尘轻触茶杯边,斜眸:“到底是何事?”

鬼邪靠近她耳语几句。

劫尘幕然一口喝下了剩余的茶水:“大哥见过了没?”

鬼邪轻笑道:“昨日刚看过。”

劫尘不假思索道:“想必对你所为很满意!”

鬼邪身子一斜靠在座椅背上,转眸笑道:“小妹,你对兄长倒是有信心。吾按照他的要求而制,几乎全程被他监督,要再不满意,你兄长吾确实该疯了!”

劫尘看向他:“需要吾做什么?”

鬼邪眸色一亮,急忙道:“让你去看看东西!再不去看,一个时辰后就要被天之厉拿走了!要再见可得许多日后。”

劫尘拿过他手中的茶壶,自己斟茶:“吾不急,以后见也一样。”

鬼邪亮光一窒,挺直身子,盯着她认真道:“当真不看?现在看的话,只有你一个人,能看仔细,想怎么模就怎么模,等到那日人多了,你可不能碰了,而且天之厉肯定也不允许人模!”

劫尘看向他,斩钉截铁道:“不看!”

鬼邪失望泄气,长长吐了口气起身,带着数不清多少次的勾引失败向外走去:“不看就不看吧!吾回去了,这就把东西给天之厉送去。”

除了剑法,小妹一如既往的对其他东西没好奇心,他何年何月才能不靠剑法勾引胜利一次?

劫尘看着他的背影,无奈摇摇头,从小到大,到现在都不死心!

三日后的黄昏,云霞漫染之迹,双天寝殿前疾驰而来五道光影,殿门缓缓开启,五人先后跨步而入,见等待之人,一同出声,

“大哥!”

天之厉抬眸望向早已接到消息要回来的五人,指向厅内座椅:“都坐吧!”

魑岳坐下后看向他交代:“已将人押解在无极之牢!剩下之事,因大哥时间变化,只能舍弃许多,后续计划亦有所动。〖〗”

伺人急为五人斟了茶,然后退出王殿。

天之厉抬眸:“不急,先饮茶之后再言此事!”

见几人饮茶歇息半晌后面色微好了些,天之厉才出声:“详细说吧!”

魑岳、贪秽、剡冥、克灾孽主和咎殃分别将各自负责的部分详细说出,再言血傀师所经之事。

咎殃说到最后,遗憾叹了一声看向天之厉:“可惜时间太短,实在不解恨!”

魑岳这才想起还有一事,当即道:“忌霞殇出言要求,到时要血傀师双手,吾应了他之要求。”

天之厉颔首:“嗯,他若全要也可以。”

克灾孽主出声问:“不知以后大哥打算如何处置他?”

天之厉眸色一沉,看向五人:“依旧四字,以牙还牙!”

咎殃、魑岳、克灾孽主、剡冥和贪秽对视,明白他所指之意,齐刷刷望向天之厉:“到时候我们谁动手?”

天之厉沉眸道:“不必你们任何人,吾有更好人选!”

说罢看向几人:“都回去休息!血傀师剩下之事,等那人到时,吾再另行通知你们。”

五人颔首起身。

就在他们要跨出殿门之时,天之厉突然起身,看向贪秽和剡冥:“贪秽!剡冥!你们先留下。”

二人一怔,顿住了步子回身:“大哥有何吩咐?”

天之厉走到二人身边,幽深的黑眸一闪,意有所指看着他们:“擎念潮和擎思瑚既是你们二人带回,在异诞之脉期间所有事情便交你们全权负责,忌霞殇所助甚多,亦是你们大嫂旧交,不可怠慢!若她们有何不满,吾为你们是问!”

贪秽和剡冥见他眸色,不知为何略有些尴尬,当即垂眸颔首:“大哥放心!”

