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狠话,燕国使臣欲拂袖而去,云意却慢腾腾开口,“慢着!”
使臣转头,看着她冷冷一笑:“左相大人还有话说?”云意散淡一笑,捋了捋鬓边垂落的丝,“自然。我想知道,尔等如何断定本相的爱妾并非大燕国的公主?又怎地不分青红皂白污蔑本相造谣?”
“哼,这还用说。我堂堂大燕国的公主,好端端地养在深宫之中,又怎么可能跑到大禹来,还给人做妾?笑话!”使臣轻轻一哼,面带讥笑,仿佛云意就是一白痴。
云意眉梢一挑,邪魅一笑:“果真如此?可为何本相的爱妾口口声声声称自己的乃是大燕国尊贵无匹的公主呢?”
“痴心妄想,白日做梦。区区一贱民,竟妄图假冒金枝玉叶,简直罪不容赦,当以欺君之罪,斩示众。”使臣拂袖冷哧道。
“啪”云意双掌一合,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正好,本相的爱妾已经寻回,不如让她出来让各位辨认一番,也好证实她究竟是不是公主。若果然不是研华公主,就依照使臣之,当众斩,以儆效尤。那般,本相也就心服口服,甘愿任由大燕国皇帝处置!”
闻,使臣狐疑地审视了她一番,众人也都纳闷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毕竟,左相原云意凶残暴虐的名声如雷贯耳,如今这般好说话,着实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沉默中,云意挑衅一笑:“怎么?不敢?大燕国不是素来号称礼仪之邦么?判定本相罪行之前,连个辩白的机会都不给么?”
审慎斟酌了一番,使臣毅然答应道:“如此更好。那么请左相大人将小妾传上来吧,也好让在座的擦亮眼睛,看个真切明白,我大燕国并没有冤枉人。但愿左相大人届时莫要反悔,请老老实实随我等回去面见吾皇!”
“本相定出必行!”云意掷地有声道,“在座的各位都可以做个见证。”稍顿,话锋一转,却是凌厉无比:“若证实本相并非造谣,大燕国皇帝须亲自向本相致歉。否则,别怪本相翻脸无!”
这个要求着实过分,不过使臣胸有成竹,也便无所谓地笑了笑。众人权当他默认。
“那么、左相大人,请吧——”使臣重新落座,脸上挂着一缕志得意满的笑意。皇上早命人将公主秘密护送回京,昨日还收到了宫中来信。确认公主已平安归国。谅他原云意再大能耐,也不可能凭空变个公主出来!
在大禹国君臣紧张的目光,还有别国使臣饱含兴味的目光中,云意懒懒地站起身来,玉白的手掌轻击了三下。
片刻之后,左相府的护卫便将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子走了进来,因背着光,众人都眯起眼睛,努力想将那女子面容看个真切——
近了,一张纯真可爱的容颜映入众人视线,静默中忽然传出吸气声。大燕国使臣赫然瞠目,刚才还辞犀利,口舌不饶人,此刻却张口结舌,对着女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过须臾,他的额头上已冒出了冷汗,嘴唇抖索,脸色白,脑袋里一片空白,心底反复回响一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那容貌,那气质,分明就是研华公主。只是,她不是回宫了,怎么会出现在此时此地?
使臣还算沉得住气,然而燕国使团中有人却沉不住气,已是失声叫了出来:“公主?!”
一声“公主”犹如石破天惊,四座哗然。
而那被护卫押上前的女子,本是垂头丧气,神色呆滞,恍惚如在梦中,却被这一声喊惊回了现实。
她蓦然抬头,目光在燕国使臣们的身上打转,最后直直盯着燕国其中一位使臣,神色呆滞了片刻,蓦然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号:“嫂嫂!”在众人惊愕中,狂奔向那人,猛扑入那人怀里嚎啕大哭。
“呜呜,嫂嫂。救我!我是小烟啊,呜呜,救我!”
