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云意微愣,旋即恍然。搜寻破碎的记忆,本尊自恃武功高强,又因练功至关键处,因此支开寻日护身的暗卫……“他们在哪里?”
“死了。”原风息声音平静,没有起伏。
她没觉得有多惊讶,本尊落得如此凄惨境地,那些暗卫若不死却这么多天毫无声息,也着实该死。
“殿下!有急件!”一骑踏风而来,一名将士利落地翻身下马,恭敬地跪呈于李君照。
原风息脚步略顿,云意越过他的肩背,只见李君照已将密信拆开看完,旋即抬头朝她望来,猝不及防,四目相接。
深邃的眼,满是探究与研判。云意下意识屏住呼吸,心突突地跳,那密信,与自己有关,是什么?
以为有变故发生,李君照却若无其事转移视线,吩咐道:“秋狄,护送两位大人回京,不容有失。”
“是。”秋狄恭敬垂首,眼底掠过暗光。
“暗卫尸体已找到,身上并无内外伤,死得耐人寻味。”原风息脚步未做停留,淡若流水的嗓音悠然如故。
“是吗?”云意漫不经心,这不是眼下关注的重点。“可知太子缘何留你我性命,风息?”
“不知。”他答得干脆,她眉梢微扬,似真似假地笑道:“我以为,没有你不知道的事!”
“不知之事,太多。比如——”他微偏首,修长脖颈,弧度优美,静静注视,眼底神光离合,缱绻缠绵,“云云的心。”
这不经意间的温柔,如丝如缕,让人不由自主想要被其网罗。
如被蛊惑,云意神色一恍,旋即轻轻一挣,便挣月兑那温柔的束缚,心生警惕。这是试探与怀疑的开始?
皮囊下换了个灵魂,无论是作为亲密兄长的他,还是处心积虑背叛者的他,定然是对原云意了如指掌。她以为自己与本尊性情接近,然而微末之处可见真章,其中变化又怎能逃过他的锐眼?
何况,她并不打算成为任何人的替身,只想做自己。
“我也、不懂风息的心。”她似笑非笑,他只是温柔莞尔,不再多言。如斯情状,落在众人眼中,又是一番别有意味的揣测。
秋狄暗地翻了个白眼,无耻之尤。对自己兄长直呼其名,言语暧昧,神色黏糊,看着着实恶心。
如此甚好,他不懂她,她更不懂他。他不点破,自己便也装糊涂。这样,至少可以暂时相安。云意心想。
一辆素朴的马车已在眼前。
“两位大人,请!”一名士兵充当车夫,跃下马车,作了个请的姿势。
李君照倒还算尽心,云意微哂,就不知他所图为何?莫非也是为了宝藏?
马车缓缓启动,秋风卷起帘幕,探眸,不经意触及秋狄含恨的眼神,她心头一凛。转瞬,帘幕合上,隔绝了那道令人发憷的视线。
这不仅仅是厌恶,而是仇恨。莫非原云意与之有刻骨之仇?看来,这一路注定不会太平。李君照约模也不知道,不然,不会命秋狄护送。
马车内,原风息依旧抱着她,不打算放手。她窝得舒服,索性放任。
在看到此人的第一眼,下意识月兑口的称呼不是哥哥,而是风息。加上原风息不加掩饰的温柔暧昧,若说二人之间清白,谁信?
然而,眼下最重要的,是治疗自己的手脚,摆月兑任人宰割的状态。
她调整姿势,从下往上,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脸。希望能从细微之处,窥到一二分情绪。“听说无暇公子可治愈我的手脚。”随意一提,隐含试探。
“云云说的,是玉微暇?”他低头看她,面容仿若雪峰上初绽的白莲,清冷雅致,眉眼绝世,唯一的温柔,只倾注与她,“他医术超群,只性子孤高清傲,从不轻易出手。不若、让我一试?”
说话之间,已寻了她的手腕筋脉,仔细模索。
她诧异,原风息竟会医术?可惜,关乎他的记忆实在少得可怜,不然也不必费劲猜疑。
“风息、可有把握?”换种方式刺探,说实话,此人虽对自己极尽温柔,却心思莫测,总不能让她信任。
“无十分把握。”原风息收回手,“但,只要云云愿意相信,我定不会让你有事。”
信任?云意眯眼,对上他专注目光,那眼仿佛盈满月华,璀璨温柔中夹杂了神秘,直欲摄人心魂。
她却异常清醒。心思,不觉飘远。记得前世师父说过,自己防心太重,要学会相信。于是,她试着相信,然而,信任的代价就是丧生车轮。死前的最后一刻,同父异母的姐姐,狞笑的仇恨的模样,触目惊心。伪善的面具,那一刻终于揭开。
信任这个词,如斯美好。现实却是如此残忍丑陋。
要她怎么相信,一个完全看不透的陌生人?心底千回百转,却只化作一朵美丽笑容,“我自然,相信风息。”
其实,她宁可相信李君照。可惜他要为江山奔袭,不然定要与之作一场交易。
脑海浮现那刚毅面容,恍惚觉得竟有几分似前世自己爱的那人。不觉心思翻涌……为嫁他,抛弃师父,毅然随生父进入那豪门大宅。却不曾想,因为生母那不光彩的第三者身份,自己注定被厌弃。
而不巧,与他门当户对的未婚妻,正是同父异母的姐姐。自己即便成为豪门,也不能嫁他。何况,她骨子里,始终不是豪门。
最后,他说什么来着?需要的不是爱人,而是一个长袖善舞的妻子,云逸,你不合适。
师父也曾劝,云逸,你不适合他。可惜,她被迷了心窍。在那场注定输局的争斗中,最终还赔上性命。
如今回望前尘,觉得自己那时当真愚蠢。
心思随着马车颠簸的频率起伏,不知不觉,她沉入睡梦。
“云云?”恍惚中,温柔呢喃,似远似近。微凉指尖如羽毛般刷过唇瓣,她猛然一个战栗,倏然睁开眼眸。
近在咫尺的,是他温柔氤氲的眼眸,似可包容万物,又似要将万物湮灭在那一场淋漓的烟雨中。
“嗯?”
“前面就是泗水城。”原风息笑着抚过她的脸,云云迷糊的样子很可人。
泗水?她眨了眨眼,“是要进城吗?”
“不。”
闻言失望,说实话,她好想洗个澡换身衣裳。虽然身上衣物已被他用内力烘干,但是几天不曾洗澡,实在难受。
似看出她的心思,他笑道:“巧的很,无暇公子就在泗水。”
吓,云意一下子来了精神,“那我们进城!”摆月兑残废,当务之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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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年三十了,转眼又一年,好快。亲们也都放假在家了吧。
想想,自己果然好懒,一年才一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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