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既然看出,便省下废话!你吾无话可说。”恒沙普贤并未诧异他看出真相,对上他冷厉沉威的视线,天生而成的一双眸子依然是无情无波,并不受威胁。冷漠的似乎不会为尘世任何东西触动。
天之厉忽然沉笑一声,缓和面上的霸色,负手走近,停在了距离她三步远处:“作为往日的无祸,你吾尚有旧可叙,叙情之言,岂有废话。”伸手指向靠另一个窗户摆放的硬榻,“不妨入座交谈。”
恒沙普贤不知他意欲何为,一转眸,未曾有何犹豫便走去,平静泰然入座。
天之厉坐下后,又忽然散去了笑意,一脸意味不明沉盯着她,不徐不疾道:“灵识化体,竟也可以借用死去后保存完好的尸体。终究还是有事被吾漏下了。”
天之佛灵识控制的恒沙普贤,见他竟知此尸体死亡已久,借体时并非濒死,这本是佛乡深阙最近才死亡之人,他居然会知道,暗光一闪,冷意顿从心头泛起。清除不利,佛乡竟然还有厉族奸细!
天之厉并未在意自己言语间泄露的秘密,继续道:“故意让劫尘他们俘虏,进入吾地,然后在吾族斩杀后自行爆体,做出灵识回归的假象,瞒天过海,不为人知的灵识便可继续留下探查厉族秘密。”
恒沙普贤见他说出了她一切计划考量,微一凝眸,亦未有多大诧异,便平静以待。事至现在,他若想不到才是异常。
天之厉忽然一笑,不徐不疾继续道:“不在吾掌握中的事情看来又多了一件。如今,吾只好奇一件事,若你月兑离寄体之灵识长久不回,会对你本身产生何种影响。你可以明言告知,或者吾试验。”
顿了顿,缓慢低沉道:“看在你吾同修旧情上,吾给你选择的机会。”
恒沙普贤冷眸淡凝,箴语不言,只有僧衣中轻握的双手上,尾指微微动了动。那次欲明王死后,回归的灵识虽然完全,却有稍许问题。他果然是掌握了如何束缚灵识之法!此言不过要让她忌惮而已。
天之厉继续淡笑道:“既不出声,便是默认试验。此便是未来吾要做之事。”
说完收起了笑意,平静看着她,轻抚大拇指上的王戒:“第二件,你吾合该开诚布公,省下许多猜疑斗争,加快厉佛之战结束。”
恒沙普贤忽然冷笑一声,淡淡转向他:“哦?”
天之厉道:“你可以不答应,但吾却是要一表诚意,告知你下一部厉族计划。佛乡可早些想办法针对,提早加剧厉佛争斗。”
“五气和五剑,吾了如指掌。业已派人去找另外四气四剑。摧毁这不该存在之物,将是吾未来最主要之事。”
果如她最终确定下之猜测,恒沙普贤漠然看了他一眼:“有吾在,你所有目的都会以失败告终。”
天之厉笑了一声,声音中透着丝丝藐视,翻掌化光,奥义吠陀金白色的剑身出现在眼前:“你当真以为取不出太素之气,吾便没有办法摧毁了吗?”
说完抬眸认真凝注着恒沙普贤,好心告知:“异诞之脉有一处血池,将奥义吠陀放入池底,九九八十一日后便会连剑带气消失。所谓气在剑中,便无法摧毁,只不过是玉菩提留下的弥天大谎而已。而另外四剑和四气,可用相同办法摧毁,只不过在其分离形态时,可以简单,省些力气。”
恒沙普贤未曾料到世上还有别种摧毁之法,虽从如此行径上能确定他再无其他躲避死绝天命之法,心头仍是微微一沉,眸却是如旧,并未随心绪变化,话音落后片刻,淡淡看向他:“奥义吠陀敢让你夺去,便有十足把握,再让你亲手送回。而你,永不会毁剑。”
天之厉嗖然一声又化光收起了剑:“吾确实不能毁了它,在五气秘密未彻底揭晓前,如何能毁!”
说完,想起还有一语未说,继续看着她笃定道:“你该很想知道,吾是如何知晓五剑和五气之事。”
恒沙普贤并未掩饰此想法,转眸便对上他意味不明的黑眸。她确实想知道,而他亦必然会说,为了达到威慑她之目的。
天之厉淡淡笑道:“在异诞之脉王宫,有一处荒神禁地,内中供奉厉族先祖荒神。吾登基为王时,现出一纸命批,”一顿,他转眸看向她:“预言了五气和五剑与吾相克之事,包括毁灭它们之法。只言在苦境,但无确切地址,吾在佛乡与苦境的另一交界处,共命栖,寻到了正在天然培育的太极之气。想五气该与佛乡密切,月兑不了干系,为了不打草惊蛇,便未取太极之气,而是伪装进入佛乡。一寻几千年,终于让吾找到了其他四气之线索。”
被天之佛灵识控制的恒沙普贤,倏然冷哼一声:“借吾之手达成目的,好一出算计。”
天之厉笑道:“阴险奸诈,你送予厉族这四字,广为苦境众人知晓,你该更清楚才是。”
如此便可转移她之视线,不会在为何他知晓五气存在,却不极快摧毁上探究。只要五气不离原来蕴生母体,厉族便无任何办法摧毁之事,她也永不会看出蛛丝马迹。未来五气一离母体,便是厉族大展身手之时。
恒沙普贤突然冷漠看着他道:“苦境不是你厉族该来之地。异诞之脉,荒神禁地,得神之眷顾,厉族却不知知足,贪婪无厌得令人厌恶。”异诞之脉在什么地方?荒神禁地又是何存在?为何能留下命批?他言语之中,对其深信不疑,依他之秉性,完全不该如此。必须找到异诞之脉所在,派人进入一探究竟。厉族到底还隐藏了多少强悍实力?