令众人大跌眼镜的是,她抱住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却一口一个“嫂嫂”。而那被抱住的男子显然也被这一出给吓得不轻,浑身僵硬,神色惊慌。他似乎有些束手无策,将救助的目光转向正使。
被抱住的男子,是此次访问使团的副使?刚才他始终低头安静坐在一旁,毫无存在感的他竟被忽略了个彻底。然,此刻被百里烟一搅合,云意这才注意,那分明就是个女子。
更令她惊诧的是,那女子的面貌与从前她易容的百里雅很是相似。百里烟叫她“嫂嫂”,莫非,她是百里嚣的女人?
心念转过,云意不禁凤目一眯,感觉心似被什么堵了一下,呼吸都有些不顺畅。找一个与她容貌相似的女人,百里嚣这是要做什么?忏悔?弥补?还是纯粹想找个替身证明一下他又多么深,不忘旧爱?
想到百里嚣夜夜抱着别的女人yy着她云逸,就感觉一阵恶寒。还真是,膈应啊~
“呜呜,嫂嫂,哥哥在哪儿?快带我去见他!让他给我报仇,呜呜……快带我去啊!”百里烟这阵子落在云意手中虽说并无性命之忧,但没少吃苦头,已然接近崩溃边缘,此刻得遇救星,哪里还管什么场合,根本没注意到众人的异样,只顾一个劲地哭着闹着要见百里嚣。
被唤作嫂嫂的女子,眼见众目睽睽,又急又惊,想推开百里烟却被抱的死死的,不一会已是急出满头大汗,再也无法冷静,尖声叫唤正使:“王少傅!”
王辰,太子少傅。乃百里嚣的近臣之一,向来冷静自持,然而此刻却也感觉惶然,想不到解开眼前困局的办法。
他想否认,可看看虎视眈眈的原云意,再想想百里烟的身份,还有性,一时只觉头大如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若是否认,原云意定会将公主斩示众。若是承认,就是自打嘴巴,非但公主名声尽毁,更严重的是大燕国颜面尽失,威严扫地!
如此,对于雄心勃勃的皇上,乃是莫大的打击。一家不扫何以扫天下?届时,定会对皇上征服天下的宏愿产生负面影响。
心急如焚,束手无策,八个字是王辰此刻最贴切的写照。
就在他急思对策之际,云意却不给他那个时间,散淡冷清的嗓音回响在大殿之中,“怎么样?大燕国的使臣们,这人也看过了,究竟此女是不是大燕国的公主,好歹说句话啊?若不是,则依照刚才大人所,当斩示众。若是,就请大人赶紧向天下澄清,还本相一个清白!”
朱唇微挑,又笑着补充了一句:“记得,让尊贵的燕国皇帝陛下给本相道歉哦!”
“你——”燕国使臣团人人脸色铁青,目露怒色,“原云意莫要欺人太甚。”
而无意中听得“道歉”一句的百里烟当即松开嫂嫂,转身指着云意,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哼,你算什么东西?敢叫百里哥哥给你道歉,也不怕折寿!”
伸手拽过苦思对策的王辰,命令道:“王辰,皇兄在哪里?你还快通知他来接我回去,我也再不要待在这里,呜呜……还有——”
纤纤玉手一指云意,目露凶光,狰狞如鬼:“我要杀了他!这个变态,竟敢污蔑本公主是他的小妾。后来更是派人将我抓回去,百般折辱。我要将他千刀万剐,还有——”环视众人,恶狠狠地说道:“我要哥哥率军踏平这个鬼地方,好叫天下人都知道,胆敢冒犯本公主的,通通没有好下场!”
“完了,什么都完了!”王辰本还想怎样找个台阶下,如今被嚣张跋扈的百里烟这么一搅合,什么都给供了出来。相信很快,研华公主乃是大禹国左相之妾的消息将传的天下皆知。
什么公主的名声,皇室的颜面,什么都完了!王辰面若死灰,对于这个毫无头脑却备受宠爱的公主,竟不由地产生了一丝恨意。
“咳咳——”一直默默看戏的大禹皇帝,终于从这场曲折而出人意料的好戏中回过神,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既然误会已经澄清,就请大燕国使臣还我大禹左相清白。也给我大禹国上下一个交待。诸位说,是也不是?”
