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与那坟墓与灵台有关,盘古稀倒是想起族册里头所载的远古犬国的一个称号:“守陵人”,当他一语道出之时,惊住了众人,
不知年岁,不知姓名的一个守陵人,他守的是谁的灵,为何一直生存在族内,
守陵人这种称呼对考古学出身的翁蓝來说并不陌生,这称呼一般是古代对皇孙贵族的墓地看守人的称呼,而往往,守陵人都是世代传承的工作,从古至今,一代传至一代,守陵人一般就住在皇墓旁边,十几代甚至几十代之后,守陵人的子孙们往往都已繁衍成一个村落,仍旧守在陵墓旁边,他们的职责便是将看守墓地,预防盗墓贼进入,
可如今翁蓝却对眼前死去的这个守陵人充满好奇,他的身上有远古的腰牌,他所有的习惯都是远古人的习惯,看起來他并不像是守陵人的后代,倒是……正像真正的守陵人,
“他手里有一块纸片,”欧飞掰开老头的手,只见里头的纸片上只写了“禁地”二字,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雷千说道,
“我想他肯定是让我们往禁地走一趟,如果他就是守陵人的话,那他肯定知道许多东西,不如我们去看看再说,”尔东一脸冷静地说道,
一切线索都指向禁地,可盘古稀有些犹豫了,禁地曾经是先祖立下不可涉足之地,如今却要去那里,这种有触犯族规之事是否可做,
“盘寨主,你怎么了,”欧飞察觉了盘古稀脸色不妥,于是问道,
“禁地乃千年禁足之地,如若进入,可能会大难临头,”盘古稀这一辈老猞人,对于祖先之训是牢刻心中,
“寨主,如今性命攸关,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如若你们怕,不敢去,那我自已去,”三娘心里早已确定父亲与蓝田就在禁地,如今让她退步,这绝对是做不到的,
只见盘古稀一模胡子叹了一口气道:“布妮子,你年纪尚轻,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祖宗之话总有道理,还是不得不顾及,老夫之命何足挂齿,我只怕是危及族部……”
盘古稀的话不无道理,如若众寨主真被钟千五郎骗入禁地之内,那么,如今族部里头的狼人入侵,对族人任意厮杀,这便真中了那族规之说,入了禁地便是大难临头之时,
见三娘还仍旧坚持,盘古稀也无话可说,他想了想道:“你说得也对,如今早已大难临头,又何必再顾虑那许多,现今救出众寨主,众心一向抗狼敌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盘古稀已同意,三娘心头一松,她不要再这样被心头的大石压着了,她要亲手杀了那帮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狼敌,
“布诺,你帮这‘守陵人’超度亡魂吧,”欧飞淡淡地说道,“另外,我还有一个想法,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欧飞此话一出,众人都静了下來,认真地听着,只听他说道:“我想将这‘守陵人’的尸体烧成骨灰,如若有一日,我们找到了王墓,我想将他的骨灰与犬王放在一起,以还他心愿,”欧飞此时脑顿时回响着这老头说他生不如死的话,如今他死了,如果能让他与他用一生守护的王放在一块,那么他将会很满足,
欧飞的话让盘古稀有些黯然,他点点头,虽说猞族人并非有火化的前史,可是如今他所说的在情在理,这也就让他同意这一做法,
在布诺的吊魂声中,尸体就在搭起的柴火中燃烧,那个满脸皱纹不知年岁的老人竟面带着微笑,那张沧桑老脸在火光中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似乎正想诉说着什么似的,
哇哇
突然从小木屋内传來了隐隐地婴儿哭声,大家惊诧了,翁蓝赶忙跑向木屋一看,只听那里头一片哭声,翁蓝上前仔细一看,这一个个瓶子里头的那些孩子的眼角竟然流出了血泪,翁蓝此时只觉心头一阵刺痛,沒想到这些婴尸竟如此有情有义,
在翁蓝的建议之下,布诺为这些婴尸吊了魂,让它们早日投胎为人,而这些婴尸的残骸也在火光之下随风消逝,