天之厉纵声狂笑一声:“败亡者,唯一能做的就是痛恨胜利者,吾,不会剥夺这卑微的乐趣。”
恒沙普贤冷笑一声,冰冷淡漠的眸中第一次出现了丝利威:“厉族会因为你之野心,彻底彻底,永远在这世界上消失。”
天之厉笑声忽然消失,满眼沉冷嘲讽看她:“原来这就是天佛原乡的慈悲,众生平等!彻底消灭厉族,你与苦境众人所为,又与吾厉族有何区别?”
恒沙普贤冷嗤,道:“你率厉族入侵苦境,残虐万民,是祸乱苍生之罪孽,人人得而除之。想与苦境百姓相提并论,厉族残虐之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天之厉讽笑一声,威严冷沉道:“愚蠢的信仰,冥顽不灵的天佛原乡,全都是不知好歹的废物。灭佛杀僧,此时看来,没有一丝错误。吾对佛乡仅有的仁慈,早就该收回。”
“仁慈?”恒沙普贤闻言,眸色刷得更冷:“攻占一处城池,便杀尽不归顺者,焚毁寺院,斩僧灭佛,连小沙弥亦不放过。这若是你厉族的仁慈,来日佛乡定不会忘记一表感激。让厉族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仁慈!”
天之厉倏然收起冷笑,内敛沉霸,淡淡看向她:“若无你率领天佛原乡对抗,厉族早在数百年前便一统苦境,你所谓的苍生和乐而活,尽享太平,而非今日的战火硝烟。”
顿了顿,突然勾了勾嘴角,再出的声音带了一丝嘲讽:“若论罪业,以你之得道高佛自律,该先把自己斩了,再斩皇秦帝国之王,随后是四王,最后才轮得到吾厉族。
“这天下之乱,皇秦帝国是罪魁祸首,四王是余孽,厉族本是为迅速结束战乱,一除余孽而至,却因佛乡阻挠,助纣为虐,致使民不聊生,战乱难止。若吾厉族有罪,那佛乡之罪业便更是罄竹难书。”
“自诩为苍生谋福,却致其于水深火热之中。佛乡要将这表里不一,自圆其说。”
恒沙普贤倏然嗤笑一声,冷漠看他,绝傲平静道:“杀戮是吾为之,亦是佛乡为之,本是事实,何须圆说?”
“你之狡言巧辩,改变不了厉族入侵残暴之事实。而再多的杀戮,亦改变不了佛乡拯救苍生之用心。”
让厉族统治,分化出种族优劣,排除异己,j□jj□j,才是毁灭苦境的深沉灾难之开端。近千年战火,换未来真正自由平和之太平,损失必然有,杀戮亦多,但能铲除厉族,消除苦境永久的后顾之忧,她,佛乡愿永久背负此战火罪业。
天之厉闻言,看着她淡漠如冰霜的眼睛,嘲讽之中忽然带了丝怜悯之色,瞬间冷沉了嗓音:“天之佛!你真正是这天底下最愚蠢的废物!”
天佛原乡,他非灭不可!吾倒要看看你失去天佛佛乡这片天后,将会是何种可怜模样!
说着他突然化光,电光火石间,便立在了功体被厉族元功封锁的恒沙普贤面前,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前一抬手,俯身,压着她的肩,沉霸望进她眼底,一字一字冷笑道:“这天下只有一个天,便是吾,天之厉!”
“至于你,吾只允两条路,做回楼至韦驮,或是与天佛原乡一同覆灭。”
刺啦一声,紧随着话音毫无预兆刺耳而起,
“你!”
见身上僧衣瞬间被他撕得粉碎,顿成了j□j坐在硬塌上,凉气侵袭,恒沙普贤身子不受控制打了个冷战,一甩头,急以身后垂腰长发挡住几处,略作遮挡,厉色看向天之厉:“今日之辱,来日吾要你加倍偿还!”
天之厉继续冷笑道:“吾还以为佛者无七情六欲,早已看破生死,更无凡胎之念,原来**于人,亦会有羞耻受辱。”
顿了顿,扫过她j□j的身子:“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恒沙普贤眸中陡然升起一股怒气,顿抬起毫无内力的手攻向他,无用亦要卸此狂涌的怒恨之意。
天之厉一抬手,便轻而易举制住了她,不徐不疾抬起另一手,捏住她下巴,冷笑着,控制她视线必须看着他,力道之狠,肌肤上瞬间青紫一片。
“吾忘了,没有功力,你是无法自己爆体而亡的。想要如此激怒吾,借吾之手吗?”
说着他突然俯身贴在恒沙普贤的面上,沉冷盯着她的眼睛,唯一一处,可以看出灵识所显示的天之佛心绪处,意味不明低沉启唇:“楼至韦驮,你精心挑选送来的这具身躯,吾既收下,便是吾之物,怎有轻易损毁之理。一会儿,尽情享受吾赐予你之乐趣,否则如何对得起这趟厉族之行。”
独自在天佛殿的天之佛,不知他此言是何意,更不知他意欲何为,沉厉之色中极快闪过丝戒备,和突然压抑不下的杀意。
天之厉见恒沙普贤眸中露出的变化,忽然纵声狂笑,片刻后,天之佛听到了一声挑衅至极的冷笑:“接下来,你会知道吾要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