皇帝抚了抚胡须,笑着环顾众人,将刚才使臣的话轻轻地还了回去。
刚才附和的别国使臣一脸讪然,好不尴尬,纷纷低头不语。恨不得地上有个缝好钻进去。
而冷眼看戏的则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各自心思愈诡异莫测,令人难以捉模。
云意有意无意掠过扶兰国的青年使臣,但见他始终淡然若水,仿佛事不关己。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
“王少傅,怎么不说话?刚才不是振振有词吗?”皇帝早憋了一口气,眼下便忍不住挖苦道:“还是说,此女当真不是大燕国的公主。如此,朕只好下令,就地处斩,以儆效尤了。”
王辰张了张嘴,却哑口无。
百里烟愣了一下,旋即回过味来,狠狠拽住王辰的衣领,尖声叫道:“王辰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否认本公主的身份?想让本公主死,是不是?好,本公主先让你做个垫背的!”说着,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啪。”清脆的巴掌声,惊呆了众人。尤其是燕国的臣子,个个目瞪口呆,看看被打懵了的王辰,再看看盛气凌人的百里烟,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云意冷眼旁观,心底好不畅快。刚才这厮咄咄逼人,此刻自有百里烟这个恶女来磨他。想想他这个天子近臣也当得挺憋屈的,堂堂二品大员,被当众扇了耳光,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好了。小烟!”眼见场面僵持得厉害,扮作副使的女子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少傅大人并没有说不认公主。这只是一场误会。眼下误会已解开,有什么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哼!”百里烟急着要见哥哥,再且此刻也终于感觉到不对劲,连忙拉扯女子衣袖,“嫂嫂,快带我见哥哥!”
“好好。”只要将这尊煞星带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女子什么都肯答应。
当即出列,朝着皇帝欠身一礼:“陛下素来宽仁,今日之事不过误会一场。还请陛下通融,让外臣等先带公主离开。稍后,吾皇自会给大禹国上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唔。”皇帝沉吟,似乎权衡利弊。
云意却断然拒绝了:“这位、嗯,大人,你想带走公主恐怕不行。因为、她是本相的女人!”
“不!”百里烟尖叫道,“我不是。他没碰过我!”尽管她矢口否认,然人们暧昧的目光却摆明了不相信。谁不知,左相云意虽好男风,却也要美人。荤素不忌,男女不论。
研华公主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又被纳作了妾侍,怎么可能没碰过!
百里烟不断为自己辩解,然而,当她看到就连大燕国的臣子们看她的目光都带了别样的色彩,分明就是相信了原云意的话,顿时感觉绝望不已。怎么办?怎么办?无论她怎样辩解,这些人都不相信自己没被原云意碰过。
“小烟儿别任性了。”云意笑吟吟地朝她走过去,一手擒住她的肩膀,貌似深地注视着她,柔声道:“乖乖跟本相回去,别耍孩子脾气。之前不知你真的是公主,现在知道了,日后自会给你一个合适的份位,绝不会委屈了你。”
“我不回去!”百里烟拼命挣扎起来,看着她邪魅而温柔的眼神,不禁不寒而栗。这男人是魔鬼。他虽没有打她骂她,但是,却用各种古怪的方法折磨她。
强迫她整日整夜地欣赏歌舞,不给睡觉!饿她两天,再命人在她面前大吃大喝,诱惑她却不给她吃。命人在她面前解剖尸体,再端来各种肉食,强迫她吃……
这段时间百里烟天天活在噩梦之中,如今好不容易有解月兑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王辰,嫂嫂,呜呜,快带我离开这里,我不要跟他回去。他是魔鬼啊,他整天折磨我,我不要回去,呜呜……”
百里烟惊恐的尖叫刺得人耳膜疼,眼见场面失控,皇帝不得不开口:“咳咳,既公主不愿意回左相府,那么就暂且留在宫中与朕的几个公主做个伴吧。使臣意下如何?”