天之厉目送二人身影最后消失,幽深的黑眸中闪过丝微不可见的笑意。

眨眼间又是两日过去,未几师父所限定的二十日之期到来,天之厉在此之前却是未再曾见过两人。

子夜又过多半个时辰,漫天的繁星环绕着明月高悬,静谧的双天寝殿中,只有昙儿和质辛熟睡的绵延呼吸声,整个床榻布着天之厉设下的王厉结界。只有伺人坐在床榻边看顾着他们二人。天之厉并不在殿中。

一片安然的平静中,突然窜出一股异力,悄无声息穿过殿门进入卧房,飘向床边,伺人本还清醒的双眸突然一闭,靠着床边昏睡了过去。

空荡荡的床边莫名拔地而起两道暗黑气旋,轻而易举破除了天之厉所下结界,昙儿和质辛瞬间暴露在危险之下。

“这个祸儿,太大意了,结界一破,吾的孙子岂不是要被人偷走!”

一袭紫衣身影皱眉咕哝,凝视着昙儿红彤彤肉呼呼的小脸蛋儿,话音一停后,眉心不觉展开,黑眸霎时露出笑意,当即俯身,啵得亲了一口。

随意挽起的黑发突然滑过肩头,微搔着了质辛的脸,质辛睡着的眉心蹙了蹙,鼻子不受控制一动,猛得张嘴,“阿嚏!”

紫衣身影一僵,急抬手捏住头发,和她一同而来的青袍缀团兽纹之人,抬手一扫,当即灌注异力进入质辛和昙儿体内,本要醒来的质辛又继续陷入熟睡。

紫衣身影心有余悸看向他:“好了,你开始吧!”

青袍之人道:“你坐到床边。”

紫衣身影刚要举步,

“爹!娘!”

突然一声震惊的嗓音划破了卧房寂静,二人身影一顿。

天之厉定在门边,难以置信凝望着早已死去的两个身影,

“你们!”

话音一凝,天之厉眸色大变,急奔向床边。这怎么可能?他亲眼看着他们命尽而死,亲手把他们入殓葬入荒神禁地,他一直以为是神祖对昙儿下禁制!难道竟是他们!

紫衣身影和青袍身影对视一眼,缓慢回身。

二人容貌清晰入目,青袍身影之面与天之厉甚为相像,紫衣身影含笑的眼却是与天之厉亦有相似。

天之厉步子猛得顿住,凝视他们二人的脸,脚步再难迈动:“你们,你们,活着?”吐出的声音竟带了连他也未发现的激动轻颤。

青袍身影淡淡出声:“我们确实死了。”

紫衣身影瞥了身旁人一眼,看向天之厉:“不必再怀疑,我们都活着。今日这个时辰出现,也是要见你。”

天之厉这才疾步走近二人,凝望着他们的面容,惊喜问道:“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神祖同时复活了你们?既然复活,为何不早些来见吾呢?”

紫衣身影凝凝视着他激动的眸色,心头低低叹了一声,却是不答转向身边之人:“告诉祸儿真相吧!”

“真相?”天之厉惊喜一窒,看看紫衣身影,又望向青袍身形:“有什么真相,难道你们并非神祖之力复活?”

紫衣身影凝视着数万年再未见的儿子,温柔笑笑:“我们本就未死,因为……”

说着突然顿住,蹙了蹙眉,这怎么说,有点儿说不清楚。〖〗

天之厉急道:“因为什么?”

紫衣身影抬手覆在腰间扶着的手上,当即转向青袍之人:“你干脆现出真身吧,直接让祸儿明白,若说半天都解释不清。”

天之厉怔住,刷的凝向青袍容色:“什么真身?”

紫衣身影凝向他提醒:“仔细看着,你是否见过他。”说着眼神示意他看身边之人。

青袍身影月色般的眸光笼罩着天之厉,倏然一动青白袖袍,灼目异光自周身急射而出。

天之厉微眯了眯眼,这道光芒怎会如此熟悉?袖中手指不受控制一紧。

雄浑汹涌的诡谲之力越发强势,周遭气流顿窒停止流动,透明光力紧紧笼罩二人身间,于异光中渐渐变成了那道虚实难辨的巍峨身形,异光微散去些,

他!他是?天之厉睁开的黑眸震在了当场。

迫人难消的气势,垂落的黑发轻束披散在黑袍之上,额前紧贴的弧形黑金之纹是天地蕴生时便有之物,月色般的眸色透着虚无深渊般的圣神之气,平静凝视着他。

“神祖!”

