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只觉耳朵里有水进入,身体轻晃,如浮萍一般。翁蓝睁开眼,眼下是一片青色水纹。她竟趴在一块竹排之上,水波一晃,水向她的脸直冲而来,竹排不停地摇晃。
“啊?”她“腾”一下坐了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这里是什么地方?”
“木头?”她突然想起与她一起被风吹起的欧飞,转头四处观望。
“别怕!我们都在!”只见欧飞双脚踩在另一个竹排上,用一根竹子撑着水划动,山猴则跳到后端以平衡竹排。这时翁蓝转手一模,幸好彤弓还在,她舒了一口气,左右环顾,却不见鹿蜀和啸吼。
“它们正该属于这个森林,想必如凡鸟林中的字所示,朱鸾是这森林的守护神,是它留下鹿蜀和啸吼,将我们赶走的。”欧飞见翁蓝左右寻找的紧张样子,便深知是为这个事儿。
翁蓝低下头,她知道带走它们是不可能的,它们在这迷宫森林里各守其职,如果离开,朱鸾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叮叮咚
不停发出的水声让刚醒来的翁蓝抑制恐慌观察周边的环境,这里是一条又长又宽的河道,往后看,已离开那片迷宫森林,往前看,那古质山上的炊烟可已看见,翁蓝心中欣喜不已,河道两边繁花似锦,山石奇特,山石间泉水直流入河中,发出美妙的声音,河水非常清撤,但……不见底,她左翻右找,找到一个小石头,向河中一丢,瞬间消失了,再看看这竹排宽度竟只能容下一个人,心中不免后怕,坐着抱住腿蜷缩在中间。
“我刚刚已将两块竹排捆绑好,正常情况下,不会有危险的。”欧飞看出翁蓝的担忧,不仅说道。
“怎么会在竹排上?”翁蓝抬头看正在划排的欧飞,只见阳光下,汗水从古铜色的脖子上滑落,脸上却仍是轻易的笑容。
“刚才我们仨都昏迷了,我最早醒来的,发现躺在这竹排上,眼看你的竹排快被河水冲去,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你拉回来,拿攀岩绳将竹排捆在一起,”欧飞笑笑说道,“我看了一下,这条河就是通往古质山的河,看来很快就要到了。”
“谢谢你救我!”翁蓝听了,又想起今天欧飞护他的事.
“谢我?”欧飞停下来诧异地说,“你这丫头终于懂得感激了?”
翁蓝本来有些愧疚,听他这么一说竟有些不服:“我有那么不通人情吗?”
“之前就不说了,现在越来越好点了,”欧飞想了想,“准确地说,有点像女人了。”
翁蓝一听更不开心了:“我哪里不像女人……”突然想起什么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低着头坐着。
“好了,不争了,反正我们和山猴都是患难之交,我会尽全力保护你们的。”欧飞说着,心里却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地方不对,没再说下去。
“好久没见过这么宽广的天了。”翁蓝听了心里有些不舒服,原来在他心里,自已与山猴竟是在同等地位,于是舒一口气,叉开话题。
欧飞放眼望去,只见蓝天白云,再看北边的天,似乎有一层黑乎乎的雾膜从天边飞来,越来越近:“那是什么?”
翁蓝看着,那黑雾浓黑无比,如同打翻在地的墨水般慢慢渲染白色的云,速度越来越快,只见山猴不停跳动,指着天吱吱大叫。不到十来分钟,整个天全部变成黑漆一片,如同被装进在一个黑色的匣子里,回头看,迷宫森林哪有影子,只听到后方淅淅河水声,和前方黑暗中的山峰形状,转眼间,天上星星点点,竟如同黑夜里的星星一般。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骤然间白天变黑夜,是什么时差?这也太快了。”翁蓝满脸疑惑,说时,只见那河中一片亮光。
“吱吱!”山猴不停跳跃,用手拨动水,兴奋不已。
欧飞和翁蓝同时低头看:河底银光一片,只见那水深之处,竟显现出各种颜色亮光的水草和鱼,鱼群像一条银色的海带,轻柔晃动,排着优雅的对伍,绕着发光的水草从竹排之下游过,一只小鱼的嘴触碰到山猴的手,抬起头,眨着大大的鱼眼,可爱极了。放眼看去,黑暗的河中,各处银光闪闪,如同银河一般,在宁静的夜色下偶有叮咚响声。
翁蓝看得出神,心中的惊叹一时间说不上来,银色的光映在她细腻的脸蛋上,与那双迷人的眼睛里射出的闪闪目光相衬,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脸上透出不可思易的笑,那种美让任何文字都变得很苍白。欧飞一时间看住了,只见翁蓝纤纤细手,突然想起她脖子上的那个印痕。人有时侯就是这样,遇到一些相宜的景象后会灵光一闪,他心中一惊:难道是她?
“你看那边!”翁蓝站起,指着不远处的水中,欧飞被叫声唤过神来,起身一看,只见一朵巨大的银色花朵开在河道中央,银色花瓣托着深红色的花蕊,藏入水中,却银光四射。
“太美了!木头,我们划过去看看吧!”翁蓝心急如焚,这时的她如同一个小女孩般也爱起外表美丽的事物,欧飞一向感情木纳但此时他也看出了翁蓝并不是他眼中那个只会打杀、推理的男人婆,原来她也需要浪漫,也渴望美好。
欧飞摇摇头,顺从地将竹排划至河中内,翁蓝站在竹排前头,只见这朵巨花花瓣由一点点像鳞片一样的银光组成,她忍不住伸手去模,只见那花瓣有些含羞,一碰到,立刻收回去,翁蓝偷偷一笑,就如同那含苞花蕊,美丽动人。
“你这么喜欢花?”欧飞笑笑说道,“还记不记得上次在千红窟那一地的艳花都有毒,小心不要再中毒。”
“你不也中了毒吗?那玫瑰花刺有情毒……”翁蓝听了不服,嘴快说了一半才意识自已的话中有秘密不能说出。
欧飞脑中一寻思,那天手中的伤口,中了“情毒”解决方法只有一个……再想起自已那晚的梦,翁蓝脖子上的痕迹,她说过见过两次玉剑的话,再想想她后来怪异的这神情和欲言又止的样子,串起来,欧飞呆在原地,顿时有些愣住了:那一晚真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