这一把火,让在场的每个人心中释放不少,守陵人和他养的小鬼们,终于在吊魂歌中安息,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尸体烧成了灰,欧飞与雷千等人小心地将骨灰装在瓶子里,此时一个闪眼,竟发现了那骨灰之中似乎闪出荧光來,
“那是什么,”雷千指着道,只见那荧光一闪一闪,泛着蓝色的光,倒有些像鬼火,“这……不会这么快变鬼了吧,”
“别瞎说,”欧飞横了他一眼道,“这些东西很明显一直都在他身体里,而这些东西与火相克,是烧不了的,于是留存了下來,这倒像是一种轻薄的金属类物质……”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雷千挠着头道,
欧飞脑中闪过方才按着那钟半仙身上肌肉之时,感觉到的那种僵硬的感觉,再看看这骨灰里的荧光,难道与这个有关,
一切都已处理妥当之后,几个人便朝万古山禁地方向走去,禁地处去万古山北面,传说中,猞王打退狼族之后将划地为界,将北面一块密林划为族内禁地,任何人都不得涉足,相传禁地便是恶魔之地,于是族民们都视之为不祥地,不敢轻易靠近,
当走到离禁地不远的山林之时,欧飞突然停了下來,他看了看身体仍旧虚弱的父亲,又看了看盘古稀,心中有了想法,只听他道:“盘寨主,你带着我父亲先在这里等着,待我们救出人之后,你也好接应,”
“我不去,”盘古稀显然不同意,他多想用他一身的武功救出他的那些兄弟们,如今竟让他不去,
“欧飞说得是,你和欧伯年岁已大,不宜前去,寨主放心,我们定会尽全力救出他们的,”三娘看着盘古稀说道,盘古稀见他们坚决的表情,他也只得央央答应,
不知怎么地,欧翌瑞与欧飞都有不祥的预感,欧飞就是因为这种预感,所以才决定不让二人随从,他不想父亲再出什么事,但欧翌瑞的预感却是隐隐地,他隐隐地预感到他与欧飞还有一劫,在万般不舍之下,欧飞再次与父亲分开,在父亲的泪眼中,他与其他几个人直向禁地走去,
他们沿着山林中的一条小溪走去,三娘说这条小溪据说就是通至禁地的,小溪蜿蜒而入,到了山林深处,就在一处山石之中截流了,几个人抬头一看,只见面前一块巨大山石,山石上方刻着两个大字:“禁地”,欧飞左右一看,竟见毫无入口,于是止住了步伐,
只见三娘一脸淡定,然后竟往后一退,加速往前冲,吓得欧飞、翁蓝和潘竹一身冷汗都出來了,可神奇的是三娘竟在“嗖”一声之后就穿石而去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翁蓝大惊,回头一看,只见布诺、雷千、儿妮与尔东这几个人竟然毫不惊奇,
“这山石本來就是先祖用巫法幻化出來掩人耳目的,为的是提示族这是禁地,不能擅进,而事实上,这块山石并不存在,”布诺解释道,
原來族中的人,大都知道障眼法,而大家也因禁地的种种不祥传言不敢靠近,因此这障眼法幻化的山石仅仅是族人心中的不祥的标志,
欧飞等人也跟着穿过了山石进入了禁地之内,一入禁地,大家便开始警觉起來,手中兵器紧握,这里的这些人中仅有布诺不懂拳脚功夫,他心中有些恐惧,心里盘算着遇到危险应如何月兑身,
禁地果然杂草丛生,叶枯枝干,林木横倒,一片荒凉、毫无生气的景象,荒林之中时而传來怪笑声,时而传來哭叫声,让人听得心惊肉跳,
“啊,啊,”
突然一声声惨叫声越來越近,欧飞赶紧往前一看,只见不远处黑暗中青光一片,欧飞几人选择在较靠近的大树后隐起身來,再往前看时,只见那青光之中放着几个巨大的铁笼,叫喊声就是从那里发出來的,
再仔细看时,三娘差些叫出声來,幸好欧飞捂住了她的嘴,只见那几个笼子里头关着的便是那各寨的寨主,而蓝万傲就被关在第一个笼子里头,他脸色苍白,疲惫不堪地被吊着双手与双脚,头疲惫地下垂着,再向上方看,大家倒吸一口冷气,只见那巨大无比,枯枝如爪的大树上方,吊着一个血淋淋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被杀的雷鸣寨主,他的脸正朝着欧飞等人的方向,就在大家盯着他的时侯,他突然“噔”地睁开了血红的又眼,露出狰狞的笑容,
滋滋
突然之间,他的口中涌出了无数红色的虫子,接着七孔瞬间爬出了无数血虫,
三娘紧咬下唇,她抑制住大叫,看着自已父亲受苦,族人被糟蹋,她早已咬牙切齿,却不能叫出声來,只见她紧咬的下唇渗出了鲜红的血,眼里充满血丝,泪水就快夺眶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