天之厉僵直了眼,难以置信盯着他艰难吐出,

“你是帝刹!”是爹化身成了神祖?

一时难言的死寂弥漫在整个卧房中。

良久后,

天之厉才怔然转向帝刹身边并未变化的紫色身影面容上,

幽深的黑眸,熟悉的柔毅澈温之感弥漫。

眸色才动了动,天之厉凝望着她低沉问:“爹到底是谁?这分明是帝刹,爹和他是有些像,可爹不是他!”

紫色身影叹息一声,看向他:“你爹就是神祖帝刹!”

天之厉紧皱眉,厉声道:“吾的父王、爹是帝无,怎么会是帝刹?吾的娘亲是妶幽!是娘你!吾没有记错!”

紫色身影见他无法相信,走近覆手在他的胳膊上,望进他和自己一样的黑眸中:“祸儿,娘一直都是妶幽。帝刹就是你父王。他取帝无之名,便意寓没有此人。你的父王就是娘在你小时所讲传说中之神祖!”

说罢紧紧扣住他的胳膊,微用力将他拉近帝刹,让他们父子相对:“莫怨他化假相骗你,他要分出命力去做重要之事,因此无法在异诞之脉聚出真形,他已尽最大努力和娘陪你长大,教导你。他的眼睛每次化相时都未曾变过,你可发现?”

天之厉紧皱眉心,转向帝刹月色般的眸色,见里面一闪而逝熟悉的眸光,袖中紧扣的手指动了动,那时他们父子在一起时,他总用这看似无波无澜却又满是关心的眸色看他,那日见到阿辛师父,他便已有所怀疑,可神祖出现又让他打消了怀疑,他竟从未将父亲和神祖想到一起。

天之厉募得收回视线,沉闷出声:“吾要知道其中原因!你们不得再骗吾!”

娘居然和爹合起来骗了所有人,甚至连他也不告知。所谓的神祖,几百万年创造异诞之脉,一切全部都有问题。

紫衣身影见此紧绷的心神一松,她还担忧他怨憎此事与他僵直呢。

帝刹最后看了眼他,转身走向床边,俯身凝指,隔着襁褓按在昙儿心口继续方才中断的灌注之力。

“扶你娘坐下!她之功体太弱,不能久站!”

天之厉当即翻掌吸过不远处的软榻置在她身后,扶着她缓缓坐下。

“吾无事!”妶幽见天之厉眸底隐担忧轻松笑了笑,却还是坐了下去。“只要你别怨憎吾和你爹骗你就好,想知道什么,问吧,娘一定不隐瞒你。”

天之厉移动步子走到她面前,眸底带着丝难言的紧绷:“你所讲传说中真假各有几分?”上古神杀,天界之斗,当真存在?若是,所诛之神………

妶幽一怔,不想他先问此,不由凝向帝刹背影,过往急速翻涌,眸底闪过死深情后,才转向天之厉点了点头:“全部是真!”

天之厉心头骤然一缩,双膝微动跪坐在了软榻边妶幽身边,僵直地盯着她的眸色:“娘被关押受刑六千年,魂飞魄散也是真?爹被天界之力诛杀也是真?所有都发生过?”

妶幽见他如此,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不在乎轻轻笑道:“不必如此,你也看见了,吾和你爹都安然无恙,不然也不会生下你,还有异诞之脉。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不必再提,现在你也只当是故事便可!”

天之厉盯着她的眼,皱眉沉声:“你的身体如此虚弱,吾如何当做故事?莫用有孕欺瞒,爹要急着带你回归现在所居之处是不是与过去之事有关?”

“是,也不是。”妶幽叹息一声看向他:“这次既让你知晓我们身份,便是要告诉你所有事情。今夜就别问了,等明日将所有人聚齐,吾一次性告诉你们!”

天之厉皱眉:“我们?”

妶幽颔首淡笑:“鬼邪、劫尘,魑岳、克灾孽主、贪秽、咎殃、剡冥,魈瑶都该知晓,这几个孩子娘也骗了不少!”