王晨知道此事不能善了,而且他也实在怕了这个嚣张跋扈的研华公主。脸上如今还火辣辣的疼呢……他欠身道:“如此,就有劳陛下安排了。”其余的,先请示过皇上再做打算吧。
百里烟听说不必跟云意回府,浑身一松,长长出了口气。连日的**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加上刚才剧烈的绪波动,眼下便再也支持不住,身形一晃,两眼一翻,直接晕倒过去。
“公主!”燕国使臣自然又一番手忙脚乱,云意本就没打算将百里烟带回府,只是想扣住她,以牵制百里嚣。如今目的达到,自是心满意足。
百里烟被送往后宫,各国使臣被安置在行馆。燕国使臣则暗中向百里嚣传递消息。
一场好戏就此落幕。但云意知道,事还远远未结束。百里嚣定然想法设法报复她,报复大禹国。
“公子。”走出琼光苑,华殇从暗处闪身而出,仔细地端详了她一番,忧郁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微微的笑意。
他就知道,她不会输的。
云意笑着握住他的手,心头熨帖无比。有这么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守护,待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转身就可以看到他。这种感觉,真好。
遇上华殇,是她的幸运。那年初到异世,镇日待在冷宫,实在寂寞。便偷溜出宫,无意在奴隶市场现华殇。当时之所以买下他,只因子幽说他根骨奇佳身怀武艺,乃可造之材。不想,却让她捡到了宝……
“太子殿下。”
李君照负手而立,缓缓转过身,深邃的眼静静看着她,片刻,沉声道:“原云意,你太任性妄为了。你可知道,这次事件造成的后果?也许,会给大禹国带来灭顶之灾。”
云意淡然迎上他深沉的目光,“殿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臣、没得选择。”百里嚣要对付她,百里烟正好撞在枪口上,这能怪得了谁?她若不反击,莫非要坐以待毙不成?!
微微一顿,若有深意道:“何况,迟早有这么一天不是吗。百里嚣贼心不死,大禹国总会面临一战。这不也正是殿下所期待的吗?”
李君照闻神色一动,抿了下嘴唇,“但不是现在。”大禹国百废待兴,还未有足够的实力与大燕国抗衡。
“可事已经这样了,你我都没有退路。太子殿下还是磨好刀,准备屠燕狗吧。”云意颇为豪气地一笑,“不过,这仗未必就能打起来。毕竟百里烟还在我们手里。就看——”百里嚣对待自己的亲妹妹是否也如对自己那般绝了。
洒然一笑,与华殇携手而去。李君照盯着她的背影,眼底若有波光涌动。
“爷。”回到左相府,子幽破天荒地受在门口。冬日的阳光懒洋洋洒在身上,感觉温暖舒适,他却撑着一把黑沉的油纸伞,将自己遮得不见丝毫阳光。
莫非血族果然见不得光?云意心想,边走边问道:“如何?那件事可有眉目?”当初派人去劫持百里烟,牺牲不少,然而最后还是失败了。百里烟被另一股神秘人救走,云意很是失望。不想,几天后,失踪的百里烟竟被人秘密送到相府。
那背后之人不留丝毫蛛丝马迹,目的未明,也不知是敌是友。云意因此命子幽派人暗中查访。
子幽摇了摇头,“尚未。”
云意听了,也并不在意。无论敌友,相信那人终会浮出水面。
“临渊呢?”那夜他昏睡后,一直未醒来。请玉微暇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子幽面无表:“还是老样子。
云意一脚迈进屋子,沉吟道:”子幽,我想前去一会百里嚣。府里事务只怕要麻烦你了。“
子幽脚步微顿,默了下,面无表应道:”嗯。“