说罢,妶幽继续又继续道:“不说此事了,吾和你爹明日便要离开,有些事要单独告知你。”

天之厉一僵,抬眸看了眼帝刹又望向她:“你们何时再回来?你们住过的寝殿吾一直留着,日日清扫。”

妶幽笑笑看向他:“等吾功体彻底好了,所有事完成,会带着你弟弟妹妹过来。”

帝刹突然出声:“不必等我们,她的身体需要千年之养,短时不能再来此。”

天之厉眸色一震,急出声:“荒神禁地已建好,那些东西也归于原位,圣灵热泉娘也可以静养。”

帝刹道:“仅圣灵热泉不能养她之身。”

妶幽见天之厉焦急眸色,好笑,急忙俯身靠近他密语:“吾暂时不能来,你以后可以带楼至他们来看我们!好好修习你爹予你之功一年,自然可看到入界之处。”

天之厉狐疑看向她,见她确实不是骗她,才松了松心神,嘱咐道:“你们要保重!另外,娘,你该听爹的话,以后不要再轻举妄动!”

妶幽闻言一怔,仔细盯他眸色,才反应过来他指什么,猛得弹指一弹他脑袋:“忘恩负义的家伙,不是你娘吾,楼至和昙儿早被那个什么审座的打伤了!吾冒着被你爹几日不搭理的危险来救你媳妇儿,你居然不不帮吾说话!”

天之厉一噎,皱眉看了眼她:“你总该告诉爹!你突然消失,爹肯定担心!”怎么跟楼至一个毛病!

妶幽一僵,看了眼帝刹,又看向天之厉:“吾觉得你爹那么厉害,肯定能知道吾去了哪儿!这不是找到了!”

帝刹身子有一瞬间的凝滞。

天之厉无意扫到,募得特别能理解他之心境,当即沉声道:“以后吾有娘的行踪,一定第一时间告诉爹。”一直沉默的帝刹突然出了声:“嗯!”妶幽一僵,瞪了眼天之厉。

天之厉不为所动,突然又想起一事,皱眉看向妶幽:“你故意叫楼至姐姐!”

妶幽想起呵呵笑了笑:“你还叫你爹神祖呢!姐姐,哥哥,无非一个称呼而已,本就没有意义,反正你是吾和帝刹儿子这点儿事实不变。况且,吾伪装的身份,自然该叫姐姐,要吾叫她媳妇儿,不得把人吓坏了!还泄露吾的身份。你爹这次伪装不错,这个师父当得有模有样。”

天之厉见她高兴突然淡淡出声:“按照尘世之规矩,爹本就是你半个师父,本人之事,何用伪装!”

妶幽一僵,手当即转到他肩头,掐了掐:“你是吾儿子!别向着你爹说话!”

“吾是他之父!”帝刹募得出声,收回为昙儿灌注压制之力的手,再次凝功按在质辛额上。

妶幽看着他轻哼一声:“只给了吾个名字,算什么师父!”

天之厉垂眸淡淡笑了笑,抬眸看向她重新岔开了问题:“昙儿和质辛是怎么回事?”

妶幽收回笑色,转向襁褓中正在熟睡的昙儿:“她体尤弱,承受不得天赋之力,那次楼至险些出事,你爹发现不得不暗中压制昙儿,没想她竟然又破了封印。吾还打算伪装失忆,等你爹来了楼至复活后,再恢复你们记忆。这个小家伙,弄了娘个措手不及。你爹今晚会直接全部压制,也驱除厉族禁断,以后她便可饮灵兽之血。长大成人后,她天赋之力自会恢复,你不必担心。”

天之厉悬心之事这才放心,又问:“质辛为何一直长不大?”

妶幽想起什么忍不住笑了笑,凝视他问:“楼至千年前封印你,又没了记忆,你难道不好奇是谁告诉你,让你万分肯定质辛便是你们之子?。”

天之厉回想那日看到之信,一字一字极为详细,当即凝向她:“娘还是爹?”

妶幽笑道:“是你爹!楼至当初进入幻境灵识尚未有你之子。直到后来诸事发生,你爹灵识才发现。娘当时灵识之力分散几处,有所不足,无法探知。”

说着叹了口气,望进他眼底:“幻境灵识中未来是你爹耗费部分荒神命力探出,厉族劫难,非楼至不可解。七厉之死其实并没有用处,劫尘在灵识中所见全部是假。他们七人命中皆有一死劫,依劫尘魑岳他们的性子,知晓那些情形,必然会选择死,吾和你爹决定用此法帮他们度过,以死换生!”

天之厉一震,沉默良久后才问:“为何楼至非死不可?”

妶幽道:“她出生地地脉有另两位已死荒神之力,他们死时已知世有劫难,留存部分造生神力,留待此时而用,不想恰好她生于此处,因缘际会,神力竟融合而进她身。她死消散天地后,身上沉寂的荒神造生之力便可度世人过了此劫。你体内之内丹可还记得?”

天之厉颔首,“也被楼至取走!”

帝刹突然接过了话:“那是他们二人死时心脏所凝!楼至韦驮孕质辛时,她体内部分荒神之力聚于质辛头骨。”

天之厉怔住,她要取走此内丹,应用质辛头骨竟是为了聚齐此荒神之力!想着眸色微变,急看向妶幽:“两位荒神为何会死,爹岂不是?”

“不必担心你爹!”妶幽凝向他:“吾在传说中应经有所言,回去仔细想想,两位荒神会死之答案自有。至于你爹,他的荒神之责,将承受的是永生不死之孤独。”

天之厉一震:“那你!”

妶幽看了眼帝刹,才收回视线对上他笑笑:“娘初生之时便已是死人,因你爹才活着,你爹生,吾便生,你爹死,吾也会死。吾是不在此世间的存在,不受天地轮回之造化,自然可以陪他!”

天之厉突然皱眉不语。

妶幽见他还是担忧,抬手按在他肩膀,低语道:“不必担心爹娘。”

天之厉良久后才抬眸看向她:“那楼至之复活又是如何?”

妶幽道:“她与娘部分情形相似,她本无未来命格,这次之死算是彻底断了轮回,也算因祸得福。她现在并不在天地造化中。但有胎藏五封莲之存在,还是她与这个天地的联系,所以所以你爹借你体内血气养其心脉,用死后复生的质辛之血养她其他四脏,同时用他的荒神之力净化胎藏无封莲,复其原躯,将你们二人命脉交织一处,便彻底断了她与这个世界一切联系,从此佛力之束缚将不存。”

说着嗓音突然低了下去,贼兮兮看着天之厉笑道:“所以你以后放心吧,她离不开你!”

天之厉黑眸一闪垂眸,片刻后又问:“那你所指点之长生之物……”

妶幽咳了咳,转眸打断他的话:“那不是长生之物,就是个树根!”

天之厉愣住。

妶幽见他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半晌后才停住认真道:“它不是普通树根,你把它交给缎君衡,他自知如何使用。”

天之厉见她如此安排,定有用意,不假思索颔首。

帝刹按在质辛额头的掌心灌注神力完成,当即翻掌收功,起身走近天之厉:“质辛魂体尚缺一魂,所以不能生长。你娘方才尚未回答。”*潢色

天之厉眸色微变,幕然起身:“该怎么办?”

妶幽按着软榻起身,看向他温和道:“莫急,他那一魂跟着他化断灭转世轮回的母亲,等此人来到异诞之脉,质辛魂魄自会复全,到时质辛那世记忆会随着生长全部恢复。”

天之厉拧眉:“是何人?吾立刻派人去寻?”

妶幽摇头:“不可,只能此人亲自寻来。不必心急,一年内她会来的。”

见他还忧心,妶幽一拍他的肩:“娘不会骗你!”刚说完突然想起欺瞒之事,眸色一僵,当即轻笑补充:“虽然骗了你一次!”

天之厉见此,黑眸闪了闪,转向帝刹:“父王,你们何时离开?”

帝刹出声:“明日子时!”

天之厉意有所指问道:“娘的身体,可否推迟一日?”

妶幽见他神色,已猜出是何事,他秘密中进行之事,笑着颔首:“可以!”

帝刹本无波澜的眸底也露出丝波动,轻嗯一声。

天之厉刚要告诉他们事情详细,妶幽当即笑道:“不必说了,吾知晓,把你准备的所有东西都给娘吧,后日她会在荒神禁地等你!”

天之厉一震:“她可以离开圣灵热泉?”

妶幽淡笑颔首:“复活已经完成,除了功力未复。剩下的时日本为其重塑内元,不拘地点,吾只觉着也没必要再换地方,便(色色小说

天之厉眸色微喜点点头。

帝刹转眸看向他:“你功力尚浅,费时定久,不可心急。”

天之厉颔首后,走到不远处的置物柜,翻掌凝功,本静止之物沉沉向着左侧移动,当即跨步而入。片刻后手中捧着两尺见方的紫红檀木盒,走近二人:“全在里面。”

帝刹接过,妶幽抬眸看向他笑问:“你的在哪儿?”

天之厉指了指尚未关闭之处:“也在里面,后日娘和父王便可看到!”

妶幽眸光一亮后呵呵笑道:“明日让鬼邪去阿辛寝殿找我们,吾要知道全程怎么回事,若有变动,到时候具体时间让鬼邪会来告诉你。”

见他们要离开,天之厉募得才想起还有一事未说,急声道:“娘,父王,你们帮吾隐瞒一事!”

妶幽诧异:“何事?”

天之厉凝眸道:“让异诞之脉所有人都以为吾心疾尚未好!”

妶幽一怔:“为何?”

天之厉看向她,淡淡道:“所有人都欺瞒过吾,吾为何不能骗骗他们!”

妶幽一愕后,募得轻笑出声:“好,算爹娘补偿你欺骗之错,你想让我们怎么说?”

天之厉走近他们二人低语几句。

帝刹和妶幽一听,怔了片刻才颔首:“可以!”

话音落后二人身影陡然虚无消失。

“帝刹,你儿子这次是真生气了!”

“生气就该对惹他生气之人发泄。”

“你!楼至、厉儿们以后岂不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以牙还牙,妶幽吾妻,这是你告诉吾的。”

“吾还告诉过你要听吾的话!”

“吾未听过!吾是荒神,你该听吾之言。”

……

双天寝殿内,天之厉在二人离开后,翻掌凝功撤去了他们控制伺人的功力,让其离开。

令质辛和昙儿安睡的神力随着帝刹二人消失散去,天之厉走到床边坐下,凝视着他们,回想方才震惊之事,嘴角不觉勾了勾。

本欲在神祖离开时,让他们以师父和阿辛身份为他和楼至一主此事,没想到事情真相竟是如此!

沉思中,天之厉双眸微微阖上,不知不觉中缓缓入睡。

夜色渐渐流逝,天尚未亮,天际突然惊现数道疾驰而走的光影,不时之后,光影停在了异诞之脉各处郡镇公示碑处。

停留片刻后,光影疾驰离开,又去往他处,本空荡荡的石碑之上多出了一张金色王令昭告天下。

晨起路过的百姓,见昭告内容,难以置信的眸色,片时之后皆化成了欢喜之色。

“快看!”

“快快!又有新王令了!”

“有什么事?”

“王明日要娶王后了!”

“什么?”

“王娶王后了!”

“快告诉大家伙儿!”

……

刚开门的酒楼掌柜听来来往往人言,一震后,回头对伙计道:“去,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许久后伙计气喘嘘嘘大笑着将事情说清楚。

掌柜难以置信吼猛得一拍桌子,好机会,当即激动笑道:“快去,挂出牌子!王大婚这几日,本店高粱酒一律买两斤送半斤!”

“得令!”伙计一喜,急往后房走去。

地上宫殿修缮好的宫殿上,此时已开始布置,红绸夹杂金绸而挂,宫人们急匆匆奔至那处奔至这处。鬼邪坐镇地上重新修缮的双天寝殿指挥,同时亲自负责此殿之布置,各殿负责人不时来此汇报进展。异诞之脉王之大婚前一日,宫人便在忙忙碌碌中缓缓度过。

“高点儿!”

“低点儿!”

“你看看,这么挂可以不?”

“好了!”

“都谨慎点儿,不得出任何差错!”

“是!大祭司!”

……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我知道我已经变成了各种美味的食物进入大家月复中,吃饱了的话,现在可以进补“精神食粮”了,抹汗~~~大家可以开吃第二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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