倒是华殇,惊愕中又隐隐有些担忧:”雅雅要上战场?“”呵呵,这仗未必能打起来。别紧张。端看百里嚣怎么权衡了。“云意神色轻松,仿佛并不将燕禹一战放在眼里。心底却多少有些沉重。
万一百里嚣果然舍下百里烟,借此机会,全面攻打大禹,以眼下大禹国的兵力,只怕很难抵挡。
琼光苑一宴,坐实了左相爱妾乃是大燕国公主的消息。这消息在云意的安排下,如插上了翅膀,很快传遍整天下。
琼光苑上”公主认亲“的戏码更是被人们绘声绘色地传扬,研华公主成为天下人谈论关注的焦点。堂堂公主自甘下贱,与人为妾。大燕国皇室也因此沦为了天下笑柄,便是天纵英才的百里嚣也因此蒙上了污点。
就在大禹国君臣以为可以扬眉吐气的时候,大燕国难了,百里嚣以大禹国权臣原云意强行掳掠公主为名,率八十万大军借道晋国,直逼大禹国边境,并以迅雷之势冲破天峡关,一日之内连下两城。
大禹国江山岌岌可危,满朝文武惶惶如惊弓之鸟。纷纷上书要求将研华公主送回大燕,并将罪臣原云意交由大燕国处置。
皇帝本就病体沉重,在朝臣步步紧逼之下,顶不住压力再次卧床不起。太子李君照奉旨监国。不日亲率大军,奔赴边关。同行的,还有被群臣声讨的左相原云意。
旌旗蔽日,战鼓喧天,茫茫原野,冬风呼啸,翻卷着肃杀之气。
韶关之下,大禹国三十万大军与大燕国八十万大军对垒阵前,但见阵容庞大,军列整齐,甲胄分明,刀兵凛冽。两方军队,犹如两股潮水,即将碰撞出激烈的浪花。
沉默中,空气有如凝固,窒闷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原云意与李君照并骑在阵前,眺望着大燕军阵中,赫然夺目的帝王百里嚣。
百里嚣身披黑甲,银冠束,精致而霸气的五官,流畅而深刻的轮廓,通身尊贵雍容气度,睥睨天下的气势,衬得他完美如天神降临。
他横刀立马,目光穿透虚空,冰冷地锁住云意,贯注内力的雄浑嗓音响彻行云:”朕无意挑起战争。无奈,大禹国欺人太甚,竟纵容臣下掳掠我国公主。朕一再宽容,大禹国却一再挑衅朕的底线。今日在此,朕最后给尔等一个机会。恭送研华公主回大燕,交出罪臣原云意,并公开向我大燕国致歉。朕可以考虑就此退兵。“
李君照没有回应,云意也保持沉默。
战事在僵持中,一触即。
轰隆隆马蹄声,如同惊雷滚过,大地震颤,远处烟尘漫天。数十万大军,从侧边席卷而来,声势浩大,震惊了燕、禹两军将士。
云意展眸望去,月光锦旗上,神秘图腾在阳光中若隐若现,随着烈风狂卷不定,心中不由微微一震:”是扶兰国的大军!“”莫非扶兰国也趁火打劫?“李君照面沉如水,神色凝重。
仿佛从天而降的几十万军,让百里嚣颇为震动。他脸上惊疑一闪而过,神色倒还算镇静。
扶兰国若要趁火打劫,最好不过。本来以燕儿作为攻打大禹国的借口颇有些牵强,如今若是有了扶兰国参合一脚,大燕国还可以打着仁义之师的名号,顺理成章地踏足大禹国的国土。
扶兰国大军如白色的浪潮狂卷而来,烟尘滚滚之中,宝车华盖缓缓向前驶来,阳光下,华光璀璨,耀人眼目。
云意不禁目光一缩,那是帝皇御驾,莫非扶兰国皇帝竟亲临战场?
还有,扶兰国大军究竟从何而来?目的何在?
在众人屏息等待中,扶兰国的御驾缓缓停两军阵前,闻名天下的月光锦做成的帘幔被掀起,华盖之下,那人眉目如画,容光胜锦,雪衣墨,清姿如画。
当那双云遮雾缭的眼眸穿越虚空向她望来,云意浑身猛然一震,心似被狠狠撞了一下,酸痛难当。目光交缠的那一刻,震惊、酸涩、欢喜、伤感……各种绪在胸臆之中交织碰撞,她心潮澎湃,朱唇颤抖,心底千回百转的名字不禁月兑口而出